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又在说什么鬼话呢,”英凝香实在不喜欢丈夫说出这样子的话来,因而又继续说道“你就不想想,咱们姑爷虽名为我英烈门弟子,可又真正在我门中待过多少日子,不说是咱姑爷,就是随便一个门人弟子,那也是薄待了的。这次回门派也才几日,无论如何也要多住上些日子,说出去真让人怀疑是来我门中作客的,不是我们姑爷,也不是我门派圣子,至少我门中哪一个弟子都不是这样的,而且姑爷闺女们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日才能打个回转了。你说哪有你这做父亲的,这像话吗?巴不得撵走自家姑爷自己闺女似的。”
“娘的苦心,孩儿们都心领了,”云意扬继续就事论事道“但老爹的体谅才是最贴切情理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尽皆是身不由己,非是尽可任人为所欲为,儿多的是迫不得己的苦衷,人生的征途不可停歇,即然上了路,不说一路走到天黑,至少也要从天黑一直走到天明吧,路要继续走下去,原定的计划迫切不可更改,今天孩儿们正式向爹娘辞行,一切勿要挂念。扬姿和茵茵两位师姐,交到我手中,也必不让遭受半分委曲和意外,我这里先向爹娘都保证了,一切都请放心。”
“好男儿志在四方,看来这话也实而不虚,既然如此,娘也不便再做挽留,但愿你们一切小心,平安无事,我们做父母也就放心了。”英凝香也只得顺着云意扬的话说,知道他意志坚决,不可更改。
“还有老爹,儿骂您老狐狸,这里就先向您认错谢罪,还请您老就勿要耿耿于怀,以后必再不敢了,”云意扬站起身,又转向英武明长身一揖到底“好了,我们这就先行告退了。”
英武明和英武承却都并不起身,坦然受之,英武明头也不回,朝云意扬胡乱摆手道:“嗯!你们就好好的去吧,咱都是爷儿们,胸怀坦荡,也不用计较那么许多,不送了。”
英武明与英武承自始至终都在下着一盘未终之局,虽然对一帮儿女们的到来显得漫不经心,但让人感觉随和和心安,便是一帮子人都起身辞出,也是无动于衷,坐地动也未动。
倒是英凝香和英惜敏一路相送,出了清宁居,临行苦口婆心,千叮万嘱,可见为人母者慈爱那是天性,云意扬、英扬豪等说着便辞出来。
不日,云意扬带领英扬姿、英茵茵、谢纤纤、丁飞飞、韩宁儿和刑无双以及云化龙、云嘉慧,在英扬豪、英达豪、英若雨和英雯捷等人相送之下,就出了英烈门,却先去了山下英雄城中的云家分支云落潮府中,原来老管家云烈早就启程回云雾城侯府去了,此时又听云落潮诉说,侯府出了大事,好像是关于云意扬的母亲出事了,但究竟具体是怎样的事又说不清道不明,老管家也被一声传命召唤回府。
云意扬却是听得心中一惊,他只知道自己的叔父一直蓄谋叛逆夺嫡,但侯府并没有消息说被叔父霸占正位,云城侯依旧是自己的父亲,但母亲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出事呢?云意扬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是一时猜不透彻,只好留下云化龙和云嘉慧二人,马不停蹄急忙赶返云雾城。
青天山脉上百万里地域,进入初冬,大雪几乎就没停过。茫茫天地,时而羽花淆乱,时而轻罗摇粉,或片片飘坠,或崩腾而降,白皑皑、迷茫茫,没头没脑只是个下。
远村近廓,长林冻河上下,飚风卷起万丈雪尘,在苍暗微绛的云层下疯狂地旋舞着,把个世界搅得缤缤纷纷,浑浑眊眊,把所有的沟、渠、塘、坎一鼓荡平,连井口都被封得严严实实。
偶尔雪住,惨淡苍白的太阳像一粒冰丸子在冻云中缓慢地移动,天色透光,似乎要放晴了,但不过半日,大块厚重铅暗的云层又压过来,一切便又复旧观,仍是混沌沌的雪世界。
出了英雄城,云意扬向南越过了青天山脉地界,外面向南方就是一片广袤无际的草原,天阴得很重,雪却下得不大,地下也只有薄薄的一层白霜。
继续南向草原深处行进。越往前走,气候也是渐转暖和,草原上已经到处可见深秋初冬时节交替的荒凉。枯草败叶,飞沙走石,打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到夜晚,更是露寒霜冻,在草原帐篷中的一些游牧之民,似乎都到了备草过冬的时令。而且越往前走,离北方越远,暮色沉沉落下,草原上起了风。
云意扬此时只顾着赶回家,沿途并不过稍停,他如今再非昔比,空间跳跃,有如流星奔月,千万里远近的地面也不过是眨眼之间。
一路往南过了草原,很快又入了当初闯祸的伏阳城,这伏阳城破了地脉龙气,倒并没破没,依旧繁化如昔,原来这都是元亲王的功德。
当初伏阳城被云意扬掠夺了龙脉,横遭巨变,无奈之下,平阳侯徐伽不得不诚心投靠元亲王,元亲王念他赤心投诚,是以赐了平阳侯徐伽江山土黄珠,长埋于伏阳城地下,镇压地气,代替龙脉,这一座伏阳城才得以保全,也因此平阳侯徐伽对元亲王死心踏地,成为心腹亲信,从此再不二心。
这平阳候徐伽反是被云意扬逼迫,彻底投靠了元亲王,当然云意扬这个当事者本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此时重回旧地,一切也都来不及细思,只是匆匆而过,一头扎进了死亡绝域。
令世人谈虎色变的死亡绝域,现在对云意扬倒也不过算作是小菜一碟了,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继续向南,很快跨进了枫林山脉。
想起当日独上英烈门,自己在枫林山脉中受阻窘迫,往复来返,真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仍在眼前,人生际遇真是从何说起,现在自己不可谓不是衣锦还乡,锦衣夜行,千里不留行,还确实叫人感叹啊!
妾舞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