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界西南部,青城山一带近日有妖物作祟,疑似山鬼。有行人路过,潜形匿影,乘其不备,劫掠衣物。望各方修士小心为上,勿要给妖物可乘之机。
方晌看着青城山告示牌新贴的榜文,面露惊讶之色:“天呐,竟然有这么可怕的妖怪,真是想不到。”
晚小安翻了个白眼:“有没有可能,这个妖物就是指的你喵?”
方晌整了整衣襟,她底下是一件月白色长衫,外罩青灰色纱衣,头顶飞云冠,一副端庄清正的仙门弟子模样。她把晚小安端在胸前:“怎么这样说呢?我朱陵太虚宫弟子,哪里会做烧杀劫掠的恶事?”
晚小安还要开口,就听见方晌问:“教你的雷法渊海篇会了吗?”
晚小安抖了抖,说:“啊,我还要再背一下。”
一想到背书,晚小安就感觉生不如死!而且方晌可不是什么循循善诱,温和耐心的老师,她教书的方法极其简单粗暴——背不出来就要挨饿!
晚小安心中恨极,却不敢不从,因此修为也算是突飞猛进了。
她幽怨地瞪着方晌,然而此等眼刀对方晌来说,不痛不痒。方晌还没开口训她,就听见晚小安说:“咦?方晌姐姐,你的长相怎么和之前有点不同了?”
方晌问:“哪里不同了?”
晚小安说:“以前看起来要小一点,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现在看起来长大了不少,变成熟了。”不是说修为越高看起来越年轻吗?怎么还显老了?
方晌说:“可能是随着修为增加,外表会与魂魄更加接近吧。”毕竟她穿越前也不是什么年幼的少女啊。
晚小安说:“有可能。你之前多少岁了啊?喂?没听见我说话吗?”
方晌假装没听见。
青城山白鹤观供奉的黑面仙子像,在当地十分有名,她稍稍一打听,立刻有百姓指明方向。
道观小巧,比富豪人家的一方宅邸也大不了多少。门外红墙已有斑驳的裂痕,可见香火不怎么旺盛。
方晌带着晚小安踏进白鹤观,主殿前的放生池水质清澈,水底的铜钱石子清晰可见,几只乌龟趴在大石上晒太阳。
平日里应该有人照顾才是,但进来一会儿了,也没有见到道士女冠之类的人物。
她径直踏入主殿。
然后方晌就无语了——这尊黑面仙子像,身段妖娆,面容稠丽,浑身仅着几缕轻纱。这不就是传授阴阳变换内景玉书的祖师奶奶吗?
晚小安也无语了:“啊!连枝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纵观全书,祖师奶奶出现的唯一作用就是传授阴阳变换内景玉书,然后让柳停霜变成双性。她出自哪门哪派,尊号如何,方晌一概不知。没想到晚小安居然做出了设定。
方晌问:“连枝大人是祖师奶奶的称呼吗?”
晚小安点头:“是啊。不过和主线无关,我就没写在正文里。后来还写了个番外的,但是没有贴出来。”
她兴致勃勃地和方晌介绍:“她是我设定的一个‘碧脂宫’的宫主,类似于合欢宗这种。连枝大人飞升后,碧脂宫也逐渐没落。番外主要就是写柳停霜得到碧脂宫的传承,悟出飞升之法的剧情。”想了想:“我写的碧脂宫传承可不在这里,这里应该就只是他们一个供奉点吧。”
方晌问:“听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会好的不灵坏的灵呢?”
晚小安也摇头:“不知道啊。连枝大人是碧脂宫宫主,练得也是双修功法,应该就是保佑夫妻恩爱,子嗣众多一类的事情吧。”
金丹之后,光凭神识便可探视四周。方晌屏息凝神,任凭神识覆盖整座白鹤观,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她来到修士们歇息的厢房,大约五六间屋子,只有其中一间放置了被褥书桌,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方晌随便挑了一间进去。
她问晚小安:“这个世界的寺庙道观,真的有神会实现人的愿望吗?”
