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希望大家在听到一些荒诞的谣言时,能够认真分辨,不信谣传谣,不要成为遗憾事件中的推手。”
楚山青的舍友们听说他可能因为同样的事儿选择自杀,都慌了神,不由后悔当日沐玮乱说话时,没有严厉地斥责他,将这些影响彻底消弭掉。
而后,只见楚山青向班上的同学们鞠了一躬,“这一年来,谢谢同学们对我的帮助。如今我家平反了,我也希望能报答同学们,如果大家有困难,可以告诉我,我会竭尽所能地回报大家。”
“不用、不用……”
“就是,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拒绝着楚山青这郑重其事的感谢。
他们确实没帮到什么,不过是嘘寒问暖几句,把多余的东西借给他用用而已,楚山青都原模原样、甚至干干净净还回来了,他们可不是挟恩图报的人,反而有些担心他的心理状况。
楚山青见状,笑了笑。
心里对江南道,学姐,他比小说里的主人公幸运得多,身边好人更多。
见事情说开,又没有课,他就要去办公室了。
沐玮却拦住他,“等等,你们报社这么影射、丑化我,就想这么算了?!”
楚山青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比他高大很多的沐玮,平静道,“这只是一篇小说。而最该庆幸这只是一篇小说的人,是你。”
楚山青说完后,提脚走了。
沐玮愣愣看着楚山青的背影,楚山青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而后,又反应过来,“呸,庆幸个鬼!”
“你适可而止吧!”舍友们纷纷劝他道。
如果不是沐玮老是针对楚山青,还口不择言用那些词侮辱人,怎么会被写进小说里!
不过虽然这篇小说可能故意往黑暗面写,但不可否认可能性很大。
言语杀人,当真可怕。
尤其小说里的第一故事,女主角和未婚夫迟迟没有举办婚礼,就被村里人恶意揣测未婚夫那方面有问题,而觉得男性尊严遭受侮辱的未婚夫,以为是女主角传出去的,就杀了女主角和她的母亲、姐妹一家五口,又泄愤地一刀一刀砍断了她的脖子。
且不说杀人,单说村里人口中那些流言,在他们身边就很常见,这才叫人毛骨悚然。
还有那位社会学学长,没想到事情真相竟是因为无法刊载广告就用自身经历恶意揣测造谣别人,以期这样就能逼人妥协,得到机会。
他们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杀人帮凶和害人的推手!
不止哲学系的同学,校内所有看过这篇小说又知道江南等人遭遇内情的人,不由心中一凛,绷紧了一根名为谨言慎行的弦。
而大多数立身持正的同学,则对这每一单元中女鬼的猎奇报复情节啧啧称奇,看完后,心中只一个想法,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故事讲究一个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爽快!
楚山青回到办公室,却不见学姐们,江南三人早被团委叫去了。
王书记正在批评江南,不该将这篇小说发表在《狂瞽》上,影响不好,尤其罗荣斌和报社那两位女同志的事,会影响学校的声誉。
莫敏在一旁笑着解释道,“王书记,我们并没有指名道姓,小说中的学校也不叫f大,更没有标注是真人真事改编,它就是一个虚构的鬼故事而已。”
“你们自己信吗?”王书记点着报纸,冷哼道。
“信!”三人异口同声道。
王书记无力,确实没明说。
还好《狂瞽》只在校内和沪市各大高校传播,如果真能警醒到学生,也算一件好事。
且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不到位,也是他们的失职,看来还是得抓紧,王书记叹息。
“下次不许了,也不许转载到你们合作的那家杂志上去!”他警告道,“以后,我会让苏丹连同你们的报纸一起审核。”
江南三人忙忙答应,王书记这才让她们赶紧走,别留在办公室里气他。
“那个学生,是叫沐玮,哲学系七九级对吧?”
江南三人临出门前,只听王书记这样问她们。
“对。”江南笑答道。
王书记点点头。
三人便退出团委办公室,站在门口相视一笑,回了办公室。
见到楚山青,听说沐玮质问他,让他反驳回去了,三人话不重样将他夸了又夸,把楚山青脸都夸红了才停下。
而后,便开始工作,今年她们工作进度不差,七月杂志只待印刷,眼下正在进行八月刊排版。
还真让莫敏一语成谶,七、八月可能都接不到广告。
电池大卖,无疑是反向给他们的杂志和策划方案打了一波广告,但是找上门的不多,他们的广告给人带去了启示。
半月内,他们看尽了各家厂子的各类广告争奇斗艳,只是优惠幅度都不太出格,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找她们的是一家小型文具厂,倒不是为着广告方案策划来的,而是冲他们的读者。
毕竟《班马》的读者大多是学生,钢笔、墨水什么的都是必备品,这广告一打,让学生们耳熟能详,也许下次购买的时候就会优先选择他们家。
这一次纯卖的是《班马》的品牌背书。
文具厂的优惠也是有的,人家自己想好了,买一只钢笔并一瓶墨水,就送一个转笔刀。
有了转笔刀,也许能带动铅笔和彩色铅笔的销售。
江南很意外,毕竟她上辈子小学时还在用镰刀削铅笔,没想到八零年就有了转笔刀,而且这些转笔刀的造型很有趣,小手枪、小动物、小水果……不比后世花样少。
文具厂看过他们的电池广告,知道他们会采用水彩画的形式,因此把要打广告的产品都给他们送了一套来,省了他们买产品的钱和力。
唯独有一点,七八月学生放假,他们的广告要登在九月刊上,提前来交订金预约。
不管怎么样,又收入了二百五十元。
江南见了这些转笔刀和铅笔实在喜欢,自个儿去买了好几套寄回家给侄子侄女们。
没想到,七月份她接到程皓的电话,第一句话就质问她,为什么不给他买手枪转笔刀。
江南好笑,“你下学期就上四年级了,用得上铅笔和转笔刀吗?”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买了手枪转笔刀?”
