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生揉揉眉心,捂着发闷的心口,“再说吧。”
派蒙和旅行者见他们还没跟上来回过头来查看,然后就见岁生又面色苍白,表情难耐,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回来走到岁生的身边,开口说的话却是与凶恶的表情完全不符合的又轻又柔,“怎么了?哪里难受?”
“没事。”岁生虚弱地笑笑,“只是走的有些累了。”
钟离站在一侧看着旅行者和派蒙对岁生嘘寒问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息,时间真的过了太久了。
千年之后又百年,其实他和岁生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算上魔神战争时期也不过一百的时间而已,但就是这样的一百年,岁生就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在这之前,虽然他早就听说过这号人物的存在,却一直没能见上面,直到天理降下神谕,岁生的身影才逐渐在提瓦特出没。
在那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大多都以惨烈收场,现在这样也好。
没有了肩上沉重的责任,岁生或许能够过的更轻松些了吧。
正如他现在这样,不必每日都忧心璃月的发展,将璃月彻底交给璃月子民。
没太在意钟离在想什么,旅行者眼里只有面颊泛白唇色浅淡的岁生,“今日你确实也走了很久了。”
他蹲下去,背对着岁生,自然而然就说出了那样的话,“上来吧,我背你。”
岁生也不和他客气,慢慢爬到他背上,“那你小心点走哦,我应该不重吧。”
空闷声回答:“嗯,不重,很轻。”
派蒙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奇怪的氛围飞的都有些慢了,根本想不明白这两人之间的氛围为什么这样奇怪。
岁生早晨被空用绸带绑起来的银发因着他们的动作贴着空的肩滑落下来,柔软微凉的发丝触过他的脸颊,让他心里有些酥酥麻麻的,空有些不自在的地偏了偏头,以期望将柔顺的头发避开。
但哪里是那样容易就避开的?
岁生伸手拢了拢披风,脸贴着空的背,热乎乎泛着黏的湿气一起喷洒空的耳朵后面,让他的耳朵都泛起了绯色。
背上背着的人像是一团柔软的云,轻飘飘的,根本感觉不到重量。
好轻。
空第一反应居然是心疼,热气呼在耳廓上,顺着颈脖,幽幽的挠着下巴,挠的心里发痒。
岁生动了动,搂着他脖颈的手不小心划过喉结,空跟着他的动作喉头滚动,岁生动作一顿,然后又摸了摸滚动的部位,激的空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吓得岁生感觉搂紧了他的脖子。
我可能也病了,空这样想。
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脸红到了耳后根了。
岁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被他这样一颠,注意力又被别的吸引走了,只留空自己心思百转。
他一只手攀着空的肩稳住自己,一只手撩起帷帽的一角打量着璃月热闹的街市。
此时临近午时,餐饮铺子都支起来了,吆喝声不绝于耳,各种食物的香味撩拨着人的味蕾,但是岁生喉头也滚了滚,他回过头看去,钟离和派蒙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有来有往的。
如果现在说不想去新月轩了会不会被摩拉克斯恼羞成怒打一顿啊?
他在背上动来动去,空实在不能专心走路,只好停下来,“怎么了?”
“我想吃烤鱼,就是之前你们说的那个。”岁生戳戳他的脸,“可以吗?”
更近了……
岁生为了能让空更好的听清楚自己的声音,凑得更近了,空感觉自己的脸好像又烧起来了。
“嗯……嗯。”空胡乱点着头,“那我去买。”
“那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岁生拍拍他的肩,“我还想吃糖葫芦。”
“好,买。”不管岁生说什么空都点头答应。
钟离和派蒙跟上来了,询问他们停下来做什么。
“突然想起来忘记买东西了,你们先去新月轩吧,我稍后就来。”空说着,将岁生安稳放在地上就离开了。
派蒙依旧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钟离倒是洞悉了一些。
他虽然现在确实年纪大了些,但依旧耳聪目明,听到了方才岁生和空的对话,只是无奈笑笑。
这人还是和以前一个样。
还记得很久以前,他们一起聚餐的时候,岁生也总是突发奇想想吃其他东西,最后受累的也只是钟离这个被指使去采买的人而已。
归终不但不会制止岁生,还会笑眯眯的再在清单上面添上几样需要买的东西,留云偶尔也会来凑热闹,钟离摇摇头,怎么现在过了这么久还是这样任性。
看着逐渐远去的空和站了一会儿又觉得累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绒毛垫子就在路边台阶上坐下的岁生,钟离托着下巴沉思,看来磨损的不止他一个人呢。
熟悉的友人一个接一个离去,只剩下他和隔壁那只风精灵,和深埋在雪山地底的祂,提瓦特的时间流速很快,几百年很快就过去了,但是他们上一次聚会感觉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久到庆云顶山上的石亭都已经风化,野外再也见不到琉璃百合,久到日月变迁沧海桑田。
久到他都不知道如果岁生再不醒来,他还能不能守着那份契约,再坚持一个百年。
归终被岁生改变命运之后,和他一起合理击退魔物守卫了璃月的安宁,但在那之后,归终也在洞府内陷入沉睡,只有在岁生来访时才保持着少有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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