晚小安说:“不知道啊。虽然我也设定了香火愿力之类的东西,但是主线和飞升之后无关,我也没写。”
方晌问:“飞升之后还能干涉下界?”
晚小安说:“可以留点机缘法宝之类的,其他肯定不行。”
方晌若有所思。
这些道观要收香火钱,门口多半会有售卖香烛的地方。她在观内逛了一圈,果然发现了。只是这些香烛都很陈旧,包裹的纸张都已发黄破碎,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
她随意抽了几只,回到主殿,将香烛点燃,对着祖师奶奶的塑像站立。
晚小安等她祭拜完,才问:“你许了什么愿啊?”
方晌说:“不是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坏的灵么,我就许了两个,一个好一个坏。”
晚小安来兴致了:“哦?那是什么?”
方晌说:“好的是,我许愿晚小安修为一日千里,今天晚上就进阶三阶灵兽。”
晚小安很开心,围着方晌转了个圈圈:“那坏的呢?”
方晌说:“哦。我说晚小安今天晚上背不出雷法渊海篇,就要被雷劈。”
晚小安:“……”
她气得用脚狂蹬方晌的脸颊:“怎么拿我做实验啊,你也太坏了吧。”
方晌抱着晚小安出去:“这,不管哪个实现了,你也不亏啊。再者,你要是把雷法背全了,人家也没有理由劈你不是。”
等走出白鹤观百米左右,方晌捂住晚小安的嘴巴,带着她几个起落,回到主殿的上方。
她给自己施了一个藏匿身形的法诀,静静站立。
神识顺着梁柱攀援而下,渐渐覆盖整所主殿。
晚小安知道她这是有事要做,便乖乖待在方晌肩头,不再动作。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晚,夕阳映照下,白鹤观被染成一片鲜红。
殿内的祖师奶奶塑像晃动几下,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塑像下方钻了出来。
方晌皱眉,原来这座塑像下方有个供台,里面是空的,似乎还有着隔绝神识的作用。
那个身影来到塑像前,晃了晃功德箱,里头传来零零碎碎的响声。
对方撇了撇嘴,又来到香炉前,伸手在厚厚的香灰中摸索,终于扯出一张纸条。
“保佑修为一日千里?”人影摇头:“不行不行,这个我做不到。”又继续往下读:“让晚小安被雷劈?引雷之法我倒是学过,不知能不能成功。”
人影顺着供台下方爬走,殿内又恢复了一片沉寂。
方晌跳下来,进入殿内。
供台下方果然有个小门,上面刻有隐匿和封闭的法阵。
那个人影修为似乎不高,这座小门上刻着的法阵,以她之力,轻轻松松便可击破。这类法阵一边都连接着布阵人的神识,一旦法阵被破,对方必定会察觉。
那样就打草惊蛇了,方晌沉思片刻,算了算通道的位置,抬手便是轰雷之法。
晚小安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方晌说:“好像只有门上刻了法阵,通道没有。”
碎石刷刷往下落,她下手极准,一条暗道便显露出来。
晚小安说:“你猜到是有人装神弄鬼了吗?”
方晌说:“一般不都是这样么。如果不是神仙下凡实现愿望,那就只能是旁人代劳了。”
甬道幽深,不知通往何方。方晌抱紧晚小安,说:“走吧。”
琴彰并未随师门一同回蓬玄派,而是中途辞别长老,单独离去。
他疑心梦中所得天书是有人伪造,但此前一切经历,包括他会在天水秘境中被人破身,都与天书所述无二。
但——那个人怎么会不是柳停霜?
