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清关大捷!”
夏侯虞与楚祯惊喜对视一眼。
楚祯:“葭清关已经被栾国占据了将近二十年,此番收复,前辈们皆泉下瞑目了。”
夏侯虞也激动地点头。
半个时辰过去,再次传来军报。
“骊威城大捷!”
“崎吾城大捷!”
“坤定关大捷!”
军报一个时辰回报一次。
最后一次,楚祯直接拍桌而起,兴奋道:“已经打至栾国半城关了!”
夏侯虞:“看来夏侯般这段时日,用自己的身份将栾国上下渗透近半。今日那一战,只是点燃夏侯般埋线的引子。”
“栾国大败到如此地步,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犯大周边境了。”
“没错,只是他们不进犯他国,便是要内清了……”夏侯虞话毕,不安地看向楚祯。
明显楚祯也反应了过来。
夏侯般情势危机。
若他能蛊惑栾国国主,此战败皆因阿道玑自作主张,或可有一线生机。
夏侯虞安慰道:“李启华未传回夏侯般遇险的消息,便还有希望。”
楚祯力竭坐下,撑着床头慢慢躺倒,也说:“的确……”
方才的兴奋过度消耗了楚祯的体力,此刻又是昏昏欲睡。
夏侯虞眼中的担忧立刻溢了出来。
楚祯看出来了,便说道:“方才我偷偷吃了你给我的药,放心。”
“你……”夏侯虞出了说一个“你”,旁的再无法说出口,只能道:“多睡会儿吧。”
楚祯这一睡,便是睡了三天三夜。
待他醒来时,李启华已经收兵回到池定城。
楚祯立刻将李启华唤来,询问黑衣男子的安危。
李启华如实答道:“看着那男子依旧在军中有一席地位,阿道玑时不时还询问他的意见。
“那便好,”楚祯松了口气,“那便好……咳咳……”
楚祯捂嘴咳嗽,再摊开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滩浓黑的血。
瞅着这血的颜色,落红应是已深入骨髓。
李启华眉头蹙起,不敢发一言,静静地低头等候楚祯下一步的命令。
楚祯擦掉血迹,轻笑让李启华退下,并道:“李将军辛苦了,待回到长安,陛下定会重赏你。这段时日便好好休憩整军吧。”
“是。”李启华沉声答道,转身走了。
夏侯虞立刻推开帐帘走进来。
他看见楚祯发灰的面色,便已知楚祯的身子到了如何地步。
楚祯如何不懂夏侯虞,立刻说:“比上一次要好,起码记得,你们每一个人。”
“嗯,记得便好。”夏侯虞低头轻轻说道。
楚祯望着夏侯虞半晌,突然神秘地笑了。不等夏侯虞反应过来,一朵紫色的小花递到了面前。
夏侯虞怔了一下,不解其意地接了过来。
楚祯解释道:“帐内角落突然这样一朵小花,过了不少时日,今日好像要枯萎了。我自作主张将它摘下,或许还能维持此刻的美丽多活几日。”
夏侯虞盯着手中这朵小花,突然想起了西南风沙林神树身上长出的那朵神花。
那朵神花因为楚祯而生,又因他夏侯虞的离开,被楚祯摘下又迅速枯萎。
夏侯虞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端着一个泥坛子回来,将花养了起来。
“漠北的土地不适宜它生长,我换个养料,精心将它养起来,飞飞你看如何?”
“好啊。”楚祯开心道。
“近日公务繁忙,飞飞帮我照看它吧。”夏侯虞柔声说道。
楚祯爽快答道:“没问题。”
夏侯虞抬手拍拍楚祯的肩,转身要走。
楚祯在他背后突然扬声道:“还有我!”
夏侯虞转身。
楚祯笑道:“花和我,我都会好好照看。”
陛下
李启华攻下栾国半城关后,一开始夏侯般的消息还会断断续续传来,直到最近一个月,一点消息都无。
楚祯和夏侯虞最开始都用栾国路途遥远,消息传来需要许多波折。可时间久了,他们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莫说夏侯般没有消息,就连被刺瞎双眼的阿道玑也不知动向。
栾国国主到底是否还新人他仅剩的这个儿子,还是当机立断撸了阿道玑的大殿下身份。
任谁也才不透。
除了楚祯和夏侯虞,没人知道内应竟是前朝储君夏侯般。
他们再有心,也无力分担。
恰逢楚祯身体逐渐衰败下去,军中除了加强漠北边境的防卫,还有的就是一股死寂般的哀伤慢慢蔓延着。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提黑衣男子,不提楚祯的身体。
直到两个月后,秋日将近,阿道玑一封请柬送到了池定城中。
这次他邀请的依旧是夏侯虞或楚祯二人之一。
李启华拿着请柬面色沉重地走进了大帐。
楚祯正被夏侯虞拍背咳出噎在喉咙的一口淤血。
李启华走进来,看看楚祯,又看看夏侯虞,连“参见陛下”几个字都忘了说。
夏侯虞一眼便明了李启华手中的是什么东西,并未计较李启华的不尊敬,对他道:“放下吧。”
“是,陛下……臣先退下了。”
“嗯。”
楚祯撑在床边缓过一阵,拿起帕子擦掉嘴边血渍,勉力靠在床头,注视着夏侯虞去取请柬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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