看到皇子的那一刻,阿瑞斯觉得自己和人类口中的幸福感产生了共鸣,“他长得可真像您,尤其是那一双金色的眼睛,除了眼型有点不一样外,跟陛下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真是可爱极了!”
它彬彬有礼地举起了纤细的机械手臂,向皇子殿下传达着重逢的喜悦。
只可惜,它体型有限,尽管在皇帝陛下的肩膀上站直了身躯,下一秒它招手的举动也会被前排突然站起来的观众彻底地挡住。
而它刚刚那一番发自肺腑的感慨,同样也遭到了埃蒙的冷漠忽视。
此时的埃蒙正带着那副捡来的金羽面具,痴痴地凝视着擂台上跃动的身影,深不见底的情愫几乎要从那双含情的金色凤眼中渗出一二。
他那拥有着极佳视力的感官,此刻早已被付乘凛那流落在衣物遮蔽之外的肩颈,紧实流畅的腰腹,缀满了细密的汗珠的胸肌所掳获。
不知不觉间,他的呼吸开始同频那人的呼吸,他的心跳与心心念念之人的心跳蹁跹共舞,声如擂鼓。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忘了身在何处,忘了周围杂乱的喧嚣,忘了欢呼鼓舞的幢幢人影,也忘了他们之间有着七百六十厘米的间距……
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麒麟座战场,那人是那样的耀眼,如同星河里最危险也最迷人的星体,只稍一眼便让他身陷囹吾,坠入深渊,甘之如饴地倒在了他的利刃之下。
“陛下……陛下?”
阿瑞斯轻扯着埃蒙的帷帽,在他肩上叫唤了几声,却没有换来丝毫的反应。
待它凑近了一些距离,不出意料地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低喃。
作为与皇帝陛下共事多年的“全职管家”,阿瑞斯自然懂得如何才能以最高效的方式唤醒眼前这个心性相对“简单”的埃蒙布莱奥托。
为了尽早跟皇子殿下团聚,是时候做出一些行动了!
于是它掀开帷帽边缘,站在埃蒙的耳边,提高了嗓音喊道:“可怜的陛下,您的崽崽被您的配偶托付给别的男人啦!”
它的声音平平,没有一丝情感转折,传达的意思却足够刺激,也足够让埃蒙布莱奥托从似梦似幻的假想状态中抽离。
“我的配偶……为什么会把我们的幼崽交给别的男人?”
埃蒙布莱奥托浑身一僵,艰难地消化着阿瑞斯口中的“事实”。
在塞纳星,除非一方配偶死亡,另一方配偶才能将幼崽托付给新的配偶养育,这是塞纳星人约定俗成的共识!
难道他的配偶已经默认了他的死亡——不要他了???
想到某种可能,埃蒙布莱奥托心底徒然滋生了出浓烈的危机感,衣袍下的躯体受到波及,崩开丝丝缕缕的裂隙。
“您没看错,可爱的皇子殿下现在正呆在那个被您中伤过的男人的肩膀上!”
阿瑞斯指了指前排的观众席,同情地感叹,“可怜的崽崽没有得到亲生父亲的宠爱,还有一个未来继父疼他,也不知是好是坏……”
“啪——”
衣袍下的指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阿瑞斯的声音戛然而止,霎时间进入了禁言模式。
“那孩子不需要所谓的继父……”
埃蒙缓缓走向前方那副刺眼的画面,眸色愈发冰冷。
即便他能说服自己乘凛只是因为没有看到他的出现,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把他们的幼崽临时交给了别的男人照顾。
可是看到那只幼崽靠在那个家伙肩膀上的瞬间,内里的酸意仍旧无可避免地随之喷涌,沸腾,一而再再而三地浇灭了他那微薄的“体恤”。
他就那么信任那个男人?
为什么不等等他?
为什么瞒着他?
他们的幼崽……理应由他照顾!
他带过的面具
正在全神贯注观摩着领主决斗的区民,忽然间受到一股莫名的能量冲击,接连被轰炸开来,其中一列座椅接连腐蚀融化,在满目狼藉中被清出了一条焦黑的过道。
其他不明真相的其他区民,目光怔怔地看着走在“过道”上的男子。
“西罗卡出事了?!”
付乘凛跟莫雷卡正打得不可开交,也听到了观众席上传来的动静,想到小家伙的安危,他下意识地分出了一缕心思,朝观众席那边看去。
只见人群中一头红发的西罗卡,正在跟一名黑衣人对峙,双方僵持半晌,那名黑衣人竟然伸手抓向西罗卡怀里的付旬舟!
“轰——”
莫雷肯盯准付乘凛分心的空隙,趁机展开攻击,将他轰倒在地。
“粗心大意的家伙,跟老子决斗还有种分心!简直找死!找死!找死!”
莫雷肯眼里闪烁着嗜血的红光,腕上的青筋肆虐虬结,转瞬间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十分猛烈地击打在付乘凛身上,凶残暴虐的本性赤裸裸地呈现在全息投屏上。
“咳咳……”
猝不及防被一股腥甜呛住了呼吸,付乘凛赶在下一轮攻势到来之前,迅速错开头部,咳出了喉咙里的血块。
“这一局,你输定了!”
莫雷肯忽而露出一脸怪笑,他把付乘凛死死扣在膝盖下方,高高抡起足以与上百斤的钢锤匹敌的大拳头,紧接着蓄上全身的力气重重落下,完成最后一击。
“砰——”
眼看那只拳头在视角之内,正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速放大,只稍一瞬便会把他的头颅锤成一滩肉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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