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林叔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
金竹侧头看向林叔,皱眉,“林叔,我只让你留下,就是知道你不会瞒我的,佑安的事情,对我来说,比我自己的事情还重要,你知道的。”
林叔抬眼看向金竹,踌躇了一会儿,低声开口,“主子,六郎君的情况很不好。”
金竹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很不好?
此时的禹州,军营
唐琛云拿着手里的信从主帅营中急奔了出来,却找不到他想要找的人!人呢?!唐远之那个混蛋呢!
唐琛云心头怒火腾起,看着不远处,似乎有熟悉的身影,唐琛云猛地一跃上前,一把揪住!
“阿五!你主子呢!”唐琛云怒吼问道。
阿五神色木然,拱手,“主子已经出发了。”
唐琛云揪住阿五的领子,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他这是去找死吗?!身为主子的暗卫,你们就是这样保护主子的?!”
阿五深深的躬身拱手,哑声开口,“主子有命,不敢不从!我等与主子共存亡!”
“滚!!”唐琛云猛然抬脚一踹,将阿五踹倒!
转身厉声喊来他的副将,他有白马军三千精锐在此处,此刻马上带人去追,说不定能够拦住那佑安!
但阿五猛然上前一步,挡住,哑声开口,“大爷!这里必须有人留守!主子冒险急行军,就是为了这场战事!您不能离开!”
唐琛云怒视阿五,厉声问道,“他若是有个万一……你是想让这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吗?!”
阿五颤抖了一下,但还是坚决的拦在唐琛云跟前,声音沙哑,“大爷……就是因为如此,您才必须留在这里,为了这个万一,您和三爷绝对不能有事……”
唐琛云猛地握紧了缰绳,这话里头的意思……他是佑安安排的后手?!
“而且,而且,主子不会有事的,少主子已经回来了!我们已经将消息偷偷的告知少主子了,您放心,少主子在,主子就一定不会有事的!”阿五压低声音说着。
唐琛云先是一呆,随即面上松了口气,三郎回来了?!那个跌下深渊的三郎,果然是回来了啊!
——那么,佑安知不知道?
夜色下的起源之地,是静谧安宁的,偶尔有凤鸟的轻轻鸣叫,胖胖鼠吱吱叫的声音,风吹过花田的哗啦哗啦。高空上的明月悄悄的洒下光辉。
金竹坐在阁楼上的窗边,看着外头的静谧安宁。
花无眠抱着被子上来,轻声唤着,“主子,该就寝了。”
金竹回过神,看向花无眠,笑道,“我自己来就好啦,无眠,你也回去休息吧。”
花无眠摇头,神色非常严肃,“主子,虽然我现在是有宝宝的人了,可是我问过张神医了,他说我现在也不会废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老神仙也说我底子好,正常吃饭睡觉就好,夫人和二姑娘也这么说的,让我该吃安胎药,就吃。其他的,不用想那么多!”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后,花无眠斩钉截铁一句话,“所以,主子你不能让我不干活!”
金竹先是呆了呆,随即噗嗤一笑,“好,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那么,无眠,你今晚好好睡,我明儿个可能要起行去禹州了。”
花无眠一怔,“主子你是要去找宗主吗?”
金竹点头,“佑安的情况不好,我不放心。我去找他吧。”
“可是……”
“我让黑啾啾在这里我知道,我已经写信送过去了,如果明天有回信,我就留在起源之地,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要去禹州。”金竹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气,愁眉苦脸,“他一定是很生气了。”
花无眠看着金竹发愁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放心吧,主子,宗主那么在意你,就算是生气,也不怕的,你好好说话,好好道歉就是了。”
金竹只是叹气,那个熊孩子虽然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发过脾气,但他知道,那熊孩子生气起来,一定会非常麻烦,而且会……很吓人。
当初因为理念不同,他被暗杀,那就杀了主犯就是了,佑安却是一个不留,几百人就这么的没了!他生气,罚佑安跪祠堂,佑安那熊孩子也生气了,脾气犟了,宁可跪得发烧也不和他说一句软话,后来还跑到漠州,哦,后悔了,回来了,天天跟着他,也不主动示好,也不跟他说话,要不是后来他被跟得受不了了,给了个台阶,那熊孩子估计还能继续这么着!
——而这次的情况和上次又很不同,他上次理直气壮!这次……理不直气不状……
也不知道那熊孩子要怎么作妖……
唉,好烦。
禹州西南方向,穿过官道,在分叉口处走入密林,爬过凉山苗岭,就是西南边界!
而此时,日歇夜行的三千影子军正在穿过凉山苗岭!
夜色无光,丛丛密林中,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疾驰着,领头的黑衣盔甲的青年,若不是倏忽停止脚步,也很难在黑色中被发现。
青年舒展手臂,一只黑啾啾轻巧无声的瞬间落下。
青年瞳孔微缩,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又似乎有些拼命压抑的躁动,以至于拆开竹筒的手都有些颤抖。
轻轻展开,是熟悉的画:一个小人叉腰得意的咧嘴笑着,旁批几个字: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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