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过神来的李璟羽猛然冲到金竹的书案前,愤然开口,“我不干!我不要批折子!”
金竹单手托腮,盯着李璟羽,慢悠悠开口,“可以呀,那我就跟瓜瓜说你是个不负责任的男子,让瓜瓜另择良偶~”
李璟羽瞬间萎靡了,看着金竹,哀怨的开口,“金家哥哥……我真的不是干这块的料啊!”
“那你当我就是做这事的料?”金竹翻了翻白眼,他可是商人!商人!好嘛!现在好了,一天三分之二要批阅的事都是政务!
李璟羽哀怨的看着金竹,“金陵那边不是有崔副相嘛!还有魏琛这些人呢!干嘛要我来批啊!”
金竹盯着李璟羽,扬眉,“我给你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咋样?”
李璟羽眼睛唰的亮亮,随即又瞪眼,“我要娶若娘的!”
“放心,用了这个办法,你不但可以一劳永逸避开这些折子,还能娶到瓜瓜。”金竹笑眯眯的说着。
“金家哥哥你快说快说!”李璟羽兴奋了,金家三郎那可是大聪明人哎!说不定真的有办法可以避开唐远之老是要他走的哪个坑!
“你,改姓!”金竹一字一字慢慢的开口,继续灿烂的笑着。
一旁听着的苏煜和花若对视一眼,都有些怔然,额,改姓?
李璟羽呆了呆,茫然,“啊?”
“你,只要不姓李了,随你姓什么,这些事情就都跟你没有关系。”金竹笑容灿烂,眉眼却是慢慢的严厉了起来,“你现在是李氏子孙,大楚皇室嫡系子弟,——除非你死了,或者你跟你那些堂兄弟一样背叛了大楚,丢弃了先人脸面!那这天下,这朝堂,你就永远都脱不开关系!你既然享受了万民给你的荣耀,你既然拥有了这郡王爷的名号,你既然享受了这衣食不愁荣华富贵,那你就该担起你李氏子孙的责任!”
李璟羽脸色变了变,有些苍白,有些惶恐。
“在下头凉山打仗的可是唐远之,他姓唐!在北洲打仗的老元帅也姓唐!在金陵朝堂处理政务,稳固天下的可是崔副相,魏琛,卫不疑……现在在这里帮忙处理朝政的,是我金竹,是苏煜!哪个是你李氏子孙?!嗯?”金竹目光锋利的直视着脸色苍白羞愧的李璟羽,一句一句的慢慢继续说着,“李璟羽,你的那些堂兄弟恐怕现在都已经死在了禹州大青山中了。即便他们活着,他们也不配碰这天下政务。你是你们李氏子孙里唯一的能够担当起重任的人了!你难道还要逃避吗?你觉得你此刻面对凉山下独自对战五万叛军的唐远之,你有这个资格逃避吗?”
李璟羽死死的攥着拳头,脸色苍白,神色羞愧,但眼神慢慢的坚定起来,“我,我从未想过逃避。”
——若是逃避,他当初不会在知道眼前之人金家三郎出事后,就立即赶赴北洲,陪着老元帅了。
“我,我只是……”李璟羽的声音有些艰涩沙哑,他只是觉得他不配啊。他真的不配啊。
明明,明明唐远之才是最好的人选啊。
“李璟羽,你所担心的那都是眼下时局结束后的事,现在我需要人来处理政务,你收起你乱七八糟的心思!”金竹叹息开口说着。
李璟羽慢慢的点头,声音还是有些艰涩,“我知道了。”
随后,李璟羽就走到书案后坐下,就在苏煜的对面,金竹的书案居中。
批阅折子好,花厅一时间很安静,但很快,一个一个忽然闪现的灰衣侍从出现,偶尔还有黑衣手臂绑着红色纹饰的劲装男子出现,李璟羽知道,那都是唐门的人。他们有的跪下禀报,有的来回运送匣子。
真正接触了,才知道,几乎天下紧急的政事都在这里。
而唐远之眼下凉山下打仗,这些事此刻爆发出来,有的是叛军可以谋划,有的是积淀已久,这些事都拖不得,必须马上处置,而金陵那边也极为繁忙,要稳定天下朝局,加之,这些事都极为棘手,也只有唐远之才能处置,不,还有眼前的人——金家三郎。
“……转告崔副相,不必管地方上的这些事,此时也是考核的好时机,好好的记录下来即可,除了税务和农法是绝不可被动摇的根本,其他的事都可以作为观察和考核,另外,地方驻军的事情我这边在处置了。”
“此事我已经知晓,苏煜,户籍你熟悉,你辛苦一下,写个条陈送完金陵。”
“明州越州那边的河道疏通和建设可继续进行,建议工部那边直接派人去和明州越州的河工好好了解一下,也可以从民间征集河堤建设的方案,还有建造的钱数。”
……
李璟羽有些震惊的看着首位上的金竹对着一个一个来禀报的侍从管事下达着指示,分析,和苏煜谈起各种政务居然这么的熟!?
等等!金家哥哥不是一直从商吗?!
禹州大青山中, 藏于山谷背光的山庄里,有座建于湖泊上的阁楼。
方怀明此时就坐在阁楼二楼窗台边,手指不经意的弹了弹, 不远处的树林里立即闪过一点光芒。
“先生?”忽然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
方怀明忙转身看向不远处卧榻上的中年男子, 虽然明显在发着烧, 有些病态的模样,但中年男子眉眼非常好看,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美。
“家主?”方怀明忙快步走到卧榻边坐下, 一边伸手探了探中年男子的额头温度,烧有些退了,方怀明心头松了口气,面上也轻松了一些, 低声问着, “可还是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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