想起天书中提到的发展,琴彰就毛骨悚然。
他也算是仙门翘楚,人人称赞的年轻剑修。自幼便被养在蓬玄派,根骨奇佳,容资出众,从师长到后辈,无一不对他投以赞美、崇敬的目光。在这种环境中长大,没有几分傲骨,是不可能的。
琴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像入魔一样,对一位不男不女的妖人阿谀奉承、曲意迎合。甚至情愿为他背弃师门,至生死于不顾。
书中他为护柳停霜周全,自愿投入魔人门下,受其折辱,甚至被抽去灵根,修为尽失也在所不悔。
若说这是情爱所致,也太过荒谬了。更别提,最初柳停霜根本没有动心,是他凭借一腔热血,誓死也要陪伴对方,才获得了对方的一点怜悯。
琴彰不寒而栗。
从天水秘境的遭遇来看,那贼子果然是对他施了邪法。
但是看目前的状况,此人不是柳停霜,反而是他认识的某人。柳停霜有意隐瞒,想必二人关系亲密——琴彰回忆起天书的内容,心中暗恨。他必然要将此人千刀万剐。
天书是否是一场阴谋,还有个方法可以验证。
他再度回忆了一遍天书,除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外,书中也提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境传承。
若他提前一步找到这些秘境,就能确认天书所言是否属实了。
不管怎样,有增长修为的机会总是好的。琴彰几下便有了主意,朝着印象中的地方御剑而行。
长长的狭隘甬道,像是要一直延伸到地心。越往下走,空气就越是稀薄。好在二人还有灵力回转,不至于在黑暗中窒息而亡。
不知走了多久,视野中出现了一盏暖黄色的光芒。
她们知道这是要到达目的地了,打起了精神。
方晌说:“如果待会儿要发生战斗——”
晚小安很机智地接上去:“嗯嗯,我一定跑得远远的喵,不拖累你喵。”
方晌说:“——到时候你出手,我辅助你。”
晚小安悚然:“什么?!我当主c?”
方晌说:“对啊,你学了那么多术法,总要用用吧。刚刚我看了下,对方水平也就是个筑基初期,不难。”
她说得就像杀鸡宰羊,晚小安欲哭无泪:“我……我努力……”
说话间,已经抵达甬道的终点。两盏油灯悬挂在石门两端,散发着摇曳的暖色光芒。门口未设法阵,方晌轻轻一推,踏入暗室。
里面布置着一张软榻,一张长几。
一个穿着青蓝色长衫的小丫头,她单手握住一只烟杆,香甜的白雾浮在空中,另一只手握住一册玉简,像是在研读功法。
她看见陌生人闯入,眼中浮现惊慌之色,而后强作镇定,呵道:“你们是谁?为何闯入我——啊!”
方晌把晚小安扔了出去!
晚小安骤然腾空,在空中翻转几圈,终于凭借本能稳稳落地。她一边回头骂方晌:“别像扔宝可梦一样扔我啊!”,一边施展刚刚学到的法术。
云山狐猫更适应风、水两种属性的术法。方晌也是先教她灵兽惯常学的御风术,再教雷法中的水绳、引雷之法,辅以风刃——贵精不贵多,她要想在实战中活命,将几样练习得炉火纯青,比囫囵吞枣、一知半解要来得容易。
凭方晌目测,对方也不过筑基初期。晚小安修为稍逊于对方,但有金丹修士掠阵,这点差距无所谓了。
晚小安率先丢出水绳缚身,以限制对方的行动。
女孩慌忙朝后躲过,却依旧被水绳缠身,拖住一只腿,摔倒在地。
她丢出三张黄符,在空中变为三只火鸟,朝晚小安冲来。
晚小安一看也慌了,方晌此时出手,指尖一弹,三只火鸟顿时消失不见。
晚小安等火鸟消失,才想起自己应该干什么。她慌慌张张地默诵法决,一道雷光劈向女孩。
女孩惨叫一声,被雷光劈中之处,皮肉焦黑,寸寸裂开。
几秒后,伤口处竟然生出青绿的枝丫。
晚小安愣了,方晌反而提起兴趣:“咦?竟然是一只树妖。”
她推了把晚小安:“继续啊。”
树妖身体正在发抖,眼中渐渐汇聚起水光,她模样还是稚嫩的女孩,满脸畏惧地瞪着二人。
晚小安突然就下不了手了。
虽然知道对方不是人,但让她去打一个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她真的……做不到啊。
好在方晌也不真的指望她下狠手。
方晌缓步走过去,捏住树妖的下巴,逼迫她抬起脸来:“观里的黑色女仙像,是你在供奉?”
