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班应该也不会太难。
能有经验的都属于这个圈子里的人,冲着大伯的名声一定都会有不少人来,所以只要把消息传出去就行。
叶芮现在就在传递消息,“大伯的技术想必师傅们也知道一些,他教学除了会传递自己的经验之外,要是有任何想要解答的问题也能直接去咨询他。”
这一说姜副厂长顿时挑了挑眉。
也就是说成为叶工的学生,以后厂子里要是遇到任何维修的难题,都可以去请教这位老师傅?
要真是这样还挺划算的。
送人去进修无非就是付一些学费,能提高自己厂子工人的技术不说,同时也能解决一些厂子里无法解决的维修问题。
这比专门花一大笔钱外聘维修工不便宜多了?!
最重要的是,还能给厂子里培养出一批维修工。
越想越觉得可行,“叶工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们想到了好处其他厂子肯定也能想出,光一个人教学想来收不了太多学生,一旦消息传的更广,肯定会有很多竞争者。
所以他们一定得把握住这个机会。
最好在叶工回来后就立马定下来。
“不一定。”叶芮抬了抬下巴示意老师傅手中的纸张,“还得先把食品厂的生产线卖掉,毕竟大伯最懂这些了,他得驻扎那边解答关于生产线的任何问题,不然两个省之间跑来跑去也挺折腾。”
这话中有话,明了的人一下就听出来了。
不过姜副厂长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凝着眉想了想。
倒是他身边的老师傅有些着急,“按着叶工给的数据,这条生产线使用上绝对不会有问题,各项要求也都挺符合,倒没必要再挑挑拣拣。”
有人跟着附和:“对对,本来设备就不好购买,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姜副厂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没必要在卖家面前说得这么直白。
这让他们怎么好还价?
不过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装腔作势,虽然没马上给一个回应但等叶芮离开后就召开管理层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当天就把这件事给落实下来。
从打算开始实施这个计划到落点买卖,一共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会议上,刘国齐有些阴阳怪气,“老姜下手可真快,咱们这边还都没反应过来,你就已经完成任务,是不是私底下早就安排妥当,就等着让我们大吃一惊呢。”
有些冷嘲热讽的意思,但还是没能遮掩住冒出来的酸味。
面对自己强有劲的竞争对手,刘国齐哪里愿意看到他的成功?
尤其是他这边其实也早已经有了计划。
设备不好买,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想遇到合适的设备,除了靠各路的渠道之外就是看运气了。
原先高胜利还在表示,要是那批钢材的事谈下来,就给他送个顺水人情,让他把这个难啃的差事办得漂漂亮亮。
结果他们这边还没发力,老姜就直接把这件事给办妥了。
看着老姜在会议上被人不住夸赞,他能忍得住才怪。
明显着阴阳怪气,姜副厂长却没跟着变脸,而是一脸笑意的道:“说来这件事还多亏了你呢。”
“我?”刘国齐听得怪异,这老狐狸会把功劳往他身上推?
“可不是你么。”姜副厂长继续笑着,“这次的卖主可是主动上门推销,说是听了你那个叫、叫什么高胜利的朋友提起过这件事,不然她也不会主动上门。”
这话一说,刘国齐整个脸色都变了。
姜副厂长还没说完,乐呵呵道:“虽说是件好事,但老刘你交朋友还是得注意点,什么事都往外说可不行,这次是好事谁知道下回会不会闯祸,你说是不是?”
刘国齐这会已经面色铁青。
心里把高胜利骂得要死,这个蠢货真是大嘴巴,怎么什么消息都瞒不住?之前的危机都还没解决,这次又闹出事。
“高胜利?这个名字挺耳熟啊。”
“老刘的朋友,前两天不是听外面说他们两人经常下馆子么。”
“不单单是朋友,还是那批钢材的夺标者……”
“这事我也听说了,要是没夺标的事也就算了,朋友之间请客吃饭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现在……怎么也得避避嫌,就算咱们不怀疑老刘和对方有什么交易,外面的人会怎么猜?怎么想?”
