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鸢进去落在了鸡圈附近,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足有半人高,只能拨着往里面走,小院格局是两间屋子,一间厨房,共三间。
纸窗已经破烂,站在外面看黑漆漆的,有些阴森。
卷宗上记载说,月娘是在正屋用切菜的刀杀了婆婆和张生,江鸢离厨房比较近,她推门进去,吱呀一声,尘土迎面扑进鼻息。
咳咳。江鸢被呛的咳嗽,她连忙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厨房不过几尺宽,一眼就能看全,靠墙的地方有个烧火的灶台,上面铺了一层灰,旁边的木架上放着瓶瓶罐罐的调料,还有几双木筷。
厨房锅碗瓢盆都有,唯独缺了把菜刀,被大理寺当做物证收走了。
江鸢随手打开锅盖看,没想到锅底有一层黑色的东西,她愣了愣,把锅盖放在一旁,弯腰抠出了点拿到跟前仔细看,这大小和形状,应该是烧成炭的大米。
两年前烧成炭的大米?
四嫂说,她是在二月初七早上来借盐做饭的时候,看到月娘满身血的从屋子出来,所以那个时候,张家也在做早饭。
江鸢想着,从怀中拿起一方帕子,扣了些烧成炭的大米放进去带走。
江鸢出来后又去了正屋,吱呀的门推开,又是一屋子的尘灰,很是呛人。
江鸢挥了挥捂着鼻子进去,看到地上有两年前遗留的血迹,一共两滩,一处在堂屋中间的桌椅旁,另外一处在东屋门口,木屋上还沁有寸寸深色的血渍。
这倒符合月娘的供词,她说她先是趁张生没注意,在门口用刀捅死他,之后婆婆出来看到过来阻止,月娘又拔出刀折身过去,在正堂的桌椅旁,一刀把婆婆捅死。
仵作验明后,确认张生的伤口在腹部右下,一刀致命,婆婆的伤口在腹部正中,也是一刀致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案子就不算悬案,杀人凶手就是月娘。
不过既然文大人迟迟不结案,想必这案子还是有蹊跷的。
江鸢朝东屋走进去,这是月娘和张生的房间,很干净,被褥整齐,梳妆台前月娘所用的木梳、腮红和剪刀之类的也放着。
大概查探一番后,江鸢从东屋出来,去了西屋,这是月娘婆婆的房间。
看的出来,月娘和张生都是孝顺的人,婆婆房间的穿、用都要比他们夫妻二人好许多,而且烛台上用的还不是灯油,而是蜡烛,这在当朝可是奢侈品,最低也要150文,相当于平常老百姓两三天的收入。
江鸢把婆婆房间抽屉都拉开看了一遍,没想到竟然还被她找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边是一个长命锁,长命锁上面刻了一个士字。
看材质和上面的锈色,应当不是张生的,而且这士字也不是张生的名字。
不是张生的
江鸢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攥紧长命锁转身出去,她要知道一件事。
回到大理寺,江鸢在前厅找到韩云墨,问他:月娘女儿呢?卷宗上不是说她有一个四岁的女儿,为何没有记录?
韩云墨回道:失踪了。
江鸢:什么意思?
韩云墨:两年前,月娘杀人的那天早上,她女儿就不见了。县衙派人找过,没有任何线索,之后便和月娘一起暂搁了。
一个四岁孩子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吗?
江鸢再问:韩少卿,不知我是否可以去牢狱中见见月娘?
可以。韩云墨答应着,甚至还取下了腰间的腰牌递给江鸢:你大可带着本官的腰牌去见她。
江鸢刚伸手想接过,道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韩云墨又突然收了回去,有意压低声音:不过,江大人,本官只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案件。查不清楚,本官不仅要写信告知文大人,还要状告到太后那里。
江鸳:
又开始拿太后威胁。
好。江鸢接过腰牌:多谢韩大人。
大理寺狱。
有了韩云墨的腰牌,江鸢非常顺利的进到大理寺狱,只是这里的味道
咳咳。
江鸢掩了掩鼻息。
走了许久,狱卒才转身停下:江大人,这位便是月娘。
江鸢放下手看去。
江鸢第一次进牢狱,进来这一路,看到的牢房都是肮脏不堪,散发着种种的恶臭味,唯独这月娘的牢房干净整洁,不仅有好床好褥,桌面还有一盘针线和绸布。
这是江鸢问狱卒。
狱卒解释道:回江大人,这是文大人走之前特意安排的,说让月娘单独一个牢房,并且好生招待,无论月娘需要什么,都要禀告韩大人,如数奉上。
原来如此。
看来这文大人是真的认为月娘无嫌疑,才会这般照顾。
江鸢挥挥手让狱卒退下。
狱卒抱拳扶刀离开。
牢房里昏暗无光,只有头上一个脑袋大的小窗投进些许光,照在小木方桌上,而月娘身着囚服坐在桌前,长发用一根木簪挽着,侧面看很娴淑温柔的样子。
她左手持带,右手持针,在绣一条白色的发带。
先前听韩云墨说,这月娘绣了一根发带深得太后喜欢,所以这桩案件才转交给了大理寺,可江鸢现在想想,太后一直深居后宫之中,每天凤钗玉珠戴都戴不过来,怎么会用一条发带如此清闲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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