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也在啊。”他道。
席姜:“我拿了些玩的给淼淼。”
席觉忽然正色道:“你该去前面看一看,宋戎进府了,带着赵夫人。”
席姜一楞,宋戎来并不稀奇,他一是来探潜北的底,二是来谈判达成共识的,但带赵夫人来是何意思?
席姜想到了什么,她让福桃把东西放下,与田阿陈道:“大嫂,我去前面看看,过会儿再来找你叙话。”
她一走,席觉向淼淼保证了下次什么时候过来后,也告辞了。
他刚出屋,就听屋中田阿陈让人把席姜送来的东西收好,并特意嘱咐,哪些不爱坏且不贵重的可以拿给淼淼玩,不结实的贵重的不要拿出来,好好收着,要保证这些东西什么时候看都是好的。
席觉向屋内投去了心疼的一眼,他们倒是同命,皆在席家活得小心翼翼,隐忍克己。
良堤宋督主一到,席家宴席的重心自然转向了他,席兆骏专门把这母子请到了中堂。
一路上,胡行鲁都在悄悄感慨,早知席家有钱,却不想如此富有。如今他们拿下四造更是锦上添花。
无论私下有多龃龉,宋戎都是席家的坐上宾,不仅席兆骏做陪,席亚与不爱出屋的席奥都跟来中堂陪客。
“怎还劳夫人跑这一趟,实不敢当。”席兆骏对赵氏客气道。
“早该过来的,今日正好赶上节日,过来讨个喜庆热闹。怎么不见五姑娘?”赵氏说着说着问起席姜。
席兆骏:“今日过节,她贪玩,谁知跑哪去了?”
这话刚说完,席姜就来了。
席姜第一眼没去看宋戎,反而与赵夫人对了个正眼,这老太太还是那样,笑面虎。
宋戎自席姜走进来,就再没移开视线,他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她了。她看上去还是那样,明媚娇艳,但细看还是有了变化,整个人素雅了很多,说不上来的多了一股飒然之势。
以前席姜跑去见宋戎, 会特意注重服饰妆面,打扮得很精致隆重,一丝不苟。
宋戎盯着眼前的席姜, 见她只简单地挽了发, 头上除一根金簪再无赘物。那是宋戎不知,这金簪样式虽简单,上面一侧镶满了贵重宝石,被席姜所嫌弃, 但这已是她能找出的最朴素,最符合她现在审美与需求的。
她在向赵夫人行完礼后, 终于向宋戎看来。
四目相对, 宋戎心里一沉。她眼中没有了之前一见到他就会亮起的光, 没有了仰望与崇拜, 他甚至觉得在被她俯视。
“宋督主。”席姜淡淡地伏了平常一礼。
宋戎点头以示回礼。
赵夫人这时起身, 走到席姜身旁拉起她的手:“真是个让人看了打心里喜欢的孩子,”
席姜面上笑着, 手上一使劲,躲开了赵夫人。太后的手还是这么凉腻, 让人觉得不舒服。
席姜的手劲不小,但赵夫人一点影响都没受,连个楞都没打,谁都没有觉察出这暗流涌动的一幕。
席姜暗自感慨,要不怎么她的儿子能杀出重围登上王座呢, 赵夫人是个成大事的。
赵夫人夸完席姜,大声道:“来人把礼帛抬上来。”
两车的东西可是不少, 良堤没有潜北富裕,宋家没有席家富有, 再加上宋戎一直在打仗,终归出的比进的多,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尚礼,是相当有诚意的。
无论是贺喜还是谈判,都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在座的都猜到了宋家此行的目的。
席兆骏知道两家成不了,虽在座的除良堤来的没有外人,他也不想当众说女儿成不了亲事,做父亲的不想爱女受一丁点尴尬,他先是对席姜道:“去玩吧,今天街上热闹,东城的猜谜奖品丰厚,看你能赢多少。”
席姜未动,她了解宋戎,不当面亲口与他说清楚,他不会罢休。
“刚回来,人太多,还是家里清静。”她反倒坐下了。
席兆骏见她坐得越发安稳,他抢在赵夫人前道:“您真是太客气了,这贺节礼竟备了这许多,”
赵夫人:“倒不是贺节礼,是我家的求亲礼。”
宋戎忽然起身,在席兆骏面前恭敬行礼:“某不才,慕席五姑娘性淑德良,其貌端庄温婉,今日上门求娶,还望席公恩准。”
席兆骏知道这时该说些小女性格顽劣之类客套的拒绝之言,但他说不出口,让他说他闺女的坏话,哪怕是假话也不行,他的囡囡哪哪都好。
这么一想,看着眼前宋戎真诚的样子,觉得他还算有眼光,虽还是拒绝之言,但态度和蔼了几分:“宋督主这份心意,”
“宋督主问错人了,也看错人了。”席姜起身道。
宋戎直起身回头看向她,席姜接着说:“我的亲事我自己说了算,我爹爹并无替我说亲之意。再者宋督主说我性淑德良,不知您这是打哪里听来的,您被骗了,我向来无拘无束没规矩惯了,与淑、德,良,沾不上一点边。”
席姜站出来几步,与宋戎不过五六步之遥:“至于样貌,倒是出了名的不端庄不温婉,几年前,被前朝县丞吉大人家的小姐批了祸水之说,巴结攀附者还写了诗来,流传了好几年呢。看来他们还有些良心,没有让这诗流到外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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