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辞笑笑,只说是被路边的小孩子捉弄了,摊开手,将那东西远远地掷在水里,噗通过后起涟漪。
第一次是小时编织的竹蜻蜓,第二次是河滩捡回来的好看石头。这代表的是青梅竹马的情谊,用这样手段的人是赵俊生无疑。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再到了有渡口的地方,辞辞干脆不再下船了。陈娘子问起时,她只以天冷或是水深搪塞。
七日之后,安然抵达陵州。
雨雪缠绵,亭台楼阁笼在雾气里,湿冷。
沈家的族人热情地接待了她和陈娘子。故人相见,诉说许多往事。辞辞插不上话,被几个同辈领着看过娘亲从前生活的地方,方才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散落在外的血裔归来,要择黄道吉日告慰祖宗。三日后天气晴朗,经过沐浴和斋戒,年迈的族长领着她踏进祠堂里。
祠堂里总不见阳光,外人也不配来。辞辞捧起焚香,丝丝缕缕的异样香味窜进她的鼻端。
堂上悬的画像怎么也看不清,她像是瞬间被抽去了骨头,浑身一软栽在蒲团上。
头顶上方传来脚步声,最后望见的是赵俊生的脸。
一片死寂沉沉中,沈氏族长颤颤巍巍道:“俊生啊,记得和余儿说,这是家里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叫他好自为之。啊?”
赵俊生捞起地上的女孩儿,麻利地将她的脸裹进披风里:“我记得了。您多保重。”
老族长唉声叹气了一回,主动吸进迷香,照着计划睡成了人事不知的模样。
……
辞辞昏睡了半日,醒来时身边无人守着,她瞪着眼睛瞧过周围,察觉马车在移动,随身的匕首不见了。
不多时,有人掀帘进来,她慌忙阖上眼睛。
赵俊生静静地在她身边坐了片刻,垂眸:“阿辞,我知道你醒着呢。”
这下辞辞什么也不顾虑了,一骨碌坐起,冷声质问:“你要把我带去哪里?是要带去给沈余么?”
赵俊生“嗯”了一声:“这几日风餐露宿,委屈你了。等到了京城……”
“你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辞辞不留情面地打断他,痛心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为他三番五次算计我……”
“我早该明白的,哪能抱有幻想呢。”
“你背地里做这些事,伯父伯母若是知道了……”
她越说越委屈,却还隐忍着不肯流眼泪。
赵俊生一愣,沉默着不应:“你好好休息。”
辞辞冷笑着叫他滚出去,不要再出现。赵俊生进来送食物和水,也被她给扔出去了。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晚上森林里走动的小兽,泛着不可接近的凶光。
赵俊生无法儿,只能先退出去,放她冷静冷静。
独处时,辞辞将侧帘掀开一条缝向外查看。此行没有走官道,而是专拣偏僻的小路走,应当是想避开探查。
小路走起来艰难又颠簸,特别费功夫。才走了小半日天便全黑了,暂时想不出办法来,她自暴自弃地躺着。后半夜里,迷迷糊糊听见打斗声。
这种程度的打斗声可不一般。她赶紧爬起来查看,不料见到惊险的一幕——同行的几个武师都已死去,两个蒙面人的剑同时指向俊生,眼看就要刺下去。
“别伤他!”辞辞奔出来,继而道,“我跟你们走。”蒙面人听清了她的承诺,手里的动作却不停。
“阮流珠!”她喊。
其中一位果然有了反应。她痛快地除了面巾,动手将同伴的剑挑开。她那同伴极不甘心地收了剑,狠狠地在手下败将的心窝踹了一记。
赵俊生昏死过去前,深深地望了辞辞一眼。
“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是想他被野兽啃食么?”辞辞跳下马车,费力将俊生拖回马车里,趁机从他那里找出自己的匕首藏在身上。
她摸了摸匕首上面的纹路,找回了些许力量。
两国开战的时机,阮流珠既然跟在俊生身后搞黄雀在后的手段,一定是想带着她回去胁迫某人。与其南辕北辙前往京城方向,倒不如跟着他们回到西南去。
若是有幸在沿途的关卡被发现……
若是,若是……她不敢再往后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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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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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 阮流珠带她离开小路,在天明时重雇了辆马车改头换面上了大道。
晨起寒烟笼罩,需得费力辨清前路。
经过需要堪合的关卡时, 阮流珠事先迫她吃下一粒红色的药丸。这药丸的气味有些熟悉, 辞辞很快忆起上次她与县尊大人外出遇险时得这人赠过。
这种东西果然还有别的用途。迎着辞辞受伤的目光, 丫鬟打扮的阮流珠面无表情地抬起她的下巴:“虽然已有脱身的门路,但谨慎起见还需你再老实些。”
她说这话时神态之间没有半点从前的痕迹。
药丸子强制从喉咙钻进肚里, 不一会儿辞辞便失了魂一样木然躺在角落里,提线木偶似的任人操纵。阮流珠拍拍她的肩, 发下顺从的指令, 叫她伪装病容。
辞辞立即做出苍白的脸色, 拿手捂着胸口,双目紧闭粗声喘息。阮流珠见状笑笑,推了扮成商贾的同行一把, 叫他出去应付前面守门的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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