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利带着一护院去了半日,才气冲冲回来报,“那日被赶走的书生,到?处言说王官儿是个是非不分的恶道,错将圣仙娘娘当妖除了,那些受过狐仙恩惠之人,轻信此言,便找上门了。”
因这些人也知此宅是贺知府家赁下?的,遂不敢造次,泼完就跑,怕被人拿住把?柄。
吴熳听了眸色发?沉,此人真?是不思悔改,前儿才因口舌害死了人,被厉鬼惩戒,如今又作弄口舌报复王官儿,真?是地狱无?门,也硬要往里闯。
她思索片刻,着兆利去知府衙署,找顾氏借两个衙役来,混着家中护院轮值看守府门,震慑这些周雪月的信奉者?们?。
而吴熳,则在夜里带着身手最好的护院,去将霍生的舌头切了一半。
既舌头太长,那就帮他修剪修剪!
回来后,吴熳郑重?斟茶与王官儿赔了礼,周雪月是她动的,倒叫他担这黑锅了。
王官儿闻言,一笑置之。
那日过后,又有来泼粪的,不过见到?衙役与一群人高马大的护卫,纷纷被吓退,一时平静下?来。
只没?清静两日,夜间宅邸中阴风阵阵,哭声骤起,一直有人哭着唤,“王先生、王先生……”
宅中所有人皆被惊醒,贺家下?人吓得瑟瑟发?抖,抱在一处,不敢出门查看,兆利与贾家护院则第一时间将吴熳的院子围了起来。
吴熳迅速穿衣戴披风持刀,领着人往外走,路上遇见王官儿整着衣裳、带着法器也正往外走。
两人对视点头,来到?门前,准备好武器,叫护院开了大门。
不想,却见一披头散发?的女鬼,满脸泪痕,怀中抱一面色青紫、口吐白?沫的孩子,见大门洞开,扑通跪下?,哭求道,“王先生救命啊!”
王官儿一看,竟是严妻与她的孩子,忙上前查看,问?怎么了。
女鬼泣不成?声,“白?日里,姓霍那个畜生,竟趁我公婆不注意,喂了孩子裹着捕兽药的饴糖,小妇发?现时,孩子快不行?了,求先生救救我可怜的孩子!”
王官儿听得肝火直冒,满头细汗,只因他确实无?力,他只会治鬼症,不会医人,忙上前,欲接过孩子去寻医馆。
吴熳在旁一听,也生戾气,霍生真?是死不悔改,有仇有恨不敢冲他们?来,竟谋害一个孩子!
见王官儿欲跑,忙叫护院拉住他,“王先生稍等,我这里有半粒药,或许有用。”又嘱咐兆利去房中将莲香给的半粒灵药取来。
兆利见人命关天,去来极快,将药喂孩子服下?后,孩子立刻偏脸呕吐,待胃中残渣吐尽后,面色已肉眼可见红润起来,众人皆松了口气,女鬼眼含泪水,对着吴熳一下?一下?重?重?磕头。
吴熳忙避开,叫她起来,又叫一个护院去延医,将孩子带入家中。
因着狐族的医术,她连皮毛都没?摸到?,不敢轻易动手诊治,怕误了孩子,只能暂请大夫了。
时老大夫被护院扛了来,给孩子瞧过后,气呼呼望着他们?,言说已无?碍,此后一月多?注意饮食,用些米粥,养养胃便可。
知晓孩子彻底没?事,女鬼复留下?泪来,后眼圈通红,满含恨意,化?作一股黑气破风而去。
第六十九回
且说半个时辰后?, 严妻持一两尺长断剑乃还,吴熳与王官儿都知道她做甚去了,面无异状, 尤其王官儿这个以驱鬼为生之人。
严妻将断剑奉至吴熳身前,言说, “小妇家无丰资,无法报夫人?救命之恩, 只有此剑, 偶然得之,观之应是古器,望夫人莫嫌弃。”
吴熳摇头不接, 因解释道, “孩子遭此难,亦有我们将人逼急之故,你不迁怒, 已是大德, 怎可受你的礼。”
严妻坚持, 见吴熳不收, 又转向王官儿。
王官儿极为眼馋, 此乃上古青铜器, 虽漆绿生?锈, 但剑上寒气直冒,森然杀伐之势不减, 已生?灵气, 是极好的法器。
但此剑与他所修之道不符, 用不上手,收下于?他来说不过藏品而已, 无甚用,且救下这孩子,他没?出半分力,受之有愧。
于?是,便与严妻一起劝说大奶奶收下。
他自想着?与大奶奶的法器之约,不知?如此可算减去一件?
吴熳左右看看两人?的殷切眼神,略想了想,使兆利又去取了一趟东西。
后?将东西取出,置于?严妻眼前,赫然是胡四姐的狐丹,“我用此物同你交换。”
见严妻想拒绝,吴熳直接道,“这狐丹虽未大成,无法助你成鬼仙,但收敛身上的厉鬼气息应是有用的,你也不想此次之事再发?生?吧。”
吴熳说着?,眼睛望向榻上安睡的孩子。
厉鬼无法在白日里现身,而严家父母年迈,看不住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这才叫人?钻了空子。
且这一晚据她留意,严妻将孩子交到王官儿手上后?,无论多焦急心切都不曾靠近过,想也怕身上鬼气伤了孩子。
有了狐丹,严妻便能时刻陪在孩子身边,也就不会?再有类似危险发?生?了。
严妻亦跟着?吴熳看过去,一想起孩子气息微弱的模样,便心痛如绞,挣扎过后?,眼神坚毅收下,还欲拜谢,又被吴熳止住,“公平交易,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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