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笑脸瞬间一收,立马怒吼一声:“那还不快给老娘上山去!”
父子五人顿时犹如被农妇驱赶的鸡鸭,张开双臂,扑腾着往山上冲去。
刘季一个步子没迈好,差点来个狗吃屎,没一会儿,山上都是孩子们发出的哈哈大笑声。还有老父亲恼羞成怒的笑骂,瞬间就有全家出门旅游去参观景点内味儿了。
秦封在前领路,听着身后嘻嘻哈哈的声音,只觉得聒噪。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他满心紧张忐忑,道观越近,越发期待难安,谁能懂?
回眸一看,身后女子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双眼中盛满柔色,秦封下意识惊喜的唤了声:“阿瑶!”
秦瑶目中柔色瞬间褪去,看向前方那几间道家风格木制建筑,提醒道:“到了。”
“是。”秦封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领她们进了道观,焚香参拜,到斋堂用饭。
饭用到一半,秦瑶刚品出一点这斋饭的美味儿时,进来一小道士,对她和秦风客气道:“秦大东家,夫人,观主有请。”
七叔立马帮腔,惊喜说被观主单独会见的人可不多,这是天大的殊荣。
刘季立马期待的问:“小道友,观主让你请的人你是不是还少说了一位?”比如他!
小道友是个老实人,冲刘季摇了摇头,“只有秦东家和夫人,并无第三人。”
说着,没看刘季垮下去的俊脸,抬手对秦瑶和秦封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跟他来。
秦瑶挑了挑眉,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饭,这才起身跟上。
“娘子!”刘季突然激动的喊了她一声,暗暗担忧。
秦瑶没有回头,直接走了。她是在告诉他们,她完全可以应付,没什么好担心的。
小道士把两人带到一间静室门前,便退下了。
大门敞开,能够看到室内正中央有法坛,坛下盘膝坐着一身着八卦服的人,头戴莲花玉冠,正背对着大门,专注冥想中。
二人对视一眼,秦封抬步先进,秦瑶随后,两人来到道长身后,秦封先行一礼客气问候。
那道长方才睁开双眼,拿起膝上拂尘站起身来。
是一个留着长须的老道长,看起来和刘老汉差不多的年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
他狭长的一双鹰眼先从秦瑶身上扫过,最后落到秦封身上,抬了抬手,示意二人一起到内间蒲团就坐。
秦封许是经常与道家人物有接触,盘腿盘得非常好,怕秦瑶不懂,还给她做示范,该如何就坐才不至于失礼。
道长开口道:“今晨起了一卦,卦上表明今日会有两位同脉一支,见面却不相识的贵人到来,不想刚刚见到两位,看起来像是已经认识过了?”
秦瑶不语,秦封答道:“道长道法高深,卦起得没错,我与秦姑娘即便已经见过,却还是不相识,还望道长赐教,我该如何才能让秦姑娘能想起我来。”
道长又看了秦瑶一眼,她睁着一双杏目大大方方迎接他的打量,嘴角轻扬,笑了一下。
道长微微皱眉,这一笑,挑衅意味儿很浓。
既如此,那就让他来探探她底细再说!
道长对秦封点了点头,高深道:“我有一法术可无视一切虚妄法相,勘破前世今生,既然二位仍是不相识,那我便施展此法,让两位看一看前世,看看是否能够唤起一些记忆。”
秦封激动一稽首:“那就拜托道长了!”
秦瑶没什么反应,那道长也不关心,眼神安抚秦封不要激动,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套符纸模样的东西,来到了秦瑶身前,绕着她左走三圈,右走三圈,口中念念有词。
六圈走完,突然停在秦瑶正前方,手中符纸一扬,“轰”的一下,符纸无火自燃起来,惊了秦封一大跳,心中敬畏更深。
那火符在空中迅速燃烧,落地前就化为了灰烬,不偏不倚,灰烬落到了秦瑶身前。
她正好奇的低头去看,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重喝,道长瞠目厉呼:“现!”
一面铜镜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把送到秦瑶低垂的头低下,正对着她的脸。
你别说,秦瑶还真有点期待,因为没有谁比她本人更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可惜,观主道法似乎失效,三人对着铜镜窥探,里面只有一张肤色不算黑也不算白,气血充足的清秀面庞。
是秦瑶自己照过无数次的脸,她不但没有现出什么前世容貌,面对法术也毫发无损。
“怎、怎么会?”道长喃喃的语气中夹着两分不可置信。
秦瑶不由得好奇问:“此物真能照出人的前世?”
秦封虽然对这结果大失所望,但还是不忘提醒秦瑶不要对道长如此无礼,“此等法术岂是你我凡人可以质疑的?还不快给道长赔礼道歉。”
说着,见秦瑶一副不听的样子,又低低补充一句,“听话,一会儿进了坞城给你买金簪。”
全拿她当成妹妹哄。
秦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表情崩溃的道长,不情不愿,“一时失语,道长不要见怪。”
道长摇摇头,并不计较,只是看着铜镜发楞,到底是哪个环节不对?
摊牌了
静室内诡异的静了半晌,才响起道长略带歉疚的声音。
“二位,吾道法不精,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意思是,给我留点面子,别问了,赶紧走。
秦瑶依依不舍的看了他那铜镜两眼,又伸出手指戳了戳跟前地上的灰烬,指尖拿到鼻尖闻了闻,有磷的味道。
“这道长还挺讲科学。”两人出了静室,往斋堂去的路上,经过一片水培菜地时,秦瑶突然开口道。
秦封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她一眼,“什么咳什么血?”
