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杏媚登时杏眼圆睁:“她来的好啊!把她给我押进来!”
春芽入内的时候,座上只有阮杏媚一人。也不知佟夫人是不在,还是压根儿就不想见她。
阮杏媚盯着春芽:“听说是给我请罪来的?那怎么还不给我跪下!”
春芽深吸口气:“奴婢想先拜见佟夫人。”
阮杏媚冷笑道:“就凭你?你省省吧,我姨妈才不屑见你这种贱婢!”
阮杏媚的丫鬟墨儿也吼:“叫你跪下呢,你聋啊?是不是找根钢针把你那耳朵给你透透,你才听得见?”
春芽黯然垂眼,在阮杏媚面前跪倒。
阮杏媚抬眼瞟着春芽:“你在「明镜台」,是给毓哥哥奉茶的?”
春芽:“是。”
阮杏媚便冲墨儿使个眼色:“行啊,那便也给我奉一回茶吧。”
墨儿转身出去,不一刻便拎进一个烧得火红的炭火炉来。
将炭火炉放在春芽身边,墨儿又将个锡茶壶塞春芽手里。
“捧着!”
春芽指尖轻颤,却躲无可躲,只能伸手接过。
墨儿转头就将炭火炉上刚烧开的大水壶提起来,立在春芽面前,向那锡茶壶里灌水。
锡茶壶不隔热,开水的温度瞬间便传到了春芽掌心!
俗话说“捧着个烫手的山芋”已经捧不住,更何况这是个滚烫的锡茶壶!
春芽抬眸紧盯住阮杏媚:“阮姑娘这是何意?”
“奴婢是「明镜台」的人,若是奴婢这双手烫坏了,回头又如何侍奉家主?”
阮杏媚看着春芽被烫得通红的手,得意道:“你不是说来向我请罪么。是你自己愿意来的,又不是我去请你!”
“想让我消气啊,简单,你在我这儿捧着这茶壶,捧满半个时辰,我啊就大人大量,饶过你这回。”
开水的热量不断散发出来,烫着春芽的手。
古有酷刑“炮烙”,眼前这情形便也不啻是在给手炮烙了。
春芽拼力忍耐住。
可是阮杏媚却还不过瘾,稍过一会子,便叫墨儿再续上热水,保持那锡茶壶里的水总是滚烫的。
疼痛钻心,春芽知道,今天自己这双手怕是要废了。
正在这时,外头又有丫鬟进来通禀:“阮姑娘,三爷来了。”
春芽的心猛然一颤,随即却又沉寂下去。
她对自己说:不要做梦了,他不会是为你而来。若他知道你跪在这里受罚,他只会再多踏上一只脚!
阮杏媚兴奋地拍手:“叫他进来呀!一起看我怎么收拾这贱婢!”
丫鬟道:“三爷说了,叫姑娘出去呢。三爷给姑娘买了个好玩意儿,要带姑娘去看。”
阮杏媚回头又看了看春芽,有点犹豫。
她现在看着春芽受罪,正高兴呢。要是这就出门去,那就看不着了。
外头又有丫鬟进来报:“三爷等急了。”
“三爷说,阮姑娘要是再不出去,他就把那好玩意儿送给旁人了!”
第19章 带她逛青楼
从小一起长大,云晏的脾气,阮杏媚还是知道的。
他若失了耐性,他真能说走就走的!
阮杏媚没办法,只好扭头瞪一眼春芽:“算你运气好!这次暂且放过你,还不快滚!”
阮杏媚说完,自己赶紧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阿晏,我来了!别生气嘛!”
春芽放下锡茶壶,忍着掌心的灼痛站起来。
墨儿还在与她叽叽歪歪,她都顾不上听,只急忙坠着阮杏媚的身影,跟着出了门。
她不敢走正路,只能隐身在抄手回廊里,绕着弯子一起向门口的方向走。
透过回廊的墙上开着的海棠窗,她眼睁睁看着阮杏媚出了门就扑进云晏怀里。
而云晏,垂首凝望怀里的人儿,满眼的宠溺。
“阿晏,你给我买了什么好玩意儿啊?快给我吧。”
云晏屈指在阮杏媚鼻梁上刮了一下:“你还有什么可缺的?没有好玩意儿,是我唬你的。失望了么?”
阮杏媚登时鼓起腮帮,举起小粉拳砸向云晏胸膛:“既然没有,你干嘛要诓我出来?我在里头收拾那个贱丫头,正好玩儿呢!”
花木扶疏,春芽看不真切他面上神情。只能听得见他漫不经心地问:“贱丫头?哪个?”
阮杏媚轻哼着:“就是毓哥哥院子里那个狐狸精!她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讥讽我‘红杏出墙’,我非把她一双爪子烫烂了不可!”
阮杏媚还邀功:“阿晏你看,我对毓哥哥院子里的人可半点都不留情!我还是喜欢你的,阿晏,你快点当上家主,好正大光明地娶我呀。”
凉风过耳,又听见他说:“既然是府里的丫鬟,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急什么,她又跑不了。留着下回再收拾,将这次没过瘾的一起讨回来就是。”
春芽头重脚轻,忙扶住海棠窗,才勉强站稳。
他说着伸手揽住阮杏媚肩头,将阮杏媚带向与她所立的回廊相反的方向。
“走吧,不理她。虽没给你买玩意儿,可我是要带你去一个你早就想去的地方。”
阮杏媚的声音娇媚又欢快起来:“什么地方?”
云晏揽着阮杏媚的肩,垂首在她耳畔低语了什么。
耳语之间,视线若有似无,从春芽藏身的方向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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