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书,金陵宋家的嫡系子弟,曾经在金陵也算是风云人物的人,被赶出金陵了,签了契约,做了金家这个商户人家的管事,可是他却很坦然,拿得起放得下,刚刚被人那么羞辱,他却很快平静了下来,像是没事人一样做着事……
这样的人物,又岂是一个三日客栈所能困住的?
而主子,为什么要签下宋玉书?
花容盯着册子上自己写下的字,而上头两行是宋玉书所写,对比起来……花容抿着唇,他的字,太丑了!
——这便是精心教养出来的氏族子弟,和他……一个市井小人物的差距?
“容容?”突兀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宋玉书端着茶杯递过来,一边探头看着册子,“怎么了?登记有问题?”
花容面不改色的合上册子,“没有。”
宋玉书疑惑的看着花容,是他的错觉吗?怎么觉得容容好像和他的距离又远了呢?
“我去拜见主子,顺便请教一些事。”花容说着,将册子递给宋玉书,转身就走向二楼。
宋玉书看着花容的背影,皱了皱眉,容容怎么了?
二楼,专门空出来的,独属于金竹的厢房里。
金竹放下手里的笔,看向站在他跟前的花容,眨眼疑惑,“啊?你问我为什么要签下宋玉书?”
花容点头,一脸凝重严肃,“主子,他非池中之物。”
金竹一笑,弯了弯嘴角,“我可不管他是不是池中之物,眼下,我需要人,金家管事虽然有,但是,我的自在局,并不属于金家,眼下,我缺人缺得厉害,只要能够给我干活,顶上三年,我管他是什么池中物。”
花容呆了呆,……原因就这么简单?
“宋玉书是金陵氏族教养出来的,本事自然不低,那赵景渝不过是赵家养着的玩意,而宋玉书和宋青珂一样,是当做氏族继承人来培养的。宋玉书本人比宋青珂要更加聪明,很有大局观,他看人看事也很准,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签下契约?”
花容茫然摇头,为什么?难道不是无路可走?
“他从在金陵郊区被佑安派人救了后,他就应该知道,他接下来要走的路,就是跟随佑安,和佑安一起,为这大楚改天换地,所以,我半路将他带来安州,他也应该早就清楚,为我做事就是为佑安做事。而安州这阵子的事情,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所以他努力的经营好三日客栈。”金竹说到此处,看着已经恍然又神色复杂的花容,轻叹了一声。
——他身边的这些人呀,怎的比他还要单纯呢?
不过,也是,都没有经历过什么且没有氏族的培养,又怎能看出这天下局势?即便宋青珂和赵景渝,大概也看不出来吧。
宋玉书是佑安看中的,将来入天一阁的备选阁员之一,若是没有几分本事,将来怎么入阁呢?
但,好像宋玉书的存在对容容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但是,容容……”金竹正色开口,“你且记得一件事。”
花容回过神,忙凝神仔细听着。
“你是自在局的,宋玉书就是为自在局打工的,额,就是为自在局做事三年的。你和他不一样,你要学的,是如何管理好三日客栈和医馆,如何处置客栈和医馆里的那些事情,怎么做好各地不同的三日客栈和医馆的联系。你莫要跟他比较。”
花容心头一凛,是呀,他的世界是在自在局,而那宋玉书,不过是自在局短暂雇佣的三年管事……
“花容明白了。谢主子!”花容精神振奋了,忙躬身拱手,恭恭敬敬的做礼。
金竹心头松了口气,他可是好不容易把花容教导到现在这个模样,好不容易自信了,干练了,可别一个宋玉书就打回原形了才是。
金竹笑咪咪的看着花容拿着接下来的客栈的事情,一一的仔细的询问着,示意花无眠去和花容细说,他自己继续批着条陈和折子。
佑安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过,让阿七回来给他报了平安,说是去了安州的地方驻军忙活去了。
于是,今天所有的折子和急报都送到他这里来了。包括天一阁,但天一阁的东西,他看着……有点晕,崔副相写折子就不能写点正常人看得懂的?这弯弯绕绕的,他看着费劲!
而此时的三日客栈外头的巷子,被阿九扔出来的赵景渝狼狈的站起,眼底满是凶狠和暴怒,他堂堂赵家嫡子,居然被人这般的扔了出来!
——区区金家!金、家、三、郎!他记住了!
“郎君!”跟随赵景渝的护卫侍从小心翼翼的上前,拱手低声开口问道,“不若我们去寻白衣教?”
赵家郎君居然就这么的被人扔了出来!此等事情还是第一次!若是被金陵赵家那边的家主知道了……只怕,他们这些跟随郎君的护卫侍从都别想活着了!
——家主可是最重颜面了!
眼前的这位郎君没有被断指前,家主还算是器重几分的,断指后,家主就彻底无视了,可即便是被家主无视的郎君,到底还是姓赵,还是家主的儿子,现在被这么的下了脸面,只怕家主会彻底厌弃了,而他们,这些所谓的侍从护卫……就真的无法活着了。
“寻白衣教有何用!”赵景渝冷冷开口,慢慢的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被扔出来的时候,他的脸好像被撞到墙了,擦破了点皮。
妾舞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