“科技的科,学习的学,说了你也不懂。”秦瑶抬步就准备走。
秦封忙跟上,追问道:“你是说道长的法术是骗人的把戏?”
秦瑶摆手,“没有,他是懂点心理学的,用这些手段刺激我试图让我露出破绽来,可惜对我没用罢了。”
听见这话,秦封尴尬了一瞬,但心里也更好奇了,“你既知道是一次试探,为何还要答应同我来这一趟?”
秦瑶实话实说,“因为我也好奇,我也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道观依山势而建,从菜地到斋堂有一段路靠着山崖,一粒小石子突然从头上滚落下来,秦瑶脚步一顿,立即停下。
那小石子吧嗒一下正正好掉在她身前不到半米处,要是没能及时发现,就砸她脑袋上了。
“没事吧?”秦封关心问。至于前面那颗石头,只是一颗很小的石子,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身前的人却突然仰头朝山上看去,头顶是一片延伸出来的杂草树枝,春暖花开,嫩黄的迎春花枝条一条条垂下,十分好看。
“你看什么?”秦封语气带笑,“不过是个小石子而已,我们往外走避着点就好”
“有人!”秦瑶语气瞬间冷得像是冰霜一样,冻住了秦封巴拉巴拉的嘴。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恼羞成怒的一声:“他奶奶的,去死吧!”
下一秒,什么东西压过草木树枝的声音由远及近,秦封抬头一看,一块儿得有三人才能合抱住的巨石,正快速滚落下来,越滚越快,转眼间的功夫就从断崖出笔直的朝他和秦瑶头上砸了下来。
秦封心中骇然,根本来不及多想,立马朝秦瑶伸手,想把她推开。
不料手才刚伸出去,身前人影已经腾空而起,举拳迎击上去,震惊秦封八百年。
怎么会有人傻到以肉身搏巨石!
但更让他不敢相信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肉拳一下子砸到了巨石底部,一道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响起,一道道裂纹以拳头为中心,向巨石四周迅速涌去,紧接着“嘭”的爆裂开来,碎石在半空满天飞。
那需要三人合抱的滚落巨石,被秦瑶一拳击得粉碎。
还不算完,她一脚把他往后踹,借着踹他的反作用力,手抓住山上延伸出来的迎春花枝条,如猎豹一般蹿上山,不到三秒,就听见上方传来惊恐的哀嚎声。
“嘭嘭”两道人影,被她一脚从山上踹下,滚到秦封脚下,满脸是血,痛苦哀嚎。
秦瑶一跃而下,就地一滚卸掉力,单手撑地迅速站起身,两大步冲到那哀嚎二人身前,又一人狠狠补了一脚,把两人五脏六腑都要踹得呕吐出来,眼神绝望如同两块破布挂在山边,求饶的勇气都泄了,只想死个痛快。
秦封终于从这一系列的生猛又迅速的反杀中回过神来,眼见秦瑶准备直接把那两人丢下山,赶紧上前拦住了她。
“你想干嘛?”秦瑶不爽质问。
她向来有仇当场就报,这两人用巨石企图砸死他们,不马上送他们下去见阎王都对不起她自己!
秦封触及秦瑶杀气腾腾的眼神,心里抖了一下,他的阿瑶不可能这么凶残!
秦封怕自己阻止不了她,赶紧开口说:“你就不问问他们为何要在此处布下陷井杀害我二人吗?”
“问了他们会说?”秦瑶嗤了一声:“根本是浪费时间,干就完了!”
眼看着那死亡一脚又伸出来,挂在山坡上的二人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大喊:“说!我们说!”
“哦。”她冷冷一笑,看着他们眼底迸发出求生的希望,下一秒,“但我不感兴趣。”
两人惊恐瞠目。
秦封哀叹一声,他看出来了,她根本就是在戏耍这两人。
这浓浓的恶趣味,一点都不像阿瑶!
秦封大着胆子伸手揪了她一点点衣角,见她没有反手一拳头抡死自己,稍稍用了点力,把她拉退两步,自己上前,质问这二人为什么要害自己。
结果,那两人呸的朝他吐了两口血沫,“啊”的大喊一声,伸手拽着他就要一起往身后山坡一起跳下去。
秦封大惊,用力一甩手,两个被秦瑶打到残血的人立马如同破皮球,咕噜噜滚落山下,死了。
一个药瓶掉在崖边,秦封心有余悸的捡起来看了看,是迷药。
“是略卖人余孽?”秦封有点吃惊,没想到官府大力抓捕,竟还有漏网之鱼。
秦瑶才不关心呢,两个作死的人罢了。现在自己跳下山死了,她还省事儿。
“去通知道长们报官吧。”秦瑶冷漠交代完,抬步就走。
秦封把那药瓶收好,快走两步追上她的脚步,神情犹豫,但终下定决心,他要摊牌!
“你站住!”
秦瑶不耐烦的回头看他:“你想干什么?”
她像是不经意,又像是故意,特意往那两个略卖人滚落的山坡下看了一眼。
秦封心头一凉,莫不是还想把他一并推下山崖,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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