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中毒
“砰”
“请太妃息怒!”
齐国公府的大厅中,响起茶杯砸落地的声音,厅内众人纷纷跪倒。
骆太妃正一脸怒火,坐在客厅的主位上,双手紧紧握着两边的扶手,手上青筋暴起,可见此时她的怒火有多大,下面众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的冒冷汗,生怕累及自己。
谁也没料到,薄家少主,庄家少主,姜家二公子,三人如此大胆。
三人竟然全都没有到场,让骆太妃、凌王爷、星华公主三人,在齐国公府白等了一个早上。
最后让人出去打探才知道,三人竟然是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丝毫没有到齐国公府的意思。
这种无视的态度,是根本不把骆太妃和凌王爷放在眼内,让他们颜面何存,让骆太妃怎能不生气。
不过看情形,骆太妃何止是生气,简直是雷霆之怒,恨不得食三人的肉、寝三人的皮、饮三人血。
“好,很好,非常好,我们走着瞧,回宫!”
骆太妃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甩衣袖,大步走出客厅,心是狠狠的道:“庄周、薄情、姜子修,咱们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报”
骆家众人正要起身恭送骆太妃时,忽然从外面冲入一名士兵,跪在骆太妃面前。
那名士兵连礼也不及行,急急的道:“回太妃,将军带人拦截薄家少主,跟薄少主的护卫打了起来,将军不敌,被打成重伤,生命垂危,还有”
“锋儿”
骆夫人惊叫一声,昏死过去。
大厅内马上乱起来,掐人中,灌水,请大夫
骆太妃却顾不及看骆夫人一眼,猛一下站起来,命令道:“还有什么,快说。”
士兵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将军听从太妃的吩咐,调了三百兵马入城,因为双方打起来,现在已经闹得整个龙城皆知,兵部正准备把此事,告到陛下处”
“太妃,你一定要救救锋儿,他可是为了您才私自调动兵马。”
骆夫人刚醒来,就听到士兵的话,想都没想就扑过来,抱着骆太妃的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苦苦哀求。
闻讯,骆太妃整个人僵站在原地,此时的表情已是慌乱不已,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梵星华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般田地,跟在骆太妃身后,心里也是一阵慌乱。
此时那敢开口再提对付薄情一事,只希望此事不要连累到自己。
倒是一直不出声,在旁边当看客的凌王,忽然冷冷的道:“此事,既然已告到陛下处,陛下自有定夺,我们唯有静候消息,再生出什么事端,反对表弟不利。母妃,我们走吧。”
凌王似是本就对骆太妃的行为很不满,抛下一番话后,大步走出齐国府,根本不屑于与骆太妃同行。
见儿子走了,骆太妃也想走,一个眼色,自有宫人上前,把骆夫人拉开,自己得大摇大摆,若无其事的走出大厅。
梵星华虽然心有不甘,不过看情形,薄情跟骆太妃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日后就算自己不煽风点火,骆太妃也不会轻易放过薄情。
想到此,不由冷冷的一笑。
梵星华却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全都落在有心人眼中。
骆太妃公审薄家少主,却被当事人放鸽子的消息,很快就在龙城中散开,足足让城中百姓笑了好一阵。
而骆太妃回到宫后,马上就被圣母皇太后唤过去,狠狠的批说了一顿,以她不安于本份为由,禁足三个月以示罚戒。
至于骆奇锋,私自调兵入城,官降一级,罚俸一年,齐国公也被连累,罚俸一年。
其实众人都明白,若不是因为前方有战事,陛下还需倚重齐国公,对骆奇锋处置,可绝对不只是这些。
正如梵星华所预料,骆太妃与薄情的梁子结下了,日后就算不能明着对付薄情,也必然暗里绊子不断。
就在骆太妃事情传开的第二天,从各中渠道中又传出,朝廷终止了与薄家的合作。
天下瞬间哗然,至于新的合作对象,人们有两种猜测,一是庄家,二是新兴起的东盟。
