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随安再问谭清明家里的事,谭清明就不愿意答了,总是以让边随安夹饺子吃敷衍过去,一餐饭吃了七七八八,谭清明道:“这几天休假在家有时间了,上午可以送你回去。”
“谭老师真心急呀,总是想送我回去,”边随安道,“我在这里,让你很难受吗?”
“不是,”谭清明轻咳一声,“不能耽误学习,快期末考试了吧。”
边随安噗嗤笑了:“我成绩还可以的,谭老师不用担心。”
谭清明又没话说了。
他沉默着喝了一碗饺子汤,半天才道:“在那里生活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边随安笑眯眯的,“当然,有谭老师之后就更好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谭清明接不上了:“我只是去代课的。”
谭清明有些摸不透边随安了,他确信面前这小孩没有前世的记忆,可有时候他听他谈吐起来,又没有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桀骜不逊,反而透着些成熟,直率中带些试探,让他招架不住。
他想尽快给边随安送回去,但又知道对方在福利院的生活不像说过的那么好,加上之前太极双鱼图的振动,他担心这孩子心绪不宁,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边随安知道自己之前试探的过度了,让谭清明有了逃避的心思,他不再打探对方的情况,转而替景洪问道:“谭老师,你知道这街道住过一位叫付卫国的人吗?”
“需要去办事处翻名册才能知道,你找他有事情吗?”
边随安张口预言,想想谭清明平时都够忙碌了,不想再将他卷入这些事里:“是景洪的一个远房亲戚,记得之前住在这来着,不过很久没联系了,景洪想带点礼物去拜访他。”
谭清明不疑有他:“知道了,等我上班了,去办事处帮你们查查这个人的名册。”
线索断开
因为没有换洗的衣物,连洗漱用具都不算齐全,边随安当天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送回了福利院里。
不过因为知道了谭清明的住所,也知道了自己之后可以随时随地翻墙出去找谭老师,边随安这次回来春风满面,走路生风,翘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下来。
景洪不知道给边随安打过了多少电话,好不容易见到对方回来,他猛扑出去,给边随安来个一个熊抱:“大哥,我想死你了!”
边随安被扑的踉跄:“快减减肥吧你!”
“我这哪是胖啊大哥,我这都是肌肉,嘿嘿,”景洪挥舞手臂,给边随安展示线条,“大哥,谭老师怎么样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近都需要好好休息,”边随安坐到自己的床上,垂下头揉揉脑袋,“看他受伤,比我自己受伤还难受。”
“这个是肯定的啊大哥,你都写在脸上了,谁都能看出来了,”景洪道,“那你就自己回来了?昨天那么晚了,你在谭老师家住的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边随安扬起手臂,揉揉景洪脑袋,像揉弄一只宠物,“知道吗?电影里知道太多的都会被灭口的。”
“大哥可不舍得把我灭口,”景洪后退两步,坐回椅子上了,“这院子里院墙也不高,平时查宿的人查的也不严,大哥以后估计得常常溜出去吧,我得习惯独守空房的日子喽。”
“你小子这话术,怎么一套接一套的,无脑电视剧看多了吧,”边随安道,“对了,付卫国的事我请谭老师帮忙查了,在警局的时候才知道他是街道办事处主任,能看到建国之后和街道有关的信息,等他休养好了恢复几天,请他帮忙在资料室里查查。”
“哇真的吗?谢谢大哥,谢谢谭老师!”
景洪乐得跳起来了:“真的吗大哥?太好了,谢谢大哥!啊对了,上次去档案室,都没看到大哥的信息,要不要再去查查?”
边随安心念一动,站了起来。
景洪的话勾起了他的贪念。
他原本对自己生活在这里的缘由并不好奇,也不在意,甚至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可遇到景洪和谭老师之后,特别是遇到谭老师之后他对对方莫名的眷恋也让他对自己的过往产生了好奇,他好奇自己的由来,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过大病,导致记忆缺失,忘记了这些对自己重要的人和事。
只是福利院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秉持着一个原则,不对院里的孩子们提及过去的事情,无论问谁都是守口如瓶,而且福利院的工作辛苦且没什么酬劳,工作人员换了又换,连名字和脸都对不上可能就会换人,也很难找到询问的对象。
只有资料室算是信息最全面的地方了,如果连资料室都找不到,更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寻找。
边随安和景洪下定决心,制定了崭新的“作战”计划,这一个月除了边随安时常像田螺姑娘一样跑去谭清明家,帮助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之外,其余时候他们都趁着深更半夜溜进资料室里,拿厚衣服挡住微弱的灯光,一排排查找资料室的书架,寻觅景虹英和边随安的痕迹。
可无论他们怎么寻找,从地上一本一本的摸过去,还是偷偷架起梯子一排一排的找过去,还是没有景虹英和边随安存在过的迹象。他们俩都像融入大海中的一滴水,掉进去便看不见了。
他们确信将资料室翻了个底朝天了,连掉在地上的一页碎纸都没有放过,可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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