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之顿住脚步,侧头慢慢的看向李璟羽,墨色眼眸里满是阴冷戾气。
李璟羽赶紧双手投降,讪笑一声,“我,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金家哥哥哪有教我啊。对吧。”
唐远之这才慢慢的转身,淡淡开口,“别拿他的事来开玩笑。”
“是是是……”李璟羽赶紧应着,偷偷的抹了抹冷汗。
唐远之简直就是莫名其妙!金家哥哥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金家哥哥在潍城建立的私塾,救的人可不只是唐远之一个!唐远之却不许任何人提及!
咳,当然,金家哥哥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也只有唐远之一个人。
唉,当初,他怎么就没有早几年到潍城呢?
凭他的聪明机灵,肯定能够让金家哥哥也教养他!
“于世琮呢?”唐远之问道。
“他呀,好像受了刺激,陈有利在他跟前自杀后,就魂不守舍的,我就把明州的事情都扔给他,让他去做了。省的他胡思乱想的。”李璟羽说着,指了指前头的花厅,“陈有利的妻妾,我都一个个的问了,什么都不知道!啧!整个陈家我也翻了,没有,都没有!那些官盐,难道真的都被送出明州了吗?”
他们这次来,可是要力求一个人证物证俱全的!
唐远之微微点头,侧头看向李璟羽说道,“晚上还有一场重头戏,留在明州外头的兵马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你去明州的同福客栈等着,先看一看,不要着急动手,等我到了再动手,记着,看清楚,听清楚,回头写一篇文论给我。”
李璟羽顿时跨脸了,“啊?还要写文论啊?”
唐远之点头,“不多,三千字。”
李璟羽泪眼花花,“别啊。唐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拿金家哥哥开玩笑了。呜呜呜……”
“你若是想把若娘带回金陵,那你最好就是好、好、写。”唐远之说完,就转身慢步走向了花厅。
李璟羽吸吸鼻子,不管,这篇文论,他要让若娘帮他一起写!
金家哥哥,对!赶紧的,找到金家哥哥!
唯有金家哥哥能够镇住唐远之!李璟羽握拳,转身腾腾腾的跑了,他要去找若娘求安慰,呜呜呜……
唐远之没有走进花厅, 在花厅外的亭子里坐下,阿七送来刚刚影卫呈递的册子。
“有个叫流云的,提她来见我。”唐远之翻着手里的册子, 一边低声说着。
花厅里, 流云抱着怀里的孩子颤颤发抖, 老爷死了,陈家……完了?那么她呢,她该怎么办?明达叔之前有隐晦的暗示过她, 说没事的,会有人照顾她的……可是,她并不怕死,她只是不能让怀里的刚满三岁的女儿死了!也许她可以想想办法, 把女儿托付给明达叔?
流云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 忽然有人来提她出去了?
流云死死的抱紧怀里的孩子不肯松手,她在哪女儿就在哪!
来提她的人也没有说什么, 示意她抱着孩子前行。
到了花厅外头的亭子里, 流云不敢抬头,只听见很好听的清冷的声音平静问着, “你是什么时候被金家三郎所救?”
流云一愣,下意识的抬头,就见年轻的郎君,比之前那小郡王更加好看的郎君,也威严更甚!目光淡淡的看下来的时候, 流云冷汗一冒,下意识的低头, 不敢再看。
只敢小声的回答着,“妾不认识金家郎君。”
“金明达, 你应该认识。放心,我是金家六郎。我不会对金家不利。你回答问题便是。”唐远之平静的说着。
金家六郎?当年潍城的第一君子?金家六郎,被金家三郎所教养长大的?
流云踌躇了一会儿,低声说着,“若您真是金家六郎,您可问明达叔,这些……妾是不会回答的。”
唐远之垂下眼,盯着流云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灿灿所救的人,果然真是没有白救的。”
流云沉默低头。
“罢了,念你对灿灿一片忠诚,我且给你指条明路,待会会有人带你出去,你且跟人离去即可。其他的事情,就莫问莫管。”唐远之说着,手一扬,便有人上前带着流云离开。
流云迟疑了一会儿,抱紧手里的孩子,在踉跄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轻声问着,“郎君可叫佑安?”
唐远之一顿,抬头看向流云。
流云轻声说着,“金家三郎救下我们姐弟的时候,曾经说过,想给他的弟弟佑安找个小伙伴一起玩……只是后来,金家三郎说他的弟弟佑安不喜欢小伙伴……”
所以她去了起风居做茶娘,弟弟做了金家的管事。
流云说后,就转身慢步离开了,那时候她挺失望的,若是能够做金家三郎弟弟的书童或者丫鬟,那她就可以天天见到金家三郎了。
唐远之沉默的坐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吩咐阿七一个一个的问,自己转身从角门离开。
临江月楼里。
只睡了半个时辰的金竹打着呵欠,看着在他面前急的团团转的若娘。
“你要是不喜欢小郡王,你就跑啊。今晚跑就可以了。回桃花岛,或者去漠州找我二姐。放心,小郡王那人虽然挺机灵的,但是他短时间内也不会找到你,而且,说不定他小孩子心性,就是逗你玩呢。”金竹懒懒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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