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司若微一个猛子?蹿了起来,睡得蒙头转向,惺忪睡眼傻乎乎环视着?四周,不知今夕何夕,不辨此?身何处。
直到,瞥见身侧抱臂凝视她?的叶宛菁,绷断的脑筋才搭回来,顿觉头皮发麻。
掀开?被?子?侧坐床边,司若微讪笑着?赶人:“这就起,您去忙吧。”
“我叫阿姨帮你洗漱换药。”叶宛菁不等人回应,转身去寻阿姨。
司若微觉得右脚隐隐作?痛,躁动的手拆开?绷带,却?在垂眸那一瞬,把自己?吓了个好歹——
整个脚肿得像猪蹄儿,数处淤血紫黑紫黑的,惨不忍睹。
阿姨进来撞见这一幕,拎药盒的手僵在原处,思量须臾还?是把叶宛菁叫了回来:“小妮这脚不对劲啊,我不敢给?人上药。”
叶宛菁垂眸一瞟,脸色便沉了下来:“肿成这样你都不知道说?话吗?”
“…我没看见嘛。”司若微耷拉着?脑袋嘀咕:“没事,消肿就好了。”
“去医院。”叶宛菁才不信她?的鬼话,昨天医生处理过?,按理说?就算肿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估计是昨晚折腾,司若微又逞能,造成了二次损伤。
“我…洗漱完再?去行吗?”司若微避开?叶宛菁想?要拉她?的手:“蓬头垢面,没法见人。”
叶宛菁很想?怼一句:昨晚是谁故作?柔弱可怜,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叫了警察?
“快点。”
“嗯。”
司若微心里虽憋闷,但昨晚做了亏心事,也不敢明面上跟人唱反调。
是以十分钟后,叶宛菁和阿姨搀着?司若微缓步走出房间,客厅等候多时的二老尽皆一愣。
伤的这么重吗?
司若微看见二人时,身子?不自觉抖了下,眼底的忌惮鲜明。
“别害怕,他们来看看你。”叶宛菁柔声安抚,转头对爸妈解释:“小司的伤加重了,我先带她?去医院复查。”
叶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提议道:
“萱萱,让你妈妈叫她?的医生来?这孩子?伤得是脚,你们这么折腾,不是越来越严重?”
叶宛菁终于听到一句顺心话,顿住脚转头去看叶母。
“我这就给?刘医生打电话,她?医术很好的。”叶母讪笑回应。
“也好。”叶宛菁把司若微扶去沙发上:“先让她?看看,不行再?去医院。”
司若微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垂眸盯着?地板,手指在大衣系带上捏来捏去,小小声应承:
“谢谢,麻烦了。”
“不麻烦。”叶父温声应下,引出话题:“小司今年多大了?听萱萱说?,你学的是…博物馆专业?她?常与我们夸你呢,说?你才情满腹,创意新颖。昨天的新展,我和她?妈妈也去看了,名不虚传。”
司若微并不想?跟这虚伪的人寒暄,但住在别家又不能太过?分,只敷衍回应:
“您折煞我了。是叶总关照,给?我锻炼的机会,我该多谢叶总栽培指教。叶总,我不知道您家人在这,实在不好打扰,身子?不适也短了礼数,能不能让我回房?”
司若微就差把不情不愿写在脸上了,叶宛菁不好强迫人留下,只得伸出手:
“先去房里等医生,晚些再?出来聊天。”
“谢谢。”司若微勉强扯了抹笑意:“二位前辈见谅,失礼了。”
“无妨,去吧。”
叶父维持着?谦和模样,实则心里并不满意司若微的躲闪。
回客房后, 司若微难得?主动,伸手拽住叶宛菁的衣角,垂眸请求:
“叶总, 我…可不可以不出去?”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也不行么?”
叶宛菁是想让三人见见的, 昨日闹得?太僵,终归不好?。
司若微眼底潜藏失落,悄然松开手?, 闷头鼓气半晌, 才说出想法:
“您爸妈看不惯我, 我也不想说违心的场面话。我不擅交际与伪装,厌恶口是心非。您能?否和他们澄清, 我不是您的恋人, 无需敌对也不必维持表面和善。”
“若他们是真心想与你缓和关系呢?”
叶宛菁避开她的请求,顾左右而言他。
“不,成见非旦夕能?改。即便不说, 人与人的阶层差异也客观存在?。我不攀附富贵,也不想受人冷眼。我与他们没交集, 为何非要逢迎, 维持无用的关系?”
叶宛菁拧了眉头,她没料到司若微是这般想法,只得?换个?角度跟人沟通:
“他们若给你道?歉, 你接受么?”
“长辈给晚辈道?歉不会自?在?。我非圣母,但还不至对这话耿耿于怀。从小到大, 更难听的嘲讽挖苦我没少听。他们的担忧是误会, 我若真是您女友,定要分辨, 但我不是呀,何必计较?”
叶宛菁哑然,司若微还挺大度的嘞!
说白了不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吗?小司根本?看不上她爸妈的格局和眼界,只是把话说得?好?听了几分。
不过扪心自?问,叶宛菁也鄙夷父母被利益侵染日久的狭隘价值观,也难怪叶氏一直在?走下?坡路。
“我很想答应你,但事实是,我赶不走他们。”叶宛菁跟司若微示弱:
“他们是我父母,我不能?太过分。给我个?面子,他们若执意拉你说话,委屈你逢场作戏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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