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藕甸城门下,武修涵喊话,士下去报,席铭来给他开了城门,他才得已进来。
席铭多少有些心虚,但伏击宋戎是大事,他也同意席姜所说不能告诉任何外人。
武修涵问席姜在哪,席铭说在大牢,武修涵动了想去看一看席姜如何降服敌军大将的心思,席铭想想,这应该不是什么机密,答应了。
武安惠听见马上就能见到席姜,她也吵着要去,武修涵本不想带她去,但想到席姜答应他的事一直没做,安惠还吵着要嫁席觉,这次见了人,一定要席姜把这事给他办了,于是他没有赶走武安惠。
席姜坐在一排牢房前的正中央,正对面关着的是胡行鲁,胡行鲁两边关着的是颜繁与宋阿抬。
她不与胡行鲁说话,与不给胡行鲁上酒菜,待满满一桌盛宴摆满桌子,她对颜繁与阿抬道:“二位好好饱食饱饮一顿,若还有想吃的只管说。”
这话不言而喻,这是一顿断头饭,席姜是来送他们上路的。
颜繁呵了一声,开始大口吃肉大口饮酒。阿抬抬眼看向席姜,他以前从不敢这样看她,他每次总是暗中偷偷地看。
如今他要死了,他再无顾虑。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天天往良堤跑的她,娇俏明媚活泼开朗,不像现在这样冷静自持,果敢狠厉。
是督主曾经对她的态度伤到了她,才令她变成这样的吗?还是说,这世道毁人,人人都在为了权力而变得疯狂。
阿抬心中有答案,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啊,他与督主都看走了眼。
他问:“五姑娘不用费心,我只想做个明白鬼,我主如何了?”
阿抬刚一落马,席家追兵就赶了上来擒住了他,虽知后面有变,但具体什么情况他并不清楚。
他问过席亚,席亚面色不善,三缄其口。好像他并没有打了胜仗且伏击成功,一副忧心急躁的样子。这让阿抬看到了希望,莫不是事有转机。
但无论他如何问,就是没有人给他答案。
此刻,他听席姜道:“宋戎没死,逃回了良堤。”
“哈!”颜繁仰头大笑一声,把整壶酒都喝了。
阿抬:“所以才有了这最后一顿。”
席姜摇头,阿抬明白了:“是啊,就算督主已死 ,我与颜繁这样的家奴也是不能留的。”
说完,阿抬不再言语,给自己倒了酒,满饮一杯:“好酒。”
席姜让人把崭新的短刀给他们送进去,武人自戕,该当选器。
阿抬拿起短刀,薄刃如削,却硬度极强,与他从小到大摸过的所有兵器都不一样,在被伏击时他们就发现了,对方的武器很强,能把他们的打断。
阿抬眼中闪着光芒,有些爱不释手地抚着这把短刃,死在这样的利刃下,不知能否减轻一些不能再与主人并肩作战的遗憾。
哪有武将不爱刀,颜繁也对这把短刃赞不绝口,他脸红红的,不知是不是喝得太多,有了醉意。
他道:“阿抬兄弟,你在老哥前面先走一步可好?”
阿抬:“好,就听繁哥所言。”
说时迟那时快,阿抬一个手花挽刀,泛着亮芒的刀子插进了他的脖子,即时鲜血喷了出来。
席姜没动,眼珠都没错地看着,她闻到了血腥味,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忽然,有什么东西闪到了她的眼晴,耳中听到有人在喊小心。
是武修涵与席铭同时喊出来的,他们一进来就看到了惊险一幕,一把利器猝不及防地飞向了席姜,其方向与架势是来取她命的。
但武修涵与席铭除了大声预警,什么都来不及做。只有离她最近的席觉,以手接刀,但还是慢了,只碰到了刀柄,并没有拦下它。
飞刀一偏,从席姜右颊划过,“铛”的一声,短刀入墙,被它所划的狭长细痕,开始冒出血来。
席姜没有去碰、去擦,席觉皱眉看她,她应该是能躲开的。
颜繁大声道:“够胆!真赌徒矣。来吧!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我虽失手却痛快……”
席觉疾速上前,抽出配剑直接削了颜繁的脑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到死都没有把话说完。
席觉动作太快太猛,颜繁喷出的血可比阿抬多多了,若不是他反应快刻意挡着,席姜身上都要被溅上热血。
这一幕吓到了武安惠,那个席二郎,席姐姐嘴里的可嫁之人,眉眼阴鸷,一脸戾气,好吓人啊。
不,她不要,她不要嫁他,嫁给他是要夜夜做恶梦的。
席觉把剑一甩,血珠落地,配剑入鞘。紧接着,他拿出巾帕亲自上手去给席姜擦伤口,雪白的帕子上如染了点点红梅。
咦?武安惠心里又是一惊,她也是别人的妹妹,兄妹之间是可以这样的吗?太怪异了。但再一想,席二郎是养子,他们不是亲兄妹,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武安惠不似席铭,心思粗的能跑马,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与她想法一致的是她的哥哥武修涵,他在来的路上听席铭说了席姜与席觉失踪七日的事。看来这七天里发生的事情,让这对假兄妹之间的关系又亲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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