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意思。”李璟羽看着苏煜,嘿嘿一笑,“唐远之比我聪明,做事比我精明,他是这次明州官盐案的主要负责人,我不知道他做的事也很正常。”
苏煜一时语塞。
宋青珂却是冷笑一声,“很好。”
赵景渝却是愤怒的瞪着李璟羽,“你们该死!回去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他要去告诉外祖母!他要去让母亲为他做主!
李璟羽点头,“好啊。我等你啊。”
——哼,回去后看看谁倒霉!
马车缓缓行驶在明州的街道上,街道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府衙正在带人清洗,街边店家已经开门了,金家的米铺已经悬挂起施粥的幌子,药铺也挂起了义诊的幌子,街上有人匆匆走过,虽然脸色还有几分惶恐,但是府衙已经有人敲锣打鼓沿街安抚了。
马车里,金竹被唐远之揽在怀里靠着肩膀,正沉沉睡着,快天亮时这个人终于有些熬不住,沉沉睡去了。
马车外头时不时有人匆匆跑来,低声禀报:
“主子,寇六已经抓住了。”
“……所有藏在明州城里的海寇已经全部抓获,搜出了名册和账册。”
“……郡王爷已经将那三人送走!”
“……廖老三和卓七已经带着他们的人撤到了崇明岛……”
“主子,于世琮大人求见主子……”
……
唐远之低声下了几个命令,就挥挥手,示意退下。
唐远之低头深深的凝视着怀里沉沉睡着的人,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林叔,这几年,灿灿都是在桃花岛吗?”
恭敬候在一旁的林叔一愣,随即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唐远之,对上唐远之幽深如墨的眼,林叔有些不敢对视,低下头,低声恭敬答话,“六郎君,您知道的,没有三郎君的命令,我不敢回答。”
唐远之点点头,低头继续静静的凝视着怀里沉睡的金竹,抬手轻轻抚过金竹的脸颊,“你和银子是最忠心于灿灿的,这样做很好。只是,事关灿灿的身体,我是不论如何都要知道的。罢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告诉我一件事,老神仙可是在桃花岛?”
林叔想了想,低声应着,“是。”
唐远之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怀里沉睡的人的脸庞上。
林叔看着,低下头,心头叹气一声,他好歹年过四十了,六郎君看着三郎君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而自家主子似乎还没有懂……大概只是当做六郎君依赖兄长,或者是认为六郎君的心性和经历的关系,所以对主子比较看重和依赖。
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在一些事情上迟钝得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比如说当年的骊山私塾那么多倾慕主子的,还有当年的若娘……如今若娘大概是早就放弃了吧。唉。
临近午后了,夏日的阳光洒落。
金竹翻了个身,迷糊的坐起,看了眼四周,哦,是在他临江月楼的阁楼里?佑安呢?
金竹随意的抓过床榻的袍服披上,虽然是夏日,但是阁楼里的冰盆有几盆,再加上金家工匠做的特有的竹叶风扇,吹起来凉凉的。
金竹看着一旁备好的洗漱工具,自己洗漱完毕,就扬声喊人了。“林叔!林叔你在外头吗?”
“来了来了,郎君,您起来啦。今天早膳有粥和豆浆,还有包子。”
“嗯,我都可以,佑安呢?出去了?”金竹坐下,扫了眼圆桌上的折子册子,还没有叠放整齐,佑安是还没有看?
“六郎君去了府衙,走前交代了,让您起来后,一定要用膳,还有药丸子。”林叔笑眯眯的说着。
“哦……那林叔你给我端碗粥吧。”
“再来两个包子?”
“一个!”
“好好好……”
府衙里,唐远之背负双手站在库房前的庭院里,府衙的捕快们以及特使的护卫队正在往外头搬着一袋一袋的官盐和粮草。
李璟羽和于世琮站在一旁,看着那些搬运出来的官盐和粮草,都齐齐的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哇!这么多!陈有利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多的官盐和粮草,他是怎么藏到这里来的?!”李璟羽惊奇不已,真是特么的神奇!
——不过,最神奇的……还是此刻站在庭院里的这个人,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他来明州有半个月吗?还没有吧?
不单单将藏匿在明州参与劫杀镇南侯和北越军粮的海寇一网打尽了,还拆了盐帮,盐帮的廖老三带着心腹和家人已经跑了,盐帮大概是要四分五裂了,找到了海图,找到了被劫走的官盐和粮草……
呜呜呜……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不告诉他若娘的下落呢!可恶啊啊啊啊!
“陈有利不可小觑, 可惜,他被金陵苏家给控制住了。”于世琮叹气道。
“即便没有金陵苏家,他也不会如你所想的去做个好官。”唐远之说着, 转身看向于世琮, “于大人, 水至清则无鱼,但,是否甘心沉沦亦或者面对污泥保持自身高洁, 这都是个人的选择。陈有利既然选择了污泥,就该承受后果,他最后的自刎也不过是知道了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于世琮有些羞愧的拱手,“是, 是下官想错了。”
“你也没有错。于大人, 如陈有利所言,明州没有了陈有利, 但很有可能会再有第二个陈有利, 第三个陈有利……朝堂沉疴未除,明州的将来也未必就是一片晴天, 只是,希望于大人能够明白这些后,如魏琛大人所选择的那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唐远之清冷低沉的声音和缓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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