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一点都不专心。”
谭清明眉间轻皱,不太开心的样子。
边随安回过神来,连忙道歉:“对不起,想起别的事了。”
“没想起别的人吧,”谭清明道,“不许乱想。”
“不是,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总裁了,”边随安和他额头顶着额头,无奈笑得打跌,“没有哦,只想你一个。”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像这么说着没营养的话,聊着没营养的东西,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他们总在路上,不是在这就是在那,生活中总是挤满许多烦恼,稀释了太多共处的时间。
不知是酒精醉人还是太过疲惫,一吻过后,谭清明渐渐睡着了。
边随安没有困意,他借着轻拂的微风,轻轻抬起手来,抚摸谭清明的面颊。
他不知道谭清明是否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决定。
只是说着“不行”、“不可以”、“不准”,但是没有强行把他监禁起来,也没有去找卿先生大闹一场。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谭清明即使心有不甘,还是会尊重他的选择。
即使这个选择,会令谭清明陷入痛苦之中。
如此美妙的夜晚,这么清凉的风声,这样心无旁骛只有彼此的时光,还能有多少呢?
如果像卿先生说的,做了镇山石之后,就会魂飞魄散,再无轮回的可能,那他边随安还会有“自我”的意识吗?
在消失的一瞬间,会是什么感受,会体验到极端的痛苦吗?
在消失之后,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无论记忆存在与否,都会成为梦幻泡影,再也无法触碰。
甘心吗?放心吗?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
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美妙、那么值得保护么。
明明有那么的负能量、明明有那么多怨灵,明明他这一世所经历过的人生,都是那么的痛苦。
可是,总有人是爱这个世界的吧。
就像这一天在外面行走,在超市里会看到很多家庭来采购食物,小孩骑在父母的脖子上,几个人手牵着手、互相陪伴,彼此笑闹不断;在篮球场上会看到小男孩被父亲扛在肩上,尝试扣篮的动作,篮球砸进筐里,发出咣咣的震响;在电影院会看到很多情侣,他们手牵着手,把脑袋靠在彼此肩上,美味的爆米花香味溢满整片空间。
人的韧性实在很强,即使刚刚经历过灾难,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平静。
可是对他而言,这一世太短太短,和他有缘的人太少太少,和谭清明相处的时间,更是少到令自己心酸。
偶尔也会想到,如果他们都没有背负业力,如果他们都是普通人,如果他们能有正常人的平均寿命,如果他们都能成为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用再多,只要再多几十年
毕竟对他们来讲,两世加起来共处的时间,都达不到寻常人一世相伴的岁月。
边随安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
在外面只能休息一会,喝了酒再在外面吹上冷风,转天非感冒不可,边随安叫了车带人回去,从谭清明口袋里摸了钥匙,将人扶进家门。
谭清明酒品不错,喝了酒也是异常乖巧,不叫不哼也不吵,只是粘人的厉害,从客厅走到卧室的这段路里,谭清明几乎是挂在边随安身上,到了床上也不客气,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将边随安缠在怀里。
边随安被裹得心猿意马,忍不住盯着天花板腹诽,怀疑之前那个被他碰一下就躲的谭清明才是真的,酒后这个才是因为灵魂出窍被夺舍了。
咫尺天涯
因为宿醉,转天的谭清明难得没有早起,边随安醒来时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容,没忍住亲了上去。
亲了半天,人也没醒,只是迷迷糊糊贴上来,又将边随安给搂住了。
边随安本想起来做早餐,被抱住之后就起不来了,淡淡的果酒香还没散尽,把被褥烘烤的温暖无比,不透光的窗帘连丝风都吹不进来,边随安清醒了没有几秒,再次昏沉过去。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谭清明还没有醒来,脑袋埋在枕间,呼吸起起伏伏,边随安因着饥饿爬起身来,打着哈欠在锅里熬粥,刚刚熬出米香,大门被敲的咚咚作响。
边随安关了火过去开门,陈益民的大方脸出现在面前,没等边随安惊讶,陈益民大叫出声,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圆:“小朋友你!我靠!天呐!怎么是你来开门!”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边随安眨眨眼,让开半身,“大叔来了,好久不见,想你了,快进来。”
陈益民也不客气,换了拖鞋进来,洗了手就过来抓边随安:“你过来过来,你怎么清醒的,还能自己做饭?医学奇迹了这是!你过来,我要给你把脉!”
“你不是学西医的么,”边随安听话的伸出手臂,“喏,给你,西医也会把脉?”
“拜托了小朋友,我可是天才,什么中医西医的,有什么学不会的,”陈益民搭着边随安的手腕,轻轻转了两圈,“唔,还真是,变化不小,气血充足多了,还是年轻人火力旺啊,都那样了还能恢复。可是怎么看都不像自己能好的样子,你遇到世外高人了?”
“差不多吧,我拜师学艺去了,”边随安说的半真半假,去厨房给人泡茶,“你坐吧,早上在这里吃饭吗?我煮了粥。”
妾舞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