树妖害怕,却迫于金丹修士威势,乖乖答道:“是……是小道在供奉。”
方晌目光掠过她手臂上的枝枝绿藤:“你一个树妖,为何会在此处打理道观?”
听到这句话,树妖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朗声回答:“我乃连枝大人座下第八百二十三位弟子,奉连枝大人之名,担任白鹤观监院,福泽百姓,为苍生祛祸祈福。”
方晌奇了怪了:“你说要福泽百姓,就是指偷偷摸摸实现别人的坏愿望啊?”
树妖脸有点红:“那、那不是因为他们的愿望都太难了……我只能挑简单地实现嘛。”也就什么让仇人摔个跤,做个噩梦之类的……
连枝大人是不是真的能护佑百姓,方晌不知道。但是那个因为自己偷看裙底,就强行把自己变成弟子的女仙,会收妖精为徒弟,还让对方打理道观,确实是连枝大人干得出来的事情。
但依晚小安的设定,连枝飞升之后,碧脂宫百年前就以没落,为何各地还藏有她的塑像?是仍活着的碧脂宫弟子所铸,还是说……方晌思索片刻,解开了束缚树妖的水绳,又为其施法疗伤。
她问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树妖摸着依然灼痛的手臂,警惕地说:“你、你要做什么?”
方晌微笑,握住她的手:“我也是连枝大人座下弟子,名为方晌。路过此地,城中流言四起,又见师尊塑像,便疑心有人借师尊名号招摇撞骗,毁坏师门声誉。方才是一时情急,都是误会,误会。”
树妖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可你明明穿着朱陵太虚宫的弟子服!”
方晌叹气:“师尊传授我们的法决,你也知道,若是轻易现于人前,必然会无端遭受许多猜忌指责。我为了行走方便,便托人借了一身朱陵太虚宫的弟子服。”说完拿出一只玉牌:“我为了重振连枝大人名号,便藏身廿仟商行,四处行走,以求机缘。”
“那,那你不要穿别的门派弟子服了,师尊不喜欢。”树妖不知信了几分,怯生生地说:“我叫大薮,于二十三年前跟随师尊,只是资质不佳,一直未能进阶。”
方晌麻溜地脱下外衫:“那便是师姐了。”
大薮在房间里翻找片刻,拿出一件黑色的缎子褂衫,递给她:“师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方晌沉吟片刻,才回答:“几月前,我在秘境中遇难,得师尊搭救,侥幸脱困。但那是师尊只留下一缕残魂,传授我功法之后,便再也便再也寻不见了。”
听见这句话,大薮像是松了口气,仰起头来,有些得意地说:“看来你对师尊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方晌虚心求教:“请师姐指点。”
大薮说:“师尊已飞升蓬莱仙界,不便下界,便留下几缕神识,化作分身,教导后人。我有幸与师尊相处数年,得师尊指点,重振师门,敬信奉持,归敬妙法。”
方晌装傻:“我等的师门叫什么?”
大薮瞪她一眼,像是在说连这个都不知道:“师尊说她过去建过一个门派,叫碧脂宫,如今已衰败了。不过她说名字不重要,我们可自行创设,只要继续信奉她就好。”
方晌说:“师尊既然已飞升蓬莱,为何还要在凡间开宗立派,收纳信徒?”
大薮说:“这我哪儿知道!既然师尊要求,你照着做不就完了?”
很符合她对妖精智商的刻板印象。方晌点头:“好吧,不过师尊塑像就这一处吗?”
大薮说:“自然不是。二十三年前我跟随师尊,便是在山林之中找到了师尊的塑像,得到了机缘。”
事到如今,查验青城山白鹤观黑面仙子像的任务可以告一段落了。不过方晌也不打算回朱陵太虚宫,她对大薮说:“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大薮不解:“为何?”
