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种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伏黑甚尔原本游刃有余的表情也逐渐冷凝了下来。
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的直觉在告诉他——现在的五十岚悠希,比刚才要危险得多。
这家伙……他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位玩家
五十岚悠希从来都不是个笨人。
只一个瞬间,伏黑甚尔的那些话,还有话中的意思,就在他的脑海中串联了起来——
伏黑甚尔的出现就是为了截杀天内理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为了防止他的出现、以及他的咒术让他的计划出现漏洞,所以他今天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回东京的路上,碰到的那几波格外麻烦的诅咒师,按照伏黑甚尔的说法,同样也是出自他的手笔了。
那几波诅咒师虽然实力算不上有多强劲,但咒术却各个都很麻烦,况且他身边还带有菜菜子和美美子两姐妹,为了应付那些诅咒师,他被迫连续使用了三次咒术。
虽然知道是中了伏黑甚尔的计谋,但五十岚悠希仍不得不主动地往下跳——不然的话,他绝不可能能够这么快速地赶往咒术高专这里。
虽然可惜他哪怕速度再快,也依旧慢了一步——就如伏黑甚尔之前所说的,他的运气,果然是一等一的差。
一时间,不管他再如何性情坚定,黑发绿眼、目前还仅仅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还是不可遏制地陷入了自责和懊丧的情绪之中——如果他在昨天和悟通电话的时候察觉到的不对劲,再郑重地告诉给他们,让他们再提高警惕,今天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惨烈的情况?
如果他再提前一天、不,提前半天、更甚至提前几个小时——回来东京、回来咒术高专和他们一起的话,是不是同样也不会面临现在的情形?
只是再怎么可惜过去也是无法挽回的,遗憾过后,五十岚悠希依旧还是快速振作了起来——不管再怎么懊恼,他都从来不会因为已经“错过”的事情而过度沉湎于过去的失败,他所看重的,向来都是眼下的“现在”。
不管伏黑甚尔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天内理子还有五条悟他们到底是死是活,现在最重要的都是截住眼前的伏黑甚尔——要是五条悟他们没死,自然是一切皆好;就算五条悟他们真的死了——那他就更要把伏黑甚尔给留下来了。
所以不管如何,眼下的伏黑甚尔都决不能走!
而在不能使用咒术的情况下,虽然同为“天与咒缚”,但不管是在战斗意识、战斗经验、还是五感以及身体的强度来说,他比起伏黑甚尔来说都还是差了一筹——虽然目前来说他暂时还可以撑住,但真要是妄想把他彻底留下来,还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不管从无法使用“咒术”这一方面,还是从“天与咒缚”的对比上这一方面来看,他比起伏黑甚尔的胜算都很小——这一点,不管是他还是伏黑甚尔,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也是伏黑甚尔这么游刃有余、有恃无恐的原因。
甚至如果再一直这么打下去而没有变数的话,他真的死在伏黑甚尔的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从伏黑甚尔身上弥漫着的杀气从未消退,他向来都不是什么会对认识的人心慈手软的家伙,更别提他们两个的关系更是从来也算不上特别好。
五十岚悠希有预感,这或许就是他在过去的十七年当中,所遇到的最为危险的时刻。
以眼下的情形,看上去似乎只有两个选择——他让开道路,放伏黑甚尔一路离开,伏黑甚尔放他一马;他硬要阻拦、永不让路,死在伏黑甚尔的刀下。
但是、但是……
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仅仅是“五十岚悠希”的情况下。
事情还没陷入到完全绝望的时候——又或者说,不管再怎么样,他总能在看似绝境的情况下找寻到“一抹生机”,眼下的情况,也会依旧如此吧?
“我的话……是个例外。”
五十岚悠希说着,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坚定,嘴角微微掀起一抹有些神秘的弧度。
从他开口的那一刻,不管是他身上的战意、杀气、亦或者是如同寒冰一般的冷漠,所有的情绪全都如潮水涌却般消失得一干二净——唯剩下了空荡的平静。
“哦?你想说什么?”
伏黑甚尔挑眉,看似依旧散漫不羁,内心却一寸一寸地凝重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刀,调动身上的每一寸肌肉,蓄势待发——他心底对于“危险”的雷达在不断地向他报警,提醒着他眼前的少年身上似乎发生了某些格外危险的变化。
甚至就连缠绕在他身上的咒灵都开始“发抖”、不安起来——要不是和他制定了主从契约的话,伏黑甚尔敢肯定,他身上的这只咒灵必然会用超越自身极限的速度,逃跑!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只是伏黑甚尔此时却也没有半分想要“逃跑”、或者离开的想法,内心反而无法控制地变得更加兴奋了起来。
——就让他看看好了,五十岚悠希他又和花山院春奈以及五条悟,又有什么区别!
——黑色,最先从五十岚悠希那双原本格外璀璨明亮的、橄榄石绿的眼眸中弥漫了出来。
“所谓反向天与咒缚,指的是从一出生起,就用身上的全部咒力,换取了自身肉体的强度……这一点,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是一样的。你是这样,过去十六年里的我,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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