会议室的声音越来越大,刘国齐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不到一分钟,整个肩膀就拉耸起来,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果然,决定采购计划后会议并没有结束。
不论明面上的话说得有多好听,最后属于他的差事被老姜接受了,全权负责钢材夺标的事……
活被抢走,还被竞争对手暗着奚落一翻。
刘国齐离开钢材厂时,任谁都能看出他面上的愤怒。
他没直接回,而是一路去了高胜利家。
一路心里不住咒骂,他是真的被气狠了。
到手的差事被人抢了去,这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差事那么简单,老姜要是连着办好两件事,而他这边全都是负面,哪里有资格去竞争厂长的位置?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高胜利!
这个蠢货,彻底把他给坑惨了!
本来要是没这些事,他好歹还是有些机会争一争,现在就算抱着侥幸的心理,那也是没一点胜算了。
也就是说,他的职业生涯将止步于副厂长,而等老姜那个狐狸一上位,肯定会处处牵制他,在钢材厂的日子只会更难。
越想越气,到了高家的房门前,想都不想直接伸腿踹门。
把屋子里的高建白吓得一咯噔,怒喊着,“谁呀?谁给你胆子踢我家门,你要是不想……刘叔?你怎么来了?”
把房门一打开,就看到怒气冲冲的刘齐国。
他以前不是没跟着爸和刘叔一同吃过饭,那时候刘叔还说他年少有为,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可这会对方可没那么和气,“你爸呢?”
“他出门了。”高建白顾不上他有多生气,小声问了一句,“刘叔你是来和我爸说钱的事吗?我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你和我先说说?”
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就彻底体会到没钱的痛苦。
以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看到有意思或者喜欢的东西,能毫不犹豫他都付钱。
而现在家里的钱全都被爸拿出去找关系了。
他身上连一毛钱都没有,连饭都吃不上。
本来他的单位也不是没包餐。
不过在刚进单位没多久就申请不在食堂吃,这样每个月的工资就会多一些食补,高建白可看不上这点钱。
只是因为觉得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他宁愿去外面下馆子也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胃。
这对于口袋中有不少钱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事。
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可现在却不同了……
口袋里没了钱,又不能在食堂吃饭,回到家爸妈都不在,连个煮饭做菜的人都没,他的一天三餐都不知道该在哪里吃。
也不是没想过找人借点钱。
但以前在朋友同事面前显摆过,他一张口人家就是‘大少爷、大少爷’叫着,实在是拉不下脸面朝他们开口。
可也不能光这么饿着呀?
最后倒是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对象。
所以这几天每到饭点的时候他就跑去找周年年,一日三餐都跟着她吃。
最开始的一两天周年年还挺高兴,说是他能多陪陪她。
可连着两天都是周年年付的钱,慢慢就变得欲言又止,好几回看着他想开口却又没开口。
高建白不是没看出来。
但他又能怎么办?
不赖着周年年他就只能饿肚子了。
还有胡琬姐那里,他也感觉好难堪。
现在家里的处境让他又着急又慌乱,难免的就想去发泄发泄,偷偷去是去了,不过去招待所的钱还是胡琬姐掏得。
当时胡婉姐怪异的眼神就让他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后来好几次两人在巷子口遇到,胡琬姐连着暗示了几次自己想要什么,他也只能当做没听见,远远躲着。
所以现在,高建白是真的特别着急。
着急到也顾不上刘国齐愤怒的神色,开口就找他要钱。
在他看来,刘国齐没办好事,那把钱还回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凭什么拿了钱还不办事,没这个道理。
不过他还没蠢的到底,心里想是这么想,但也不会这么直白的伸手去要钱,而是自以为很委婉的道:“刘叔,事情出了差错也不怪您,这次没机会不还有下次?您和我爸交情这么好,肯定会把钱给他的吧。”
“给你麻痹!”刘国齐给了。
直接狠狠给了他一脚!
这个小杂种句句话都在戳他的心,找不到高胜利那就先拿他儿子出出气!
刘国齐本就是一个手段狠辣的人。
虽说手上没沾着人命, 但一些狠辣的手段也不是没使过,这会正在气头上,对着面前的年轻人就是狠狠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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