她对晚小安这个没有写出来的伏笔,还是很感兴趣的。而且连枝既然能依靠这功法顺利飞升,说不定她也能从中找到什么突破的诀窍。方晌说:“我对师尊了解的太少了,想多多瞻仰师尊威仪。”
方晌一通吹捧,大薮飘飘然地答应了。
三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开始上路。
晚小安思来想去,还是拉住大薮,悄声说:“对不起,刚刚打伤了你。”
大薮见她是兽类,也开了灵智,灵兽与妖精,都属于被名门正派排斥的边缘种族,顿时心生亲近:“一点小伤,你的主人刚刚已经为我治疗了。”
两个菜鸡小丫头,在旁边叽叽喳喳,一来二去,居然也有几分成为朋友的迹象。
由大薮指点方向,方晌肩膀上蹲一个,手边牵一个,也不赶时间,就这么慢慢朝大薮遇见连枝大人塑像的地方走去。
出了大道,便是人迹罕至的深山树林。不过她是金丹修士,大薮也是树妖,对这种环境早就习惯,倒也不觉难走。
至于晚小安——晚小安根本就不下来走路。
时至傍晚,方晌听见前方有异动,拦下二人:“等等。”
前方隐隐有野兽咆哮,她放出神识,还未触及,便有一阵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
山林间树叶摇晃,沙沙作响,大地震动之势逐渐逼近。
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躲避,方晌只能以灵力护住身边两位小朋友。
一头身形高壮的青蹄野猪向三人冲来,她只能拔刀。
她长刀出鞘,不过一瞬,野猪硕大的头颅轰然落地,自脖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一片林地。
一位白衣剑士缓缓上前,隔着野猪的尸身,与她对望。
方晌一看清对方的脸,真的是腿肚子打闪,怎么琴彰会在这里啊?
琴彰本可以不理会三人,转身就走,但是他看见方晌时——脚步顿住。
这个女人莫名有些熟悉,琴彰沉思片刻,没有想起她是谁——要是想起来就完蛋了。方晌偷偷戳了戳晚小安:“他、他不会记得我吧。”
晚小安也有点发抖:“你、你要相信我、我的挂啊!”
你开的挂才最不可信啊!方晌泪奔。
大薮不明所以:“怎么了啊?”
方晌说“老实话”:“哦,我与这个人有一面之缘。因师尊功法之故,有了番争执。所幸师尊搭救,靠着阴阳变换内景玉书,混乱了他的记忆。只是不知他会不会想起来。”
事关连枝大人,大薮还是很自信的:“这你大可不必担心,内景玉书之奥秘,无人能破。你说你与他有前隙?既然你是我师妹,我自会帮你遮掩。”
话是这么说,但是大薮的智商就和晚小安的挂一样,让人放不下心来。
三个人还在窃窃私语,就听见琴彰问:“敢问道友……姓名?”
方晌定了定神,硬着头皮答道:“我是廿仟商行二掌柜,唤我阿晌变好。”她举出玉牌一晃,也没管琴彰看不看得清。”
廿仟商行的名号,琴彰也听闻过。他有时得了什么灵草材料,也会选择去廿仟商行出售。
这群人虽然老被人斥责为奸商,但逐利之人,倒也不是品行低劣的凶徒。
琴彰在意地是另一件事。
他来此处,是因为这里有一处大能的洞府。从天书中得到的信息来看,这里有他锻炼本命法宝所需的具琥石和金阙正音琴谱。
如果廿仟商行的人出现在此处——说不定他们也得到了洞府的消息。
他暗暗打量方晌,评估她的实力。同为金丹,刚刚那一刀,证明她也有着不俗的武艺,不能以威势驱逐,那就只有同行了。
决不能让廿仟商行的人抢先得到秘宝。琴彰下了决心,对方晌说:“此地凶险,妖兽暴戾又实力高强,不如你我同行一段,如何?”
方晌脸都皱起来了,但她生怕琴彰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贸然拒绝,只会更令对方生疑。于是她只好点头:“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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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姐姐:我不会玩脱了吧。
晚小安/大薮:放心,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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