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面对陆天清的质问,许致美面不改色。
“那您不应该跟我讲讲吗?”
许致美隔着一道玻璃窗,看着陆天清,“原来你叫我过来,是知道这件事情。”她的目光透着精明,“我那天去找他了,本来是想要试探一下他,说给他五千万,让他离开你,我也没有想到,他会选择五千万。”
“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许致美走进陆天清,她闻到陆天清身上浓郁的尼古丁,“天清,他本来就是为了钱,才留在你身边的。他这种出身在平民窟的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今天他会收下我给的钱,离开你,明天他也有可能收到别人的人离开你,早点看清现实吧。”
“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只有钱而已。”
“不是这样的!”陆天清如同是一头要挣破囚笼的野兽,他露出了尖锐的爪牙与犬齿,目光像是要将许致美生吞活剥了。
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手指攥着滚烫的烟头,火苗炙烤着他的皮肉,发出了烧焦的味道,“他爱我!他是爱我的!”
“他要是爱你,他为什么要离开你?”许致美也被陆天清的反应给吓到了,但她还是强装镇定,“你清醒一点,他现在已经离开恭市,去其他的地方生活了。他会跟其他女人结婚,生孩子,他会忘记你,忘记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陆天清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崩溃过,他突然掀开被褥,蹭地一下站起来,手中擎着一把枪,在许致美的注视中,拉开了保险栓,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许致美的脸,怒吼一声:“闭嘴!”
他被关了太久,心中积攒着怒意,把枪口对准玻璃门,“砰”地一声,子弹从枪口里射了出来,打在玻璃门上,那玻璃门被硬生生打穿了一个洞,所有人都被陆天清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包括许致美。
许致美她平时接触到的工作,都没有涉及到枪支弹药,看到陆天清怒不可遏开了枪,心脏像是被悬吊在半空中,下也下不来。
尽管她心中生出了惶恐与畏惧,但她的还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你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陆天清的手臂重重地垂了下来,他又把目光落在许致美如湖水般毫无波澜的脸上,
“都是被你逼疯的。”声音里都像是在咬牙切齿。
“你自己发疯跟我有什么关系?”许致美平缓着呼吸。
“我发疯难道跟你没关系吗?”陆天清眼睛像是淬了毒,“要不是你,小知怎么会离开我?你就是拆散我们的罪魁祸首!现在小知离开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疯了,真是疯了!”许致美也懒得再装了,她怕陆天清又会把抢对准她,往玻璃门后面退了一步,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狼狈相。她像是一个泼妇一样,毫不留情地揭开陆天清的伤疤,“现在看来,徐医生说得对,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神经病!”
想到过往的这些事情,陆天清的的眉头轻蹙了下,又缓缓松开,用一种许致美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她,“对,我是疯子。”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许致美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的表情有了一瞬的崩裂。
陆天清又重新捡起枪,他拉开枪的保险栓,“妈,我没有在闹,我这是在跟您讲道理。只要您放我出去,我就不跟您计较了。”
“我不可能放你出去的。”许致美定定地看着陆天清,
“这么说来,您不愿意放我出去了?”
许致美沉默,就当作是默认了陆天清的这个说法。
陆天清似乎早就料到了许致美会这么说,他抬起枪,把枪口对着自己的脑袋,只要他用力,枪口里的子弹就会破膛而出,射进他的脑子里,“妈,您也说了,我是个疯子。您要是不放我出去,等会儿,您就抬着我的尸体离开。”
许致美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她看着陆天清,喉咙上下滚动。愤怒、惊惧、恐慌的情绪在她的体内翻涌、搅拌着,她几乎连站都要站不稳了,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模糊的白影,只是一瞬,她的眼睛又恢复如常。
“疯子。”许致美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她这会儿连呼吸都是艰难的,“你非要这样逼我,是吗?”
“放我出去。”陆天清重复,作势,手指要按动扳机。
许致美就只剩下陆天清这么一个儿子,她不敢堵,她咽下一口血水,“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说完这句话,许致美就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陆天清的房间,像是这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陆天清长时间没有进食,又一直在抽烟,身体都累垮了大半,他站久了,感觉到一阵眩晕感。他跌到床上,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看着一旁没有出声的保镖,“小知的手机里有定位,用最快的时间,把他的位置给我找出来。”
“是。”保镖说完,就快速地退下了,徒留陆天清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陆天清好累,他只想睡一下,可是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秦知,他不能睡觉,他必须要睁着眼睛,才会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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