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真的不知怎么回事儿,等摘完藏进袖子里才察觉到自己已经摘了,可也没在意,直到刚才突然想起,于是就变了这么一个魔术逗太后开心,没想到
江鸢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真想拿把刀给砍了,这手怎么那么快。
殿里一片宁静,好似阎王殿。
哎,江鸢突然间又转变心态,在心里长叹一口气,阎王叫你三更死,定叫你活不过五更,看来自己今天指定要命丧王宫了。
罢了,她这一辈子也算过的舒坦,没什么可遗憾的,等到来生再和老娘见面吧。
萧莫辛拿起桌上的魏紫,在指腹间转动了几圈,花瓣鲜嫩精致,远远望去,透着一股高傲不屈,不可让人逾越,等拿近了才能发现它细碎,瓣质厚而较硬。
跟这人的胆子和无礼般厚硬。
萧莫辛把花放下,低头看着江鸢,冷冷道:你出去吧。
是,太后。
江鸢二话不说,提着官袍就准备开溜,连太后为什么突然放过自己都不想,不过走到门口,她倒是又折身走了回来。
萧莫辛沉声问她:本宫饶你一命,你不走,又回来作甚?
嗯这个
江鸢探着身子过来,小心翼翼问:那,你之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派人追杀我?我真的不会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而且你要是想见我,只要派人通知一声,我无论当时在做什么,都会二话不说进宫见你。
这话说的倒是忠心耿耿,不过朝中虚以逶蛇、阿谀奉承的人多了,她只是其中略显真诚的那一个,更何况她还是江郑平的女儿,不能不防。
萧莫辛端起早已凉透的茶,轻抿一口,缓缓道:看你表现。
江鸢拱手领命:臣谨遵懿旨。
再一次活着离开王宫,江鸢悬着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下,她低垂着脑袋,慢步走向自己的马车,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
自从那晚惹到这位太后,她每天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活的畏畏缩缩,这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说了,这太后不会言而无信,晚上继续派人来杀自己吧。
哎,江寺丞。
江鸢正准备抬脚上马车回去时,突然有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喊她,江鸢收回上车的腿,转过身来看到来人,是姚星云。
姚星云自己骑了一匹马,手里还牵了一匹马,到跟前,他把缰绳丢给江鸢,说道:城郊发生了一起命案,南宫少卿叫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看,赶紧走。
江鸢双手抓着缰绳,问道:城郊命案?
城外十里处。
江鸢和姚星云骑马赶到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有拿长枪的官兵、有拿官刀的衙差,也有拿锄头前来看戏的百姓,大家站在路边看着草沟里的景象议论纷纷。
这死的也太惨了。
怎么脑袋都给烧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手也太狠了,起码留个全尸啊。
就说呢,唉。
江鸢下马过来往这边走,挤进人群时顺耳听到了这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什么命案还烧了脑袋?
官兵站在外围围成一个圈防止百姓进入,而江鸢和姚星云身着大理寺官袍,他们见到主动侧身让开,拱手道:大人。
嗯。江鸢点头回应。
从人群走进来,映入眼帘的是绿油油的一片草地,里面杂草丛生,长的足有半人高,再远一点是林子,春季刚过,开的正枝繁叶茂,此处杀人倒是浪费景色。
不是我说,南宫大人,这人头都烧成碳了,怎么辨别是谁啊?您要是想查,把人头和尸体全都带回大理寺查,我今儿还有事呢,您别耽误我的公务啊。
说话的是个男子,身着禁军红色衣袍,腰间挎着一把官刀,八字胡,看样貌二十七八,左脸上有一道年久的伤疤,在那张原本就不好看的脸上,显得更是丑陋。
关于此人,江鸢先前在朝上的时候,曾听翰林院士林耀朝先皇弹劾道,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上官昭品行不佳,好赌成瘾,严重影响军中士气,应罢黜。
按理说,朝中官员赌博不仅要被罢官,还是砍头的死罪,可先皇碍于此人先前救驾有功,并未听从林耀的建议,只是扣除了上官昭三个月的俸禄草草了事。
上官昭脸上的那道疤,便是当初先皇微服私访被袭留下的。
他一直以此疤为荣。
江鸢和姚星云走到南宫檀跟前,齐齐弯腰拱手行礼:南宫大人。
上官昭此时心里正有一肚子火气,瞥了他两一眼后,阴阳怪气道:呦,这两位莫不就是江家的小姐和姚家的公子,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的酒囊饭袋啊。
江鸢懒得搭理,低头看向草席上用白布盖着的尸体,脑袋处的白布明显低了下去,她移开视线,旁边是烧成炭,快要成灰的头骨,看着倒不恐怖,只是黑漆漆的。
姚星云脾气一点就炸,他握着拳头直接迈步过去,怒声怼道:上官昭,你个烂赌徒,有什么脸站在这说我们两个?
上官昭冷呵一声,嘲讽道:你们酒囊饭袋,我烂赌徒,咱们半斤八两,不过你两比我窝囊,顶着个文散官和武散官的职头,在朝上混吃混喝,真他娘的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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