只是无论结果如何,在众人心中已经认定,华夏帝国,属于薄家的漫长时代终于结束。
接下来的,就是看新势力的崛起,再看薄家在重重压迫中,慢慢的淡出世人的视线,然后走向灭亡。
而对于外界的众从舆论,薄情却不以为然,每日不是穿针引线做衣服,就是在画舫上,欣赏两岸的美景。
偶尔到城中走走,日子过得惬意无比,似乎帝王的背信弃义,对薄家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薄家在华夏的所有的产业,亦是呈现出同样的面貌,没有因为失去朝廷的支持,而生出衰败的感觉。
甚至连最下层的伙房,也没有一个离开的,让人不由的暗暗稀奇。
风过两岸柳,水映千张帆。
清晨,江水滔滔,凉风习习,水气氤氲,让人看不清离自己三十丈以外的东西。
重重如迷雾的水气中,一阵箫声音在江面上铺散开,随着水波而轻轻起伏,连江面上水气也随着箫声所到之处,不断幻化出种如梦似画的山水。
突然一艘华丽、巨大的画舫,冲破晨,出现在浩瀚的江面上。
把江上的一众帆船,上舟全都比下去,宛如一座华丽的水上宫殿,正在缓缓的朝箫声传来之处移动。
画舫的甲板上面,站着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非常的英俊男人,却不失王者的霸气,双目傲视前方,蕴含着一股漠视苍生之威,又透射出一股沧桑的沉浮感。
江面上的重重水雾,似是为男人的霸气所逼,自动向两边分开,自动让出一条巨大的水道,画舫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顺利退过。
同时,也露出不远的前方,一艘十分精美豪华的画舫。
画舫上,薄情坐在甲板最端的边边上,双脚悬在水面上,双手执着一管通体雪白的玉箫,轻轻吹响。
清晨的凉风,吹得她无比的惬意,轻轻闭着眼眸,似是在享受这美妙的晨光,根本没有注意四周水雾的变化,也没注意到前方,一艘画舫,正在缓缓靠近。
其实薄情早已经发现来者,只是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恶意,所以没有理会。
依然是自顾自的吹着玉箫,低沉的箫声一波一波从水面上散开,让附近的江面,变得如梦似幻。
“薄少主,好兴致,一早便游江、吹箫。”男子忽然朗声笑道,眼眸中全是笑意。
大清早在江上吹箫,一般人或许会觉很奇怪,眼前人却似是极为欣赏,薄情这种常人不能理解的行为。
薄情放下玉箫,扬起下巴轻轻笑道:“王爷,您怎知道我是在吹箫,而不是在钓鱼,又或者,我只是想留住这美好的清晨,再不然,我是在吐纳修炼内功。”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逍遥王。
哈哈江面上响起消遥王爽朗的笑声。
薄情跟着轻轻笑出声,抬起头,打量着逍遥王,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人,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她很肯定,在之前自己一定没有见过他,只是那种熟悉感觉,并不是源自记忆里面,而是源自血脉。
血脉,这个念头一上来,薄情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马上把它压到心底。
梵风流止住笑声,站在对面看着薄情,唇角微微翘起道:“你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咯。”
“那我就是在钓鱼吧。”薄情不假思索的道。
“古有姜太公,用直的鱼钩钓鱼,今薄家少主,用箫声钓鱼,真是奇闻啊!”梵风流淡淡的道,对薄情异于常人的行为,没有半丝的惊讶。
薄情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浅浅笑道:“奇闻不奇闻,我可不管,只是想问问王爷,府上那位很会做鱼的厨师,有没有随王爷一起出行。若有,倒不辜负我用箫钓鱼的一番苦心。”
梵风流的眼眸也轻轻一闪,含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本王倒觉得自己是一条鱼,不小心被你钓了。”
“王爷即便是鱼,也一定是条很不普通的鱼,能钓到你,是我的荣幸。”薄情微微扬起下巴,眼眸中露出一抹自豪之色。
“厨师我带了,但他可不是什么鱼,都会动手做。”梵风流负手身后,静静的看着薄情。
