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嗯了一声,慢慢的松开手,但手松到一半,就被握住,紧紧的,修长温热的手,传递着熟悉的又安心的温度,金竹抬眼看向唐远之,唐远之的墨色眼眸幽深专注的盯着他。
金竹勉强一笑,“我没事,我就是有些不放心你。”
“灿灿,我会让啾啾送信,你要回信。”唐远之轻声说着。
“嗯。”金竹点头,垂着眼,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和失落。
唐远之忍不住将人拥在怀里,紧紧的,低声开口,“要不,灿灿和我一起去?”将张神医也一起带去,这样就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金竹愣了愣,随即摇头,仰头看向唐远之,“放心,我没事。金陵那边你去是要做事的。带着我,你会分神,我就在竹园等你回来好了。”说完,又狡黠一笑,“过年在即,你去了金陵,那个红包你要多拿几个!”
唐远之忍不住一笑,点点头,“好,给灿灿也拿几个。”
翌日,金陵城中,热闹的东门口,几匹马疾驰而来,打头的青年,一身白袍竹冠,明明是大雪时节,可这青年却是一身素朴白袍,似乎不惧这大雪飘落。
有人眼尖认出,低声说着,“是小唐大人!”
“什么小唐大人!是阁主啊!我们的天一阁阁主!”有人激动的超疾驰而过的素朴白袍青年跪地拱手,行伏首礼!
“阁主大人终于赶回来了!不知道并州那边的科举应考,阁主大人接下来是否要推行到各地?”
“听闻是有这样的安排……”
“什么听闻,明明就有!你们没看八卦小报吗?八卦小报都已经在分析明年的各州市的应考模式和试题啦!”
“还有还有,就是户籍改革!安州那边已经开始了!天啊!世代商籍终于可以改了良籍了!”
……
金陵城东门的客栈二楼,三名老者站在那里,看着疾驰而过的白马,其中一瘦削老者,叹气说道,“年纪轻轻,威望已经这般大了。”
“天一阁中,原来有崔副相,魏琛,卫不疑,宁王等忠臣能将……是我等境界不够啊。天一阁的设置,才是真正解决朝堂腐朽陈旧的问题!”
“还得有这唐远之,没有唐远之,即便是有了天一阁,那也没用!”
“但如今,局势越加严峻了,唐远之步步紧逼,四大氏族又该如何?”
“这些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没错,我们还是去寻我们该寻的人吧。”
唐远之直接前往皇城, 下马,就直接大步走向清风殿!
路上,迎面走来一人, 深绿色官服, 虽然年过四十了, 依然难掩一身风采。
唐远之目不斜视,大步过去。
但这深绿色官服的男人,却是朝唐远之微微躬身拱手, 低声开口,“听闻金家三郎也在苏州,不知可好?”
唐远之顿住脚步,侧头看向这深绿色官服的男人, 墨色的眼眸幽深凉薄, “听闻赵大人最近喜得贵子,恭喜了, 赵相如今正在漠州, 赵大人可曾去信问安?告知喜讯?”
赵霖脸色微微一变。
“赵大人,忠告一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唐远之说罢,就越过赵霖大步朝前走去。
赵霖僵硬的站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身看向已经大步远去的唐远之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才默默的垂下眼。
而大步离去的唐远之在快要到达清风殿的时候,低声开口命令道, “盯着赵霖的人可有呈报?”
“回主子的话,并没有。”
“查金陵城唐门最近所为!”唐远之声音极为冰冷的说着, 敢当着他的面说了灿灿,那必定是得了什么好处或者不得了的依仗!不然,赵霖不会在安静了这么久后,突然间提了灿灿!
“是!”
苏州城中。
金宝兰踏进这花阁的时候,见金竹坐在榻上,眼前摆着的小火炉,正吃得不亦乐乎,而金竹披着厚厚的袍服,内里是一件火蚕丝织成的锦衣,锦衣是白色的,但隐隐有红色的光芒流动,金宝兰知道,这便是那十分难得的火蚕丝布料做成的衣服了。
“佑安真是的,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你了。”金宝兰嗔怪笑道。
当初在拍卖会上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中了,却没想到被佑安派的人买走了,后来她好奇问过,佑安却只是笑笑不说话,如今,倒是知道,这难得的布料去哪里了。
金竹抬眼嘿嘿一笑,看着金宝兰在自己的身侧坐下,就笑嘻嘻的开口问着,“大姐夫呢?”
“阿云和奉老在前堂和爹娘说话呢。”金宝兰脸色有些羞红,是要讨论她的婚事,娘亲便让她过来三郎这边了。
这神色一看,便是前堂在讨论大姐姐的婚事了。
“说起来啊,大姐姐,我当初昏昏沉沉的四年,你怎么就又原谅他了呢?”金竹好奇的托腮问着。
“没有原不原谅。”金宝兰轻声开口,垂着眼,“他当初漠州带兵追击夷族的时候,差点死了,老神仙叫张神医连夜赶去了漠州,才将他救活,我亲眼所见,他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却还记得要把一切都安排好,把佑安托付给了你,托付给了金家,奉老和唐三爷就希望他们远离大楚,或者在漠州就此隐居,不要管那些事……对我,他只说了四个字,从未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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