她没买程皓的份儿,因为让李旭去送太麻烦,所以打算回家直接带他买新钢笔。
只听程皓在那头得意道,“当然是我看到的!”
而后,神秘兮兮道,“我在奶奶家见到赵川泽了,他亲妈带他来的!”
“……我爸出差了, 瞿阿姨临时带我和盈盈去给爷爷奶奶送生活费,就撞上赵川泽他亲妈带他来家里做客,不过你放心, 赵川泽虽然亲近他亲妈, 但还是偏向你的,知道你跟姑姑不合,也不太跟姑姑说话, 还让我给他作证,我不答应, 他就把他的转笔刀拿出来贿赂我, 可心疼了, 哈哈!”
程皓在那头猖狂大笑,江南无奈,“你不会收了吧?”
“那当然!那是我的报酬,但我还要一个新的!”程皓理直气壮要求道。
江南点头,“行, 你不怕被同学嫌弃幼稚就成。”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程皓最后才道,“哦, 对了!我听赵川泽说, 他亲妈好像在和姑姑合伙做生意,以后会在安城定居, 应该会有很多时间去看他, 他还挺高兴的……”
江南听他这欲言又止的口气, 笑道, “你想说什么?”
程皓犹豫道,“他不会跟他亲妈跑了吧?”你以后怎么办?
江南好笑, “说的好像我多看你几次,你就能跟我跑一样。”再说,跑了也没关系。
程皓想想从前跟他妈生活在一起,天天被问学习和作业、犯错闯祸了还上手教训他的日子,还是算了吧。
“你打电话就为了给我通风报信儿?”江南笑道。
程皓道,“嗯,算是吧。还有一件事儿,下个月我爸要和瞿阿姨去瞿阿姨老家办婚礼,要我也去。”口气忽然变得有些丧。
江南好笑,“这不挺好,假期正好出去玩。”
程皓显然不这么认为,只觉坐车麻烦,到另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因此跟江南牢骚了几句。
最后道了句,“你记得八月下旬再来看看完介文奇饿羣仈幺肆吧乙流9六散我。”就挂断了电话。
江南放下话筒后,想了想,决定不往红山公社拨电话,一来赵瑞未必不知道这事,因为这么一点小事麻烦赵瑞的朋友跑一趟也不值当,二来她月底就回家了,想程怡心一个月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然而,岑静秋第一次来带赵川泽出门时,赵瑞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赵川泽有心亲近他妈,赵瑞也不拦,赵川泽出去玩一天,母亲就一天不用费力操心他,正好休息,是件好事儿。
只是赵川泽回来一说,岑静秋竟带着他去找陆笑笑玩,还在程家遇上了程皓,赵瑞脸瞬间就黑了。
因此,岑静秋第二次来接赵川泽时,赵瑞就警告她,“如果你执意要撮合赵川泽和陆笑笑,现在就带他走,我可以双倍支付抚养费。”
岑静秋闻言沉默。
她当然不可能带走赵川泽,为了赵瑞日后的财产,也因为她要挣钱,根本没时间和精力照顾赵川泽。
于是,她只问,“你不喜欢笑笑,为什么?”
上辈子的笑笑家世优越,漂亮、聪慧,学历也不低,怎么看都是好儿媳人选。这一世虽然因为程怡心有案底,可能会差一些……
思及此,岑静秋不由皱眉,好像……差了很多!
如果赵川泽跟陆笑笑结了婚,她孙子孙女的前途会受限了,但不从政的话,似乎也不影响……
赵瑞可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冷笑一声,“你当然觉得她好,要不是我不同意她和赵川泽在一起,她怎么会另辟蹊径,帮赵川泽找到你,以此绑牢赵川泽,而你,又怎么可能享受到后来的好日子。”
岑静秋惊讶地看向赵瑞,她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她追问道,凡事总要有个原因。
赵瑞好笑,“因为你们母子俩脑子加在一块儿,都不是陆笑笑的对手。你现在还上赶着去送,上辈子那三四十年怕是白活了。”
而后,赵瑞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你再让赵川泽靠近程家和陆笑笑,要么别再接他出去,要么直接带走他。”
说完,他转身回了家,将赵川泽叫出来。
赵川泽出门时且一脸兴奋,但见他爸脸色不好,走近后,犹豫地问岑静秋,“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
“没有。”岑静秋从沉思中回神,轻轻摇了摇头。
路上,岑静秋回忆着上次她带赵川泽上程家,赵川泽始终低着头、不太说话的表现,好像不是内向,更像……抗拒?
便开口问道,“妈妈上次带你去程阿姨家,你好像不太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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