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望月薰”来说,虽然双方已经认识了足足有七年,但他还是觉得他和他们之间最合适的距离就是作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望月君,你还在听么?”坂口炳五温润平和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西海晴斗回过神来,像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啊,你刚才在说什么?”
“是信号不好么,稍等。”
听筒传来正在移动的声音,坂口炳五顿了顿,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还好,刚才的信号虽然差了点,但还好没断。刚才望月君的电话一直没能接通,我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错了电话,或者打扰了望月君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想我今天的行程你们派来跟踪我的人应该很清楚才对,我今天没有任何重要行程,所以你刚才才能一连打了这么多电话过来。”
西海晴斗丝毫不领情,说话毫不客气:“而且既然知道是打扰,如果坂口君你真的感到愧疚的话我建议你现在直接把电话挂断。”
“真是抱歉,这恐怕不太行。”对面的男声脾气依旧温和得很稳定,态度没有任何变化:“冒昧打扰,不管望月君你应该也知到了吧,在你最近莫名突然消失了的一周内,横滨发生了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而且根据我们的搜查官的探查,很多线索都指向了这些事情和你有关。”
——说了这么久,重点终于说到了。
西海晴斗抿唇。
“不知道、没了解、没想法。我最近一周也没有消失,而是一直都在家里闭关写作所以没出门,对最近发生了什么一点也不知道,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和我无关。”
他抢先一步干脆利落地说完,顿了顿:“你还有其他事情么?”
“……这可真是让人惊讶。”
坂口炳五苦笑了下:“望月君,你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简单扼要。真是让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有什么好惊讶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写小说的,又不是异能特务科的,自然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知道太多没好事。”
西海晴声音淡淡:“既然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说好了,反正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没事我挂断了。”
对面的坂口炳五像是在叹气:“那还是要说的。”
“但是我不想听。”西海晴斗说。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客观得不带任何情绪:“虽然不清楚你们异能特务科的精英突然来监视我一个普通人做什么,但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都与我无关,我想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毕竟从我昨天出门起,你们异能特务科派来监视我的人就在外面一直跟踪着了吧,恐怕连我进门时先迈的哪只脚都记录下来了。而不管是我出门前还是出门后,应该都没有做过什么让你们异能特务科警惕在意的事情?”
“顺便,不得不说他们的行为和动静是真的很嚣张,我该说谢天谢地他们还好没有跟踪到我家里面么?”
“他们的工作能力不足,破绽太多,给望月君你添麻烦了,我在这里代他们向你道歉,真是抱歉。”
电话另一端,正坐在办公桌前的坂口炳五没再多在前面的问题上多纠缠,而是配合着转移了话题,转而向西海晴斗道起了歉。
他抽空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羞愧低下头的,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声音和缓:“但想想,在望月君你的眼里,恐怕再厉害的监视员都如同一只刚学会起飞的雏鸟一般可笑,这样一来倒是也无可厚非了。”
“而监视的话……倒也还谈不上,只是采取一些对你我双方都比较合适的方式进行探查罢了,同时这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不管还请望月君放心,在房屋主人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擅自闯进他人的住宅,可不是我们会做的事情。”
黑西装的表情在坂口炳五的这段话说完后变得更加羞愧了,简直恨不得要把头埋进地里。
如果西海晴斗在场的话,想必一眼就能认出来,站在坂口炳五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正是这两天一直跟踪在他周围的那个人。
——谁会在意这些东西啊!
西海晴斗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所以说他讨厌与异能特务科、与坂口炳五打交道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脑子太花,心眼太多,一句话恨不得掰成七八个意思分析,也恨不得掰成七八个意思去说,说的每一句话里都掺着试探,有时候哪一句话没注意就会让人捉到破绽,一般人实在是玩不过也不想玩——虽然“望月薰”过去也是这样的人,且堪称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了。
又是想直接挂电话的一天。
“……倒是没有否认把我的一言一行都全部记录下来了啊,你。”
西海晴斗的声音似嗤似笑,又像是浑不在意:“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横滨的百万市民之一,你们异能特务科的成员起码都是精英人群中的精英,再怎么说也轮不到我这个普通人来觉得有哪里可笑,更不值当被你当做你们特务科的那些情报员练手的。”
他好心提醒:“不过我建议你们的情报员以后的行动还是再小心谨慎点吧,虽然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市民,但他们如果被周围的其他热心市民当做什么偷花贼之类的社会渣滓抓到揍一顿的话,我可是不会帮忙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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