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苑里,金竹侧卧看着睡在靠外的金佑安,笑道,“睡了,佑安。”
金佑安看着金竹,黑色的眼眸浮着淡淡的温润光芒,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也都柔和了,他轻声开口,“睡了。”
金竹又笑一声,才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
金佑安静静的看着沉沉睡去的金竹,等着金竹又习惯性的凑近,抱住他,金佑安不由的嘴角轻轻扬起,随后也闭上眼睛,还是小孩的手紧紧揽住抱住他的金竹。
翌日,金竹打着呵欠,看着金佑安在林叔的指导下习武,虽然林叔的武技也不错,但是感觉上还是不够指导金佑安的,也不知道奉老那边说要给佑安找的师傅到底找到了没有。
一套拳练完,金佑安就去洗漱了,金竹就懒懒的伸伸腰,慢悠悠的走向前堂,今天得去跟大姐说一下昨天晚上的事。
“郎君,今日不去书院?”银子跟在金竹身后问道,因为阿七阿六都不在,金竹就把林叔暂时留在了金佑安的身边了。
“不去,今日去酒肆。”金竹说着,想到了什么,又对银子说道,“对了,记得去一趟薛家,看我姐夫在不在,在的话,就跟他说,我在酒肆请他喝酒。”
“额,可是郎君不是说今天要回那连壁郎君的礼吗?”银子疑惑。
“哦,那东西啊,我让佑安帮我还。”金竹想到昨天晚上他大姐姐说的话,就觉得烦,啧,那连壁不管是不是那心思,真的是一个麻烦,而且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姐姐们了。
这个麻烦得想办法解决!
于是,在和大姐姐简单确定了,不必把其他奴婢丫鬟送走,也不必增加什么小厮后,金竹就晃晃悠悠的出门了。
等金佑安洗漱完毕赶来前堂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金竹了。
金佑安,“……”
而金竹晃悠悠的直接去了酒肆,在酒肆的后院,自己拿了一壶桂花酒,拿了一碟蚕豆,一边捡着蚕豆吃,一边等着他的姐夫来。
很快,银子回来了,他家姐夫薛正峰也来了。
“哟,姐夫早上好。”金竹咧嘴一笑,挥着爪子打着招呼。
薛正峰翻了个白眼,上前直接坐下,对银子说着,“去,拿点肉和热汤,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叫你家主子穿暖和点!”
银子恭敬应下,腾腾腾的走了。
金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早上起床的时候,他本来穿得挺多的,偏佑安拿来貂毛大氅,非要让他披上不可,没办法,他才披上了。
“就算今日你不让银子来找我,我也要来找你,连家在张家花会上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已经知道了吧。”薛正峰正色问道。
“知道。所以我今日才来请姐夫来。”金竹坐直,抬手倒酒,拿起一杯递给薛正峰,“姐夫,我这会儿也有些思路了。”
“嗯,说来听听。”薛正峰说着。
这时候,银子也端来了切好的肉片和热汤,还加了一个小炉子。
两人就一边烫肉吃,一边喝酒说话。
“所以,他压根就是一直找你比赛,挑战你,很莫名其妙,昨天还送你笔?”薛正峰摸着下巴,思索,“他这些举止也不像是对你有那心思啊。”
“我不管他有没有那心思,第一,我喜欢女的,第二,我打算送他走!”金竹哼了一声说道。
“你这个想法好!”薛正峰赞赏,同时心里头松了口气,喜欢女的就还行,金家可就这竹子一个男丁!
“那你要怎么送他走?”薛正峰问道。
“过年前,金陵那边有个论道会,而连家在潍城已经待了十年了,也该时候回去了。”金竹笑道。
“金陵的论道会十年一次,这个我知道,我听说宋鸿儒老先生是不打算去,但是明芳先生好像受邀了,不过,你要怎么做?这个可不容易。”薛正峰皱眉。
“是不容易,但也不是不能做。朝堂的三位阁老最近在争吵一件事。”金竹慢悠悠的说着。
“说,别扯来扯去的!”薛正峰着急,催促道。
“就是关于户部尚书的人选。那赵霖娶了公主,却没了实权,如今只有一个二等侯爵的爵位。如今,三位阁老都在抢户部尚书的位置,朝堂上争吵不断,而我观龙椅上的那位,似乎都不想让世家坐户部尚书的位置,如今,禹州州令魏琛寒门出身,但最近有一篇谈盐税的文章很不错,我打算花点钱,让他的盐税文章出现在奏本上。只要禹州州令空出来了,我就可以推连家的去禹州,然后呢,再让韩布衣来潍州。”
薛正峰沉默的盯着金竹,他知道,他的这个小舅子,极为聪慧,而且胆子极大,但是,但是,这番言论可不是聪慧胆大可以说得出来的!
“你……一直都在看着朝堂?”薛正峰声音有些艰涩的问道。
“当然,我们金家走的可是商道,这世上能够左右商道的,唯有府衙,朝堂,我当然得看着。”金竹挑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打从八岁起,家里的邸报就一直都是在他看了,家中的各项决议基本也是他在定。
虽然掌家的是他大姐姐,但判定方向,决定每年生意事项的是他,姐姐就是在帮他完善整个生意的方方面面的。
薛正峰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的开口,“好,那你说,你要怎么让魏琛的盐税的什么文章出现在奏本上?还有,你怎么推连家的去禹州?韩布衣?你要怎么让韩布衣来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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