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岐在水中断断续续地念出一个剑招,四周升腾起细小连绵的气泡。
“断海——”
以两人为中心,一个涡旋逐渐生成,附近的冤魂被绞入漩涡中,在涡旋最外层,数柄剑器在水中上下旋转,当涡旋积攒到直径十米宽,终于停止抽走河道中的水,而是怒吼着,从中心升起一道浪,将两人喷射出河面。
在混乱中,燕似虞隐隐约约听见叶长岐说:“燕似虞,我与你不同。”
他手腕向内一翻,向上撩剑而出,剑锋上血水瞬间被甩尽,剑意好似一道升涌的海浪,裹挟着日光劈向燕似虞。
而这时,燕似虞怀中忽然升起一道金光!
燕似虞原本面对劈向自己的剑无动于衷,可当那道光亮闪烁,替他化解了叶长岐的剑招后,他面色极其难看地捂住胸口,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了一个破碎的吊
坠。
叶长岐认出了那串吊坠——玄生大师的九眼石天珠——竟然在此时替燕似虞挡下了致命攻击,叶长岐疑惑地注视他,见燕似虞握紧了碎裂的天珠,手掌被裂片硌出鲜血,身体化作一团血雾,包裹着叶长岐。
叶长岐刺入雾气中仿佛扎入了一片轻飘飘的纸张,没有重量,也没有实感,他的长发与衣襟翻飞。
燕似虞在雾气中,说了最后一句话。
“叶长岐……我在归墟会重新成为修士,到时候,你来杀了我!”
叶长岐还未答复,忽然见不远处曲以丘被孙凌风击中胸脯,高高飞了出去,倒在废墟中!
曲以丘虽然能召唤大批冤魂为自己所用,可盛怒之下的凌风仙君不是区区冤魂潮能抵挡的存在,所以直接被孙凌风捉到本尊,当场击飞!
孙凌风飞身落地,一脚踩在她的手腕上,踹走那面巫毒鼓,鼓音骤然结束,四周翻涌的紫黑色毒雾极速淡去,孙凌风手持剑器挑起她的下巴,神情高傲,声音冷漠:“妖女,我今日便教你如何为人!”
孙凌风身上的披帛缠到曲以丘的身上,孙凌风一剑刺穿她的手掌,曲以丘立刻惨叫起来,孙凌风问她:“你还敢当着我的面敲这面鼓?”
她手臂一抬,臂腕上的披帛竖直飞出,卷起落在一侧的巫毒鼓,高高抛起,孙凌风眼中泛着寒光,想起好友死后还不得安宁,胸中怒意十足,反手一挽另一柄剑器,剑光赛雪,锋芒毕露,只听一声锵鸣,整片空间都为之颤动!
那面巫毒鼓便叫孙凌风劈碎!
“你这鬼哭狼嚎般的鼓声要是再叫我听见,你用左手敲的,我就砍断你左手!你用右手敲的,我就砍断你右手!”
孙凌风顿了一下,见曲以丘挣扎着,想用留有长指甲的手来偷袭自己,手中剑迸发出璀璨的剑光,如同长虹贯日,直落而下,她说到做到,直接砍断曲以丘的手腕。
“但你用这只脏手掀了我好友的棺椁!留不得!”
曲以丘因为剧痛惊声尖叫起来,口中咒骂不断,孙凌风听得皱起眉,就在这时,她身边一处宫殿轰然倒塌,孙凌风转过头,神色一变。
见许无涯被九头相柳叼住了一只手腕,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知觉,垂着头一动不动,参宿立在旁边,一手拎着御兽天琴,涎玉风雷琴竖直立在地上,他的另一只手就搁在琴剑上,而参宿脚边,细长的沧海剑碎裂成数段,重剑龙庭不知所踪。
很显然,许无涯没能敌过大能参宿。
“参宿!”
孙凌风喊他,同时用披帛提起曲以丘,将人悬在空中。参宿转过头,打量她,自然也见到了被裹成粽子的曲以丘。
孙凌风把剑横在曲以丘的脖颈上,冷声说:“放了许无涯,我也放了她。”
参宿神色有些不赞同,从许无涯怀中掏出镇海印:“仙君为何觉得,一个魇鬼会比怀揣着两顶名器的云顶仙宫宗主重要?”
“无涯!”
叶长岐也追着燕似虞赶到,见到眼前的场面,如遭雷劈!
而那道血雾落到了参宿身后,却没有化作人形,参宿闻到了熟悉的铁锈味,皱了一下眉,却没说什么。
倒是曲以丘听见了他说的话,此时怒骂起来:“参宿!还不来救我!那个小白脸有什么用!”
参宿虽然不喜曲以丘, 却不至于在此时与她不合,于是偏过头,揉了下头发, 似乎有些难以决断,可他的眸光却很冷漠:“好吧, 勉为其难, 交换。人可以给你们,但他的名器,你们就别想着拿回去了。”
在他回话时,一道剑意冲刷过云顶仙宫, 气流如同浪潮将几人的鬓发掀乱。
叶长岐果断答应。
参宿抬手, 抚摸九头相柳的蛇头, 口中念出晦涩难懂的御兽语,蛇头缓慢张开了嘴, 顿时, 许无涯的手臂血如泉涌,整个人散了架似地往下滑, 参宿一把接住他,将人平放在原地。
悬在空中的曲以丘逐渐往前飘去,她放肆地大笑起来,被披帛裹紧的身体在空中拼命的扭动, 头上的银饰掉落,鬓发混乱, 可她脸上还是那副叫人憎恶的疯狂神情,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我杀了夜见城!我还毁了他的儿子!哈哈哈!”她朝着叶长岐与孙凌风吼道, “你们这群窝囊废!还不是拿我没办法?宗主?剑修?现在就一断胳膊的残废!啊——”
她没能再说下去。
眼前只留下一抹金色的光芒,叶长岐徒然出手, 而孙凌风的披帛同时缠住了她的嘴,剑光过后,曲以丘的眼前一片模糊,随后她茫然地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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