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卉的犹豫落入秦越眼中,她深黑的眼底终于?掀起狂风巨浪。
秦越将攥在虎口的餐刀慢慢转向后方。
喻卉疯了。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这么拿刀更能使上力!
“秦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有气你去找沈见清撒啊,是她骗你!”
喻卉极力往后缩。
秦越停顿的步子却忽然?往前压了几寸,握着刀的手肉眼可见地收紧。
“喻卉,咳——”秦越低头咳嗽,夜夜出现的噩梦在她脑子里复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实细节,“咳,”秦越抬起头,咳乱的额发半挡着眼睛,“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些事,你有没有和?她说过?”
有没有再逼她回忆。
有没有添油加醋,在她伤口上撒盐。
秦越一遍遍勾画沈见清的无助和?绝望,一遍比一遍真实。她站在喻卉面前,苍白的脸映衬着深黑的眼:“喻卉,想好?了再说。”
喻卉崩溃大叫:“有!”
“怎么说的?”
“我不记得了!”
“想。”
“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只能记得。”
“秦越!”
“有没有说她姐姐死在哪里?”
“……有。”
“有没有和?她描述那个过程?”
“有。”
“有没有说是她害死了她姐姐?”
“有。”
“一共说了几次?”
“我不记得。”
“一次?”
“我不知道。”
“两次?”
“还是三次?”
秦越青筋明显的手在往上抬。
“喻卉,你算人吗?你明知道她小时被人尾随过,为什么还要让人来尾随她喜欢的人?”
“我……”
“你那是忘恩负义?”
“你是恩将仇报。”
“你该死。”
“救命!杀人了!”
喻卉撑不住大叫,可惜这里不止是监控死角,还偏僻得人迹罕至,只有打完电话的徐苏瑜听见声音过来,看到秦越举起了手里的刀。
“秦越!”徐苏瑜失声大喊。
几乎同时,秦越的刀全力落下。
“啊!”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喻卉大口喘息着,脖子火辣辣的疼,她惊恐地抬手去摸,没摸到血,才后知后觉发现,秦越那一刀是擦着她的脖子过去的,扎中她的头发,深深插进墙里。
就差一点。
差一点就会扎中她的喉咙!
“秦越,你疯了!”
徐苏瑜疾步过来:“秦越!”
“咳。”秦越收回手,瞳孔里黑得不见一丝光亮,“喻卉,记着,咳……她会帮你这种?人是因为她骨子里善良,我不是,咳……再有下次,这把刀会不偏不倚,从正中央插进你的喉咙。”
话落,秦越肩膀微弓,咳嗽着离开。
徐苏瑜眉心紧蹙,再三确认喻卉没有事后,压着声说:“喻小姐,以你现在的处境,竟然?还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喻卉歇斯底里地哭喊:“是她先动手的!”
徐苏瑜说:“下次她还会先动手。”
“喻小姐,你应该是个惜命的人,好?好?想想是命重要,还是心理那点痛快重要。”徐苏瑜压抑着怒气说。
她和?秦越的接触虽然?不多,但只从她是个懂爱的人这点就能确定?,她不会无缘无故和?喻卉动手,她比谁都清楚,真伤到自己了,惹上麻烦了,伤心难过的会是沈见清,否则前面的事她为什么要那样大费周章?
一刀下去不比什么干净利索。
她是想报复,但不想为此付出无谓的代价,所以今天一定?是喻卉先挑衅的她。
徐苏瑜冷声:“喻小姐,秦越不是只会等?着被现实摆弄的人,沈见清也不是真的软弱,请你好?自为之。”
徐苏瑜快步转身跟上秦越,用尽全力那一刀扎下去之后,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太糟糕了。
喻卉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腿逐渐开始发软,扶不住墙,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疯子疯子!
用一句遗言搭建爱情竟然?都要!
全都是疯子!
神经病!
喻卉不止不休地大骂,丝毫不去思?考,为什么秦越没有被离间,还反过来纠缠于?她和?沈见清说过什么。
她不懂,爱除了占有,还有包容、疼惜和?盲目的自我检讨与自我说服。
听起来愚蠢,谁敢说不是因为爱她已经胜过盲目自我?
秦越站在路边,忽然?笑了一声,说:“徐医生,还好?我那天晚上跟她出去了,她问?我是不是想睡她的时候,我也给了肯定?回答,还在那晚喜欢上了她,不然?她一个人怎么办?咳,姐姐的遗愿没有完成,不敢再去喜欢一个人,她一辈子都会孤孤单单的,被陈年旧事腐蚀到死那一秒。”
徐苏瑜不知道前因后果,没办法?接秦越的话,她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她以后不会孤单。”
“咳。”秦越点了点头,“之前和?您说我故意生病吓到她了,这段时间我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其实挺内疚的,所以一直做噩梦,以后不会了。”
秦越又笑了一声,低声说:“因为我已经在刚刚好?的时间把自己赔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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