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尤先生费心。”
对了。带走澜的人,现在就在他面前。
他必须将澜救回来才行。
俞天君用力掐紧了掌心,将神智从疑虑中唤醒。他没有接肖子晔的话,而是开门见山的问他:“澜在哪里?”
肖子晔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尤先生不想叙叙旧?你应该不是这么急性子的人啊。”
“她和其它事不一样。”俞天君说,“告诉我她在哪里,还有,你的目的是什么?”
知道两个人之间的牵扯后,他就让人去查了。没有用,所有痕迹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好像他们从未有过交集。
要不是真真切切地听见韩素澜叫出那个名字,俞天君都要怀疑这件事是否是真的了。
未知会带来恐惧。他知道,这次谈判自己是被动的一方,他必须做好割肉放血的准备。
“……也罢。实话说,让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肖子晔叹气,“那就省去叙旧的环节,谈正事吧。”
他看了俞天君一眼,“躲在隔壁屋子的两个人,也叫出来吧,都是她的前任,我不能厚此薄彼。”
见他戳穿了中间的一层纸,俞天君也不再隐藏。他抬手拂过桌面,随着咯嚓咯嚓一阵细微的响动,墙面打开,杜嘉麟阴着脸,大步走了出来。
肖子晔的视线越过他,落在稍微落后一步,脸色平静的艾子言身上。
他轻笑一声。
乖宝身边最不起眼的家伙,竟然和他是同类人。
有意思。
他收回发散的思绪,慢声谈起了正事。
“韩素澜确实在我手里。你们放心,我没打算拿她来换什么,或者把她当成谁的把柄。我是诚心诚意的爱着她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俞天君点头,“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对肖子晔的这番话,他并不意外。如果只是想拿她换取什么利益,应该在她的发情期提出要求,他们急着把人救回来,只要不是伤筋动骨的事都会让步。可他把人扣在手里,甚至还陪伴她度过了发情期……那时候,他就知道,这条毒蛇的目标,就是他心爱的未婚妻。
“我不会扣她太久,大概半个月吧,她会回来完成学业。到时候她想怎么处理你们,那是她的事,我不会插手。”
俞天君皱起眉。
这番话说得,好像他只是来示威,顺带解释一下当前的状况,没什么别的想法。
“我不相信。”杜嘉麟死死地盯着他,声音沙哑地开了口,“你大费周章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这半个月?”
肖子晔笑意加深:“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为了这半个月。当然,我也有额外的目的……啊,不是与你们为敌,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联手呢。我只是想求证一件事。”
俞天君神色淡漠地掀了掀眼皮。
他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他要这半个月做什么?
杜嘉麟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隐藏含义。他的注意力聚焦在后半句。
“什么事?”
他急切地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想要离开这里,你们会怎么做?”
“这里?”杜嘉麟露出疑惑的神情,“这里是哪里,你说清楚。”
“就是这里啊。被‘组织’统治的这个世界。”肖子晔挑眉,他把自己埋进沙发里,带着好奇,笑吟吟地问,“这个纯血为尊,家族统治的世界——如果她想离开这里,你们会做什么呢?”
这话一出,杜嘉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僵硬得发青。他喉结滚动着,红色的瞳孔中骤然暴起凶光,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他:“这个问题,是你自己想知道,还是她让你问的?”
“是我自己好奇。”
肖子晔神色如常地回答,顺便扫了另外两人一眼。
艾子言面色平静地回视他,就像是个与此事无关的透明人。而俞天君,从他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这个人就是一副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刚开始,和韩素澜有关的事还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而现在……
哪怕是听见了这么劲爆的问题,他也只是微微地蹙起眉,又很快舒展开,犹如一片没有活物的森林,看着是绿意苍翠,好像蕴藏着勃勃生机,事实上,它并不会遵守自然规律,随着风的经过,晃动树叶,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声音,还是藏匿了自己的声音。
肖子晔再一次确定了。
他讨厌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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