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珂想了想,拿起包子,慢慢的吃着。
苏煜叹气点头,拍了拍宋青珂的肩膀,很好,不用他多劝。
“际遇这种东西,真是奇妙。”苏煜低声说着,想到当初在明州针锋相对的三人,如今,一人在里头生死不知,两人在这里靠着墙,闲聊。呵,谁能想到呢?
际遇?宋青珂自嘲一笑,突兀开口,“在禹州,我和平平在大青山被阁主派人救出来后,本来是要离开禹州,阁主来信说了,禹州即将沦为炼狱,让我们马上离开。然后,我看见了我父亲和两个兄长,我带着平平去见了他们,想把大青山的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小心一点。但……把我们出卖的人,却是是我父亲。”宋青珂说到这里,神色难掩一丝悲怆和嘲讽。
苏煜呆了呆。
“我带着平平逃了出来,我的二哥,念着一点血缘,想偷偷的放我们走,但是父亲,却一定要抓走平平送给东阳公主!在逃离禹州的路上,杀手追杀不停,幸得红衣相助,我们快要跑出禹州了……然后,平平……平平为我挡住了我父亲亲手射来的箭!”说到此处,宋青珂勾起了一抹笑容,似悲伤似嘲讽似愤怒。
“苏煜……我现在大概能够体会当初阁主的那种心情了……”
——被至亲出卖的痛楚,岂是痛到心扉,简直就是痛到灵魂!
最可怕的是痛楚过后的虚无之感,仿佛他们的一生都是被早早拟定好的剧本,而他们甚至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他们,找不到自己的归属,找不到自己的未来……
苏煜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开口,“……我在江州的时候,也被父亲派人追杀过。”
宋青珂侧头看向苏煜,点头,“我知道……都是一样的,还好,我有平平……”
苏煜一笑,是啊,他们都是一样,所谓,世家贵子,不过也就是在需要弃子的时候,体面一点的死去而已。
——大概最恨的就是如此了,既然,一开始就是需要随时被舍弃的棋子,为什么,偏要给我们荣宠光耀的出身和万般宠爱?
“还好你有平平了。”苏煜低声说着,看向隔间,此时,那隔间里也有他好不容易才寻到的若若……
起源之地外的大山洞里。
宁王和林叔等人正在低声交换着信息:
“所以……尚老他们在追缉赏罚堂和各地的七人氏族的组织?”银子皱眉, “这件事,应该等主子醒来去做!”
——主子现在不在,尚老他们就自作主张, 可有把主子放在眼里?!
“你这个想法错了, 一开始, 我们的想法都错了!”林叔低声说着,神色非常严肃,“我们以为有唐门, 和你我这些人保护着主子,主子就会安然无恙!”
毕竟,全天下还有谁能够堪比六郎君的势力?
“可是你看,这次, 是六郎君亲自保护着主子, 但是,那些黑衣鬼面依然能够强悍到逼着主子他——”
话说到这里, 林叔突然哽塞了一下, 有些说不下去。身侧的宁王带着几分疼惜的轻轻的抚了抚林叔的背脊。
银子垂下头,攥紧了拳头, 阿九也侧头看向外头,花无眠眼眶有些红,李洵安抚的拍着花无眠的肩膀。
“我们必须吸取教训!”林叔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开口说着,看着银子和阿九两人, 神色严肃,“六郎君在禹州和我说的几件事, 我现在说给你们听。”
“林叔,你说, 我和银子都听着。”阿九拉了拉银子,两人坐直。
“六郎君说眼下在等主子回来的这段期间,一,必须将眼下藏于民间的七人氏族的组织全部挖出来,清查清楚;清查后,若是追随主子的,就必须听从我们的号令安排,若不是的,包藏祸心的,就必须铲除!二,提升我们自己的力量,六郎君已经将唐门的彩衣堂交给我了,锦衣堂的话,六郎君说你比我合适,银子,你以后和红衣分别掌管,具体的怎么安排,等主子回来了,这事红衣会来找你说。三,主子身边的护卫要整顿,要重新分配安排,阿九,以后你就是主子的护卫首领,这事你先想好怎么做,六郎君说了,唐门所有的暗卫影卫,包括六郎君身边的鬼甲护卫都由你挑,一定要挑出最好的!”
银子和阿九都肃然点头应下。
林叔转头看向花无眠,脸色缓和,带着几分柔和,“无眠啊,你已经有宝宝了,你——”
“我跟着主子!我死也要跟着主子!”花无眠哑声开口,目光坚定,又带着几分委屈,“只有主子,我只听主子的……”
林叔忍不住一笑,眼眶也有些红,“那是,我们都是听主子的,你和我都是主子身边最亲近的侍从,肯定要听主子的。”顿了顿,又柔和说着,“但是也是因着这样,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主子一回来就担心你,多吃多休息,知道吗?”
花无眠点头,眼眶红红的,身侧的李洵安抚的拍了拍花无眠的肩膀。
这时候,一旁安静的宁王开口了,带着几分迟疑的看了看花无眠,目光隐晦的在花无眠的肚子上打了个转,转头看向林叔,低声开口,“……能生孩子?”
宁王没有问谁能生孩子,但话语里的隐晦含义在座的都能听明白。
林叔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平淡的点头,“灵君,能生孩子。”
宁王盯着林叔,“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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