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看着她戴着手套和口罩,只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话锋一转,“你为什么做法医?”
“我喜欢啊。”
“你是女孩子。”
“又怎么样?谁规定女孩子不能做法医。”沈星言白他一眼,急匆匆地走了。
郑俊良看着她的背影,眉心打成了结,他脸上的伤褪去了一部分,嘴角还有淤青,他摸了摸,不但武力值强悍,还是法医,这样的女人谁敢要。
郑映蓉吐完,什么心情都没了,她要回家。
郑俊良却又开车去了市局,郑映蓉闹情绪,“为什么又回来?!我不想再看到尸体了!”
郑俊良把车钥匙扔给她,“你自己开回去。”下了车,快步走了进去。
郑映蓉呆愣愣地看着车钥匙,她哥是怎么了,跟市局卯上了?
郑俊良没有去别处,而是去了法医室。法医室的门关着,沈星言正在解剖尸体,她的手上沾满鲜血。
死者的肺部有典型的水性肺气肿表现,食管里有少量的泥沙样物质粘附在食管壁上,气管里发现了大量的白色泡沫状液体。
腹腔内,脾脏表面的包膜是皱缩的,整个脾是贫血的表现,这些是生前溺亡的特征,也就是说死者被扔到水里的时候还活着。
根据尸僵及尸斑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昨天夜里的10点到11点之间。
死者生前遭受过殴打,根据伤痕的形状推断,凶器接近椭圆形,上面有棱线。
死者的左肋骨断了两根,右肋骨断了一根。大腿、脚踝、手臂、手腕均有约束伤。
沈星言诧异地看向鲍武,“这不会是巧合吧?”
鲍武写完最后一个字,“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去告诉顾放吧。”
沈星言缝合好尸体,洗干净手,拿着尸检报告出了法医室。
郑俊良靠着墙,环抱着双臂,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他看了眼出来的沈星言,又看了下腕表,站直了身体,却因为腿麻,眉心打了个结。
沈星言诧异,“你怎么在这?”已经过去了八个多小时了,“你不会一直都在这里吧?”
郑俊良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朝外走,腿脚却有些别扭。
沈星言盯着他的背影,暗道他是不是有病。
顾放那边已经确定了尸源,死者叫陶二林,39岁,已婚,育有一子,青田村人。青田村去年拆迁了,规划为度假村,目前项目已经在启动中。
陶二林当初不同意拆迁,他家有好几亩鱼塘,一旦拆迁他就没了可以依靠的生计,给的拆迁款不多,也没有分红,并不能保证日后的生活。
他和几个村民去闹,结果被打了,另外几个村民怕了,签了字。只有他,打算死扛。之后不久,陶二林的父亲突然暴病而亡,陶二林带着妻儿搬出了青田村。
陶二林的妻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公公莫名其妙死了,二林也死了,我真怕下个轮到我们孤儿寡母!”
顾放给她倒了杯水,“你别怕,我们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你最后一次见陶二林是什么时候?”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他很高兴,他说搞定了拆迁款,对方答应多赔钱,以后的生活就不用担心了。他怕对方反悔,要去签合同,有了凭证,对方想赖也赖不掉,谁知道他一出去就没有再回来。”
“他有没有说和谁签?”
“没有,不过当初负责拆迁的是临时拉来的拆迁队,他们背后的公司说是昌宝房地产,拆迁款也是他们给的,签合同的话,应该也是跟他们。
警官,二林一死,是不是拆迁款我们就拿不到了,我身体不好,上不了班,要是没有拆迁款,我和孩子今后连生活都没有办法保证。”
“拆迁款你们一定会拿到的,你先回去,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
“那二林的尸体?”
“等案件结束再火化。”
陶二林的妻子点点头,佝偻着身子走了。
沈星言一直在等着她离开,才把尸检报告给顾放。
顾放看完,道:“看来得要会会郑保昌了。”
“上次他被抓进来,一点儿事没有就被放走了,我们手上没有证据就去找他,又要被他钻空子。”
“郑映蓉约我吃饭,我空了上门拜访下,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沈星言哇喔一声,“你是打算用美男计吗?”
顾放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我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星言撇嘴,“祝你旗开得胜。”
第二天,顾放拾掇了下自己,就去了郑家。
郑家的豪宅在一座山上,进了大门,开车要十几分钟。顾放一边开一边骂,要是放在古代郑保昌就是一个贪官污吏。
别墅门口,还有一个大门。顾放按喇叭,跑出来一个保安,语气不善,“干嘛的?”
顾放摇开车窗,把墨镜往下扒拉了下,“我叫顾放,找……郑映蓉。”
保安看他那张帅脸,露出了然的笑容,“你等着。”不一会儿他就跑了出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不住,有眼不识泰山,您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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