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彩的爸爸叫吕胜,三十来岁, 平常打些零工。住处离得不远, 隔两户人家就到。
顾放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吕胜,但是得找个由头。他看着江旭尧,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江旭尧被看的头皮发麻, “叔叔, 您别这么看着我, 有事您说话。”
顾放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江旭尧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要这么做?”
顾放点头,江旭尧叹口气,“好吧,明天你等我的消息。”
第二天,顾放刚到家,正在洗脸,唱戏唱全套,顾放真的找了个工地搬砖,不止身上有土,指甲里有泥,头发都灰扑扑的。
一对母女突然上门,顾放瞧见了,心下了然,脸上却茫然一片。
女人看到他那张脸有点失神,顾放刚洗去了满脸的灰尘,一张大帅脸明晃晃的,很有勾引人犯罪的意思。
顾放咳了一声,“大姐有事?”
女人吞了口唾沫,把身边的女孩子往前一推,拉起她的胳膊,只见细细的小胳膊上好几道血红的抓痕,顾放忍不住眉毛跳动,这小子下手挺黑啊。
女人道:“这是你们家孩子抓的,我知道他不是你儿子,可你也得管啊。我家闺女值钱的很,不能由着你们欺负!”
顾放赶紧道歉,“真对不住,我这侄子就是太淘了,要不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就不疼了?万一再留下疤,将来她怎么嫁人!”
“大姐说的对,女孩子绝对不能留疤。”顾放掏裤子口袋,掏了半天,啥也没掏出来,他回身朝屋里喊:“言言,你那有钱没有?”
女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沈星言趿拉着拖鞋出来,靠在门边,“没钱!小兔崽子闯了祸让他自己负责,我早就说过他不听话,迟早要出事,你不听。你看看,人家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他竟然下得去手!”
女人一听没钱,立刻就要发作。顾放抢先道:“大姐,真对不住,我家里没钱了。这样,我明天出去找点钱,带上臭小子,亲自登门道歉。”
女人刚要张嘴,沈星言道:“啥?还要去借钱?!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要送给别人!”
“你住嘴!小尧打了人家就该赔礼道歉。”
女人适时点头。
沈星言狠狠瞪了女人一眼,“不就抓了一下,至于吗!哪个小孩子不打架,小题大做!”
女人不高兴了,“她什么意思?我女儿就白被抓了?”
“大姐,你别听她的,家里我做主。”顾放推着女人往外走,小声道:“真的对不住,我明天一定来,就这个时间。”
打发走了母女两人,顾放松了口气,回身就把门关上了,瞧见依然靠在门边上的沈星言,笑着往里走,“入戏越来越深了啊。”
沈星言白他一眼,“还不是为了配合你。”她看见坐在板凳上无所事事的江旭尧,蹲在他身边,道:“我采访下,人家爱慕你许久,你怎么下得去手。”
江旭尧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婶婶,我们是在演戏,我要是不下手,叔叔有什么理由上门,我完完全全是为了你们。”
沈星言一叹,“明天好好跟人家道歉。”
“我知道了。”
隔天,相同的时间,顾放领着江旭尧,拎着东西去了吕胜家。
吕胜就是庙前街人,房子是他父亲年轻的时候盖的,一处小平房,房皮有点脱落了。围墙一半是土坯,一半是木栅栏,院子不大,种着一颗歪脖枣树。
顾放进了院门,喊:“有人在家吗?”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长头发,穿着天蓝色的背心,他上下打量顾放,带了几分敌意,“什么事?”
顾放不动声色地扫过他的右手,小拇指果然断了,他堆上笑容,“我是带着孩子来赔礼道歉的,昨天我这不争气的侄子抓了你家孩子。”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吕胜的脚边,“买了点东西,不多,当是我们的歉意。”
吕胜扫了眼,见有牛奶,蛋糕,饼干还有水果,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对他的敌意倒是小了一些,“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
“我哥身体不好,照顾不了孩子,我又没有带过孩子,没有经验,也不会管孩子,以为只要吃饱了就行了,谁知道他竟然给我惹事。”
“男孩子嘛,就是淘。”吕胜又打量江旭尧,眼神里带着探究,“孩子多大了?”
“六岁了。”
“个子长得挺高。”
“我们家都长得高,其实他还小,还不到上学的年纪。对了,你女儿多大了?”
“也六岁了,就知道玩,啥也不懂。”
“都小呢,对了,大哥在哪里打工?我刚到这里,在工地上做小工,太忙,又太累,但凡轻松一点儿也能有时间管孩子。”
“我就是打些零工,没有文化,找不到好工作。”
“谁说不是呢,可惜家里太穷,读不起书。”顾放一脸的惋惜,“那我不打扰了。”他拍了下江旭尧的后脑勺,“给叔叔再见。”
江旭尧刚要说再见,一个小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站在吕胜身边,有点怯怯的看着江旭尧,“我以后还能跟你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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