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生存的小家伙,一边拍打着两人的胳膊跟胸口,一遍嘟嘟囔囔地发出抗议……
付乘凛才猛然暴起,拳头紧接着一刻不停地落在对方身上。
因着心绪慌乱,此刻他的手上的动作毫无章法跟技巧可言,仅仅是一味的蛮力抵抗。
“乘凛,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我不要离开你,更不要看着你喜欢别人,谁都不可以。”
即使脸被打偏到一边,肩膀跟后背跟着添上不少青紫交加的伤痕,埃蒙的手仍固执地环着对方的腰身,眼底的偏执愈发肆虐。
付乘凛忍无可忍,声音急切:“你他妈的压到我儿子了!”
“那我……松开一点点……”
经付乘凛提醒,埃蒙才后知后觉地听到了付旬舟软糯的哭音,心虚地退开了身体。
“给我滚远点,别再让我见到你!!”
付乘凛趁着埃蒙松懈的瞬间,迅速脱离对方的胡搅蛮缠,而后安慰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
口头打发埃蒙的方法,正式宣告失败,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身体。
他的心情直跌谷底,再也没有心思跟对方继续干耗下去。
“乘凛……”
埃蒙僵站在原地,目光愣愣地望着前方急速远离的背影。
时间过去良久,街上的路灯陆续点亮,他才缓缓俯下身,怅然若失地捡起那只被遗忘在地上的机械小狗。
试个几次
稀稀落落的街道上,男子身穿着暗色连帽长袍,坐在将近三米高的雕塑肩膀上。
在路灯的照拂下,那眉骨、鼻梁以及嘴角上的几处淤青一览无余。
尽管他的脸上看似受了些伤,却丝毫没有折损他的矜贵,修长的身躯和雕塑的组合起来,美得似梦似幻,比座下的海神雕塑更要吸睛迷人。
此时,他正端详着手里的机械小狗,陷入一番苦思。
那小狗体型不大,甚至不及他的手掌大小,身躯浑圆,一双尖尖的耳朵耷拉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全然一副憨态可掬的乖巧模样。
被反复拧动尾巴、重复倾听了五百六十八遍童谣后,眼前的机械小狗早已提前步入罢工状态。
尾巴跟身体相接的地方露出一截短短的弹簧,再也无法继续发出那个动听的合成音。
“真遗憾,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埃蒙爱怜地抚摸着小狗的双眼,像是要透过那双乌黑的眼睛,凝视着另外一个同样拥有着一双墨瞳的人。
“是这次的目标了吧?”
“我看像,那人跟咱们领主说的特征都能对得上。”
“可别再给我整错人了,上次送上去的那个歪瓜裂枣,害得我差点也跟着被丢进海里喂鱼。”
“要不咱先去试试口风?”
六七个身形各异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暗巷入口探出头来,对着雕塑上的侧影小声议论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干瘦、头发邋遢的男子被另外几人踹出巷口,干柴似的身躯暴露在路灯地下,再也无处躲藏。
那男子蹑手蹑脚地挨近雕塑下方,开始搭讪:“小伙子,大晚上的坐在上面干哈呢?不如下来跟叔聊会儿天?”
埃蒙朝那男子投去一眼,没有回答,依旧恍若未觉地琢磨着如何能修好手中的机械狗。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那男子脸色僵了僵,偷偷转过身准备折回巷子,目光猝然撞上远处几人的手势。
无声中透露着威胁。
男子刚伸出一半的脚,又重新扭回了原来的位置。
“小伙子,叔是过来人,在你这个年纪,经历过的事不比你少。像那什么情情爱爱的,叔再清楚不过了……有什么事别什么都憋在心里,你跟叔说说,保不准叔还能为你解解心谜……”
男子边说着,边抓了把自个的毛发,却不想那几根手指头竟卡进了打结成块的发团里,废了好些劲才总算捋顺了点。
埃蒙拨弄机械尾巴的动作静止一瞬,语气随意地问起:“那你说……如果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了,要怎么做?”
终于等来目标的回应,男子头皮一麻,用手指将头发反复梳到脑后,待心中的紧张有所缓解,哑着嗓子答:“这个嘛……要我说,就得再加把火,把生米煮成了熟饭,不服也得服……”
自小生活在皇宫的皇帝陛下,对那男子口中新鲜的俗语略感惊奇:“生米煮成熟饭是指什么?”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先把人给睡喽。”
“睡了……不管用呢?”
尽管那次没有做到最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应该算是亲密接触了?
可是,那天之后乘凛对他的接近却十分抵触……
思及“兵荒马乱”的那一晚,埃蒙脸上一热。
缕缕色泽清浅的发丝飘出帷帽,在夜风中浮沉摇曳。
“嘿嘿,那肯定是你没用上技巧,一次不行就试个两次,两次不行就试个三四次,再个不行,那绝壁就是你身体有毛病,也别怪别人看不上你……”
那男子听了,却更加来劲,双目浮起一层精光,信心十足分享起自己的经验之谈。
“你说的……或许值得一试……”
埃蒙将机械小狗收进怀里,往男子的方向抛出一张星卡,紧接着纵身一跃,稳稳地站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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