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泡什么茶呀,别麻烦了,也没那么讲究,”陈益民道,“早上做什么了?闻着真香。”
“炸煎饼呢,”边随安道,“平时不怎么吃,吃上一次就蛮香的。”
“我过来是想找老谭要块沉香,我记着他客厅里有一块来着,你女侠姐姐说现在闻什么都恶心,看什么都想吐,特别是看我的脸,”陈益民边叹息边乐,“她说就喜欢老谭这里沉香的味道,让我借一块回去,过了三个月不吐了就还回来哎老谭,借不借啊?”
谭清明衣衫不整,睡衣被扯的乱七八糟,锁骨胸口都是酒醉过后的红疹,被他自己抓的一片一片,看着令人浮想联翩。
陈益民嘴巴都合不上了,之前知道只是知道,亲眼看到又是不一样的震撼。
等等,不对,难道不是老谭霸王硬上弓、强取豪夺吗?
难道小朋友不是可怜巴巴的田螺姑娘吗?
陈益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世界观在崩裂的边缘摇摆。
“你那是什么表情,”谭清明没戴眼镜,锐气减少许多,“沉香在第二个抽屉里,有很多,随便拿吧,恭喜你了。”
边随安听到“恭喜你了”才反应过来,他之前都没听懂陈益民絮叨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大叔,女侠姐姐怀孕了吗?这么快!恭喜你们!”
“嘿嘿,嘿嘿,本人绝对是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陈益民猛猛挠头,鬼使神差道,“但是你们可不行。老谭,小朋友还小呢,你可不能做禽兽!”
谭清明拧起眉头,还没反应过来,陈益民又转移枪口:“小朋友你也是,气血亏虚了那么久,更不能做禽兽了!得保养肾脏!未来还有大几十年,精华可不能都用光了!”
边随安就是再没经验,也明白陈益民的意思了:“大叔,乱说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耳根红了,没多久脖颈也红了,整个人像是刚被捞上来的龙虾,转身落荒而逃:“你们先坐吧,我去拌个小菜。”
“不用你关心这么多,我们心里有数,”谭清明拿个牙刷过来,在镜子前洗漱,“多管闲事。”
“哼,你就感谢苍天吧,小朋友不是女孩,”陈益民嘟囔,“不然早报警逮你了。”
一餐饭做好之后,几个人来到餐桌边坐下,边随安向来手艺不错,煎饼皮炸的外焦里嫩,油酥酥的,陈益民本想意思意思咬两口就走,吃上一个都没忍住,风卷残云剥削一番,咽的满嘴流油。
“哎,你们看看这几个名字,选哪个好,我拟了十几个出来,选择恐惧症了,实在不知道该选哪个,”陈益民扒拉开一长串纸条,在里面挑挑拣拣,“喏,帮我挑挑帮我挑挑,找几个好听的备选。”
谭清明和边随安跟着思考半天,选了三个合适的出来,陈益民心满意足,把纸条塞回口袋。
“大叔,等宝宝出生了,如果谭老师没有搬家,你和女侠姐姐得多带着宝宝来找他,”边随安笑道,“谭老师其实特别有照看小孩的经验,什么复杂情况都能处理,对不对谭老师?”
谭清明摸摸鼻子,轻咳一声:“还可以吧。”
“咦,谁信他啊,”陈益民摆手,“他还有这本事呢?煮个粥都能糊锅,哄小孩哪是他强项啊。”
“那就是你不了解他了,”边随安道,“不然到时候过来试试?肯定让你大开眼界。”
“嘿,行,试试就试试,到时候让小孩认他做干爹,哈哈!”
几个人大笑起来。
陈益民急着回去照看女侠,吃过饭后带着几块沉香离开了,谭清明从宿醉中回过神来,过来拉着边随安的脖颈,一会摸头一会摸脖子一会摸手,给边随安摸的面红耳赤,话都不会说了。
不止摸来摸去,谭清明还扯开边随安衣领,探头往里面看:“我什么都没有做?”
边随安简直都不知道怎么回了:“喂喂,子初,拜托了,你喝了那么多,还想做什么?”
谭清明揉揉脑袋,甩掉满头糨糊:“奇怪,明明记得做了什么的。”
那满身的酒香还是停留在唇齿间,边随安揉揉鼻子,转身落荒而逃。
这一天在家厮混一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要么就是靠在一起看无聊的电影,直到临近傍晚,两人才走出家门,在路边买了零食饮料,沿着河边的塑胶跑道往前走。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道怎么的,来到了之前的大海边。
海浪拍打着礁石,梵音海潮音卷裹波浪,一波一波冲刷着岸边。
自从边随安那次事件之后,这是谭清明第一次回到这里。
也正是因为回来,才清晰的看到这里遭受到多么严重的破坏。
四周的许多低矮平房竟然被击碎了,满地断壁残垣、碎石嶙峋,树木被连根拔起,附近满是凹凸不平的土坑,连一条主路都被炸塌陷了,许多工程车正在这里整修,试图让受损的建筑恢复原状。
两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沿着斜插起来的台阶往下滑,来到平静无波的海浪边。
这里算是本地人喜爱的一个旅游景点,在节假日的时候常有父母带小孩来玩,边随安对这些不感兴趣,往日里不常过来,那时候也是情绪跌落到极点,完全没有依托,才会迷迷糊糊来到这里。
此时此刻故地重游,情绪心境都有了许多变化,天边明月一轮,星子点点,柔白的浪花扑在脚上,柔风拂过面颊,曾经发生的一切仿佛真成了幻梦一场,连心绪都不再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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