“王爷还是让他自己出来挑挑看。”薄情把箫重新放到唇边,悠悠的箫声再度响,箫声随着水波以,一层一层的在水面上散开。
起初,江面波光粼粼,并没有什么异样,片刻后,江面上水波的方向,发生了逆天的改变,从原来的从画舫向四周散后,变成一波一波的往画舫的方向翻滚。
约有半盏茶的功夫后,忽然两艘画舫间水面上,出现了无数的鱼鳍,红的、白的、黑的,藏青
似乎江中所有鱼集合到此,正在等候着薄情他们挑选。
再这片刻,江面上的水,似是被煮滚了一般,鱼儿纷纷从水中跃起,画面好不壮观。
梵风流身后,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名,肥头肥脑的大汉,指着江面上的道:“王爷,那边那条银白色,那边那条红的,那条金黄色,还有那条圆的,再有那些虾”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逍遥大手一挥,一条条鱼落在他脚步边的大木盆中。
直到鱼装满整个大木盆,大汉摇着手,不停的大声叫道:“鱼够了,够了”
薄情的箫声一止,群鱼散去,江面上再次恢复平静。
梵风流与薄情并肩站在甲板上,淡淡的道:“薄少主,真的很让本王意外。”
薄情看着前方滚滚东流的波涛,浅浅的一笑:“意外!王爷是意外本少主的武功,还是意外本少主这倾国倾城的容颜?”她今天可没戴面纱。
“在本王的眼里,薄少主不管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中,都可以让人惊艳不已。”梵风流的语气,说不出是欣赏,还是警告。
“那本少主,就当是王爷是在夸奖我。”薄情妖娆的一笑道。
梵风流一笑,没有否认,指着里面道:“陛下刚把先帝最喜欢的一套围棋,赐给了本王,薄少主有没有兴趣,跟本王杀上两盘,再一起品尝美食。”
“本少主荣幸至极。”薄情十分自信的道,下棋,那是她的强项。
于是,画舫内,两人各执一子,在棋盘上进行一番较量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半个时辰过去了
薄情原来慵懒的姿态渐渐坐直,素来自信双眸中,第一次有不可置信、惊讶、震惊,三种眼神不停的交替出现。
眉宇上的魅惑之色,渐渐消失,换成了越来越多的凝重,风情万千的目光也越来越阴沉,落子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反观梵风流,一如刚开始的从容淡定,似乎胜卷在握。
“怎么会这样?”薄情看着棋盘,不敢相信的看着梵风流,失神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的灌了两口。
“你输了。”梵风流淡淡的道。
输了,她输了,真的会输,她可从来没有在棋盘上输过,这可是她的强项,她怎么可能会输呢?
原本,她还想隐瞒实力,假装输给梵风流,没想自己拼尽全力,依然是输给了他,心里不由的一阵波涛澎湃。
梵风流,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再来。”
薄情似是不信邪,玉手从棋盘上面拂过,黑白两色棋子马上分开,重新落入棋匣中。
两人重新开局,薄情执白子先下,你一子,我一子
梵风流一直含笑看着薄情,他的棋一直下得很好,以致在龙城,已经没有人敢他下棋,自从父王去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下围棋。
梵青冥曾经跟他说过,跟他下一盘棋,会让他怀疑自己,是一出生被水浸过脑子,而父王跟他棋,只有无奈的叹息后来,心里一丝苦笑,再也没有人跟他下过围棋。
薄情一生中从未像此时,精神如此的高度集中过。
玉指挟着棋子,每一步都要再三考虑,把棋盘上的局势再重新确认一遍后才敢落子,可是
啪一声,梵风流落下最后一子,含笑道:“你又输了。”
输了,薄情失神的端起茶杯,猛的灌了两口,就听到梵风流似笑非笑的道:“薄少主,就不怕本王在茶中下毒?”
端着茶杯的手一僵,薄情不敢相信的看着梵风流,喃喃的道:“你会吗?”
“会。”梵风流肯定道。
闻言,薄情只感一阵眩昏袭上,眼前一黑
---题外话---
抱歉,特殊情况,今天更晚了,明天恢复平时的一天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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