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西眼眸暗沉,“诸位爱卿说得是,大建江南一事需待再议,丞相大人还是先行撤下折子吧。”
秦晚墨咬了咬牙,只好顺着台阶下,“陛下说的是。”
什么魏家的天下?!狗屁!这天下向来讲究成王败寇!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接收到新皇的眼神,一声尖利的太监嗓音响起。
“臣有奏!”一名司空尉出列,“启禀陛下,这是今年冬猎的折子,如不出意外,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皇家冬猎,这是臣与大理寺卿、京兆官、期门太尉共同拟定的方案,奏请陛下过目。”
魏越西使了个眼色,太监立即将折子拿了上来。
“爱卿辛苦了。”魏越西翻看了几页,缓声道。
……
沈清流看了看药童端来的乌漆麻黑,眉头微蹙。
“沈大人,这是陛下好不容易找来的百年份的龙血藤,虽药效比不上千年份的,但对您也是有点用处的。”药童讪讪道。
草,这不是反派和女主的定情信物嘛
这药一闻着就苦,经历了上次风寒时间,他喝药都喝怕了,比黄连还苦,隔着这般远都能闻出那股苦味。
“先放着。”他拿起书册。
“这……”药童看向福公公。
小福子劝道:“帝师大人,药凉了就不好了,奴才给你准备好了蜜饯。”
他知道自家主子最讨厌苦味,但良药苦口利于病。
“一会儿再喝也不迟。”沈清流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看书。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魏越西走入内室,恰好撞见僵持着的几人。
药童见到魏越西,如同看见了救兵,“陛下万岁。”
“怎么回事?”魏越西脸部轮廓硬朗,看向药童手上的药碗,气势非凡,已经有了几分少年暴君的影子。
“沈大人不想喝药,但谢御医说过,这药最好在吃饭前喝完……”
“谁说本官不想喝药?!”沈清流抿了抿薄唇,他只是暂时不想喝而已。
“行了,你们先退下去吧。”魏越西看了眼几人,“把药留下来,朕亲自喂沈太傅。”
小福子不知进退,沈清流摆了摆手,“不就一碗药,我喝还不成?”
话落,他端起来药直接仰头灌下去,浓浓的苦味瞬间在他口腔弥漫开来,沈清流差点没忍住一口吐出去!
简直满清十大酷刑之一!
“蜜饯。”魏越西看着青年紧皱的眉头,挤开小福子,待人喝完药,立即将蜜饯放入沈清流口中。
“娇气。”
沈清流含住蜜饯,听到了这低微的嗓音,忍不住瞪了魏越西一眼。
狗崽子,你说谁呢?!
“朕有事与太傅商议,你们先出去。”魏越西感受指尖一闪而过的柔软,心头微颤。
“这……”小福子犹豫间已经被侍卫拉了出去。
房内的奴仆鱼贯而出,转眼只剩下两人。
沈清流看向他,忍着口中挥之不去的苦味道:“发生了什么事?”
“过几天是冬猎,朕觉得不会太平,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跟去了,朕寻个法子给你推掉。”魏越西低头说道。
“他们会出手,不过都是狗咬狗罢了,应该由牵扯不到我们。”沈清流低眉思索片刻。
原著里面,也就是镇国将军段岳山以冬猎为由想要除掉秦晚墨的左膀右臂,闹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魏越西扶着他起来,轻手轻脚将人脸上的面具拿下来,“沈太傅每天戴着这面具太勒。”
“冬猎不似皇宫,外面冰天雪地的,若是您再得一次风寒,可不止要喝苦药受罪。”
“冬猎是皇家大事,臣总要跟过去看看。”沈清流想着能不能浑水摸鱼,让段岳山和秦晚墨吃点苦头。
他拉开魏越西的手,径直去榻上坐着,在淡薄的雪日光芒中,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仿佛镀上层飘渺的面纱,墨发红唇,无需妆点,便自有股清冷书卷气。
“沈太傅,还是这般逞强。”魏越西察觉到他的疏远,忍不住眼神微暗。
沈清流拿起盘中蜜饯继续吃着,没有理会魏越西的话,“臣发觉陛下真是越发没规矩,难不成陛下以为你能参政了,就能掌控一切?”
魏越西挑眉,上前拿走沈清流手中蜜饯,“这不是太傅先生教得好?朕可是铭记在心,若将来朕大权在握,必定会感激您的恩情。”
话落,他将蜜饯递到沈清流的嘴边,眼神亮晶晶的,想要再一次感受那柔软。
莫名像摇尾巴的狗……
沈清流督着他,联想到,还是吃下了嘴边的蜜饯,“若是真感激,待陛下功成名就之后,便许臣一诺。”
反派暴君虽然手段残忍,但这诚信还是值得信赖的。
别的不说,他承诺过他人的事情都做到了,包括放走男女主,要是他再无赖点,男女主早就芭比q了。
魏越西心情不错,他抬眸看向沈清流,“太傅先生想要什么承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沈清流想要什么?权势、地位、金钱,这些都不过浮云,他的小命都不一定能够享用的。
他低头思索片刻,又快速摇了摇头,“臣没想到其他东西,陛下先答应臣,等臣想到了再告诉您。”
想了想,沈清流又补充道:“臣不求荣华富贵,也不求权势滔天,不会让陛下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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