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去沙滩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两个人都只是静静地走着。独属于夏日清晨的湿和热在她们耳际炸响,此刻似乎没什么比无言更合适的语言。
沙滩上的人更多了。不过她们运气不错,这一天来看日出的人还不及平时的一半,很轻易地就能找到一处没什么人的沙滩。
池在水心甘情愿扮演种花匠的角色,蹲下身子认认真真地把玫瑰枝干插进沙里,裤脚被涨潮的水沾湿也丝毫不觉。插上几支还要走远瞧瞧,看看哪支歪了,哪支低了。
及至最后才觉布局失误,花丛侧边略显空旷,要从哪里移过来一支才好。正绞尽脑汁却见叶星河凑近上前,从手里抱着的白玫瑰花束里抽出一支,不偏不倚立在池在水觉得空旷的位置。
“好了,”叶星河说,“很漂亮。”
“我也觉得。”池在水随即附和。
既摆了景点哪有不拍照的道理,于是种花匠又成了摄影师。
不过此情此景根本用不着什么高超的摄影技术,最远处缓缓亮起的橘红色的晨光,近处绰约的人和摇曳的花枝,即便是幼童在这儿随手一框,也能拍出不可复制的照片。
橙黄色的天和海,白玫瑰和红玫瑰。
被人工开辟出的“打卡点”很快吸引来很多路人,事情从第一个女孩凑过来问可不可以在这里拍照时开始变得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即便叶星河这会儿已经戴上口罩,也觉得艺人的身份该有些顾虑。于是二人拍拍身子离开,只是才出几步,叶星河却停住了。
池在水有些不解地转过头来,话还没问出口就瞧见叶星河走回去在侧边的沙里抽出那支鹤立鸡群的白玫瑰,又细致地插回一直拿在手中的花束里。
再次插进去的花有些歪歪扭扭的,远不及才买来时规整,池在水却隐隐觉得这花比才买来时好看多了。
太阳这会儿已经完全出来了,圆圆的在天边的一个点。整片的天终于明亮来,海鸥成群地在海面上飞来飞去,浪拍在沙滩上卷起白沫,又很快退去。
叶星河这才开口:“回去吧,有点累了。”
于是疲倦终于从她身侧显露出来,整个人一下子萎靡了些。池在水见状自然没了接着玩的心思,殷勤地接过叶星河手里的东西,抬腿就要往外走。
当然嘴上也不忘关心:“你最近很忙吧。”
“嗯。”叶星河应了一声,大方地把自己近期的日程表展示给池在水看。
池在水是知道叶星河行程忙碌的,自放假以来她每天清醒的时间里一定有一块时间用来关注叶星河的最新资讯。可没成想隐藏在外人能知晓的行程后还有这么多其他的工作,她心里莫名有些隐隐作痛。
像是预判到池在水的心情,叶星河及时开口:“忙但充实,而且比之前赚的多。”
接着她停了停,连脚步都站住了,缓缓说道:“不是故意不回你。”
池在水先是在惯性下又走出几步,闻言才跟着叶星河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她。她愣了一下,心底一下子雀跃了几分:“我知道,忙嘛,正常。”
虽然她尽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外放,可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翘起。
远处翻涌的水越涨越高,长在沙里的红玫瑰已尽数没入海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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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一整个通宵的人再说不累也是倒头就睡,叶星河醒的时候正是下午,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隔着窗子都能瞧出室外的炙热。
这大抵是夏日里最适合睡觉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窝在空调房里不愿出门,可惜她已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叶星河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效用不大,依旧有些恍惚。手机铃声停了又响,大有不接通不罢休的架势。她猜到是谁,叹了口气无奈地接起。
“你给苒儿放假了?”电话那头的苏蔓文似乎心情不太好,连说话都像夹着枪子一样。
“嗯,她倒是什么都和你说。”叶星河这会儿清醒些了,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等苏蔓文下一句话。
而苏蔓文却只是小声嘀咕:“朋友圈发的那么勤,我想看不到也难啊。”
不过此话一了又很快换了口气,来自于公司领导层的架势从手机听筒里渗过来:“你现在一个人在q市?”
叶星河对不怎么喜欢这种类似于查岗的问句,于是开口,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呢?”
苏蔓文似乎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了些愠怒:“我觉得你不是一个人。”
“那你还问。”
“池在水也在?”苏蔓文嘴里吐出的虽是问句,可那语气分明比肯定句还要笃定。
叶星河却没立刻回答,踱着步子走到镜子前,一双眼睛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大抵是前一天晚上通宵的缘故,她自觉脸上有些浮肿,拿出两个皮筋套到耳朵上,这才不紧不慢开口:“苏大经纪人终于想起手里还有我这么个艺人来了。”
一句话里尽是嘲讽,电话那头的苏蔓文不禁皱了皱眉头。
苏蔓文最近也很忙,当然这忙碌和叶星河没多大关系,只是为了fnsak的出道。
fnsak是仁城即将推出的女团,除了其中的门面和主唱已经在叶星河的单曲里露过脸之外,她还托了才建立起来没多久的关系网硬生生把她们五个人安排进了将在下个月播出的打歌节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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