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时,电梯门开了,温客忙推着李建民率先走出。沈星言暗暗松了口气,押着王好往外走,警告地瞪了李向阳一眼。
鲍武看到他们,快步走了过来,刚要说话,一看到李建民双手上的衣服——衣服是出门时,沈星言顺手顺的,顺的偏偏还是李孝南的,粉色的外套,缠在李建民的手上。被爷爷嫌弃的孙女,死后,衣服竟是维护爷爷最后的体面。
鲍武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咽下下面的话,转身朝外跑,不一会儿过来两名民警,分别走到了温客和祁家宝身边。
随后一行人回了市局。
本以为是一场普通的坠楼案,没想到内情复杂。
顾放听完,不但没有破案的欣喜,反而更忧心了。
祁家宝心中愤懑,拿靠枕出气,早知道是这种案子他就不出现场了,给自己添堵。
温客也是唉声叹气,他觉得女孩可爱懂事又听话,比男孩不知道好多少倍,为什么就是有人不喜欢呢,他郁结的快要心肌梗塞了。
法医室那边也好不了多少,孩子小小的身体,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第一次给这么小的孩子做尸检,安信都不忍心下刀。
本来不打算做尸检,可是王好坚持要做,她要钉死李建民,要他一命偿一命。
安信拿刀的手微微颤抖,突然一只手按在他的手上,那只手温暖有力,“别害怕,来,下刀。”
安信深吸口气,刀尖接触皮肤,划开了。
孩子的胃里除了一点饼干屑,没有别的东西。肝脏、脾、□□破裂,腹腔内有大量的血液。全身多处骨折,脑颅骨骨折。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各项器官的发育滞后,病理和毒理检测阴性。
死亡原因为高坠,经过坠落点、楼层高度等的计算,确定李孝南是被人提起后再扔下去的,这比推下去更让人寒心。
得知结果的那刻,王好的情绪再次崩溃,整个楼道里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听的人心里发颤。
李建民因为蓄意谋杀被关押在市局,本来按照程序要移交检察院,可是顾放觉得案子还有疑点,不肯移交。
张长明把他叫到办公室,“铁板钉钉的案子,你非说有疑点,你说疑点在哪儿?”
“我重新审问了李建民,他不记得是推下去的还是扔下去的,他只说他站在阳台,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李孝南已经掉下去了。他说从电视机前走到阳台,再到李孝南掉下楼,这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
“所以呢?就因为这个扣着?”
“方星华的口供也是这样,作案过程的记忆空白。”
“不管是不是空白,人是他杀的吧。”
“方星华的案子我和小沈讨论过,我们怀疑,方星华被高手催眠了。”
“啥玩意?催眠?”张长明正要拿起保温杯喝水,闻言有点懵。
“对,我咨询了心理医生,他说,高手是可以做到的。”
张长明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大口水,“你今天一天没在局里,是干这事去了?”
“嗯,我专门找了精通催眠的心理医生,让他给我做了一次催眠。”
“然后呢?”
顾放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催眠确实玄乎,在进入深度催眠后,能被引导做你无法掌控的事。”
“包括你?”张长明突然来了兴趣。
“我是自愿的,要是不情愿,没人想催眠我。”
张长明大笑,“小顾,你看,你自己说了,只要你不情愿,催眠就不会成功。”
“可他们不是我,我是刑警,意志坚定。若是遇到真正的催眠高手,会在你不知不觉中催眠你,防不胜防。”
“越说越玄乎了。”
“这不是玄乎,这是真的。我还查了资料,国外早就发生过被催眠师操控的案例。”
“看来你确实下了功夫。”张长明思索半刻,“这件事先按照你的意思办,不过,时间不能太长,最多一个星期,方星华和李建民必须移交。”
顾放立刻眉开眼笑,“谢谢张局。”
张长明摆摆手,“行了,快去忙吧,要是真像你说的有个催眠高手,你要当心了。”
顾放点点头,他已经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
顾放调查了李建民的社会关系,李建民已经退休了,妻子前年过世。他除了在家里看电视,就是在小区里遛弯,有的时候会去公园。
由于脾气差,棋品不好,没人愿意跟他下棋。就算是看棋,他也喜欢指手画脚,时间久了,大家看到他都躲着。哪怕是正在下棋,他来了,也一哄而散。
李建民自觉没趣,便很少去公园了,在小区里坐坐就回家了。
要说他接触的特殊的人,一下子还查不到。
这边的路走不通,就走另一边的。
顾放又查方星华的社会关系,没想到更简单。除了上班就是呆在家里,一个月回一次老家看父母,除了回老家的路上,见不到陌生人。
若是催眠两人的同一个人,那他们两个肯定会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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