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一点的?”鸿钧抬眸,晦暗的目光顺着商音的发一寸一寸而下。
商音被他看得像是……像是被隔着一臂的距离,无形抚摸着似的,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小蛇的尾巴划过商音的腰腹,凉得极有存在感。
鸿钧收回目光,又低垂下眼睫,抿了一口茶水。
商音瞥了一眼,就发现那茶杯里蒸腾着的不是热气,而是冷雾,顿时噤声。
她艰难咽了咽口水,挣扎着想死个明白:“这小蛇到底是……”
是本我?
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鸿钧不是没干过这种切自己元神的事……
下一瞬,就听鸿钧温声道:“是我的心魔。”
商音的眼皮顿时一跳,下意识抬手按住了从衣襟口探出小脑袋的白玉小蛇,开始理解鸿钧的谜语。
鸿钧有心魔这件事商音是知道的,毕竟鸿钧从前就说过,罗睺也几次刺过鸿钧,说他是假清冷……
商音本以为随着本我与本体合二为一之后,鸿钧的心魔也应该消失了。
但现在想想,心魔这种东西哪里是那么容易消失的,不过就是被理智和清醒压制约束,不再直白表现出来而已。
说起来,鸿钧的心魔是什么来着?
想起封神时期天天侍寝的鸿钧,再想想行事放纵又疯狂的伊弦,商音的眸子瞬间睁大,腾地一下站起身就要溜,连白玉小蛇都丢在桌子上不敢要了。
这蛇烫手,要不起!
结果还没走两步,商音眼前便是一花,紧接着就是无限放大的白。
身量一瞬间化作白龙大小的白玉小蛇缠绕在商音的腰间,很是温驯地低下头贴近她。
那对像是冰雕玉砌的双角抵在商音唇边,蛇尾搭在商音的脚腕处,很有占有欲地环了个圈。
噗通一声砸进竹屋边的镜湖里。
结界无声而起,紫衣白发的道者站起身,提步朝着湖边走来。
而后,一步,又一步,迈进湖水里。
法衣遇水不湿,在水面间如同莲花花瓣一样一层层散开。
“阿音可是喜欢这般?”
商音舔了舔唇|瓣:“倒也不能说不喜欢,就是……好像……过于刺激了些……”
鸿钧抬手,手掌抚过白蛇,眸中笑意更深:“他很喜欢阿音。”
“我总是压制他,压制得很是辛苦。”
“可阿音却说了喜欢……”
鸿钧的气息近在咫尺,商音以为他会吻下来,但他却没有。
他只是靠得越发近了,那丝清淡的莲花香就像是融进了湖水里,一点点朝着商音笼罩而来,直至将她全然包裹其中。
“……想试试吗?”
这一天,唐僧一行人来到一条河边,这河水清澈见底,却并没有什么鱼虾,悟空看了两眼,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时正值唐僧口渴,便和八戒悟净一起去河边打水喝。
悟空盘腿坐在石头上,用火眼金睛看了眼河水,没发现什么问题,便也没说什么。
化作白龙马的敖烈乃是西海龙王三太子,当初四海龙王齐上天庭,朝着玉帝哭诉了几个月,再加上佛门那边也透了愿意给龙族这个缘分的意思,才硬生生在取经名额中扒拉了一个给龙族。
但显然,原本能占三个名额的天庭对此并不满意,即使给了龙族,也要膈应恶心一下,让西海三太子化作代步的坐骑托着唐僧西天取经。
要知道,对于曾经族上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龙族而言,即便是如今落魄许多,也没有龙族会自愿去给谁当坐骑——三清女娲这般的圣人都没有这样的牌面。
这种化龙为马的“提议”,几乎就是对龙族实打实的羞辱。
但不论如何,龙族都需要这个机会。
敖烈就是在这种时候自愿站出来的。
化作白马的敖烈靠近悟空,传音道:“大圣不跟上去看看吗?”
他显然也知道些什么,从来没有叫过悟空师兄。
悟空抬手撑着下巴,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这附近又没有妖味儿,看什么?”
“还是说,这条河,或者说河对岸的地方,就是你故意引我们走的这条路的目的地?”
敖烈被悟空好像是随口一问的话问得寒毛直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悟空懒洋洋道:“我就随口一问,反正在哪都是历劫,你们龙族被这么欺负,想报复一下也很正常。”
悟空朝着敖烈招招手,脸上的笑多少带着些揶揄。
“来,悄悄和俺老孙说说,前边儿是什么情况?”
敖烈用马蹄刨了两下地面,想了想,传音回答:“前面是女儿国,那个地方……”
……
女儿国·皇城
殿内的香炉轻烟袅袅,女王侧卧在美人榻上,双目微阖,坐在下首的国师正在上禀国事,周围的女官侍从都低垂着眼帘,目不斜视。扑簌簌的一声,一只颜色灰扑扑的信鸽落在窗户上,偏头轻啄自己的羽毛。
女官将落在窗户上的信鸽抓起,抽下信鸽叫上的竹筒放在托盘中,而后恭恭敬敬地上呈女王。
女儿国的女王是个极美丽的女子,唇不点而红,矜雅而端庄,珠翠相映。
如果说商音的美是一种凌厉外放的妩媚,带着九天玄女的高不可攀。
那么女儿国女王的美,就像是一朵雍容绽放的牡丹,高雅,色浓,带着坐拥一国的富有色彩,却又像是不带一丝一毫危险的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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