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这段日子,又如何全然相信白清的,白清——究竟在瞒着他什么!
宣王世子与其未婚妻一同离开,只在群臣中之掀起了一点小波浪,很快又都投入到围猎的氛围中。
楚帝设下的奖项很多,而且一天过去,又有内宫的官员们开辟了一片地方,专门供对围猎不太感兴趣的学子,官员家眷们开放,甚至连一些宫人和内宫官员也可以休憩一些。
譬如白岩。
他已经可以自由出来与同学们见面了。
那天之后,丁从喜详详细细的与他讲了后续的过程。
丁从喜一向心细,且深得楚帝心意,自然知道此等小事决不可成这位小贵人心中日思夜想的心事,不但把事情拆开了讲,还特意关注了后续的事宜。
那位白家公子到国师处的第一天,便什么都查出来了。
坤泽的信息素根本不会突然降低,除非是如白岩这般之前被压制住,才可能不会被发觉,但也绝不会能自己浓度升高又低落,除非是因为其他信息素的影响。
白清口中所谓的只有白岩的血可以治病,不过是因为他早已,或者偶然知道白岩的血可以提高他的信息素的假象。
一但失去高阶信息素,他的信息素就会逐渐变回自己本身的等级,如同当年测出来的一样,白清的等级只有地阶以上,天阶以下。
他自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每天都开始疯言疯语,甚至说自己知道未来,可以帮楚帝料理天下。
丁从喜笑着嗤了句:“当真是痴人说梦!舍人这些年真是受苦了。再者,陛下又岂需要知道以后的事来治理天下。”
他语气不屑。
白岩呆呆的点了点头。
他还没从真相中回神,却也很赞同丁从喜的话。
毕竟前世他死之后,楚帝将天下治理的繁荣有序。
可兄长——
兄长为什么会说知道以后的事?是胡说的吗?还是说,是和他有一样的机缘。
他有这样的机缘,知道自己有用——所以才会早早需要他的血液。
白岩没有再去深思这个问题,总归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所有人都是利用他的。
可是这辈子,到底有一些与上辈子不同了。
大人他……
是不是有一点在意自己?
白岩不敢再多想。
虽然他想开了,但是今日被贺兰明吉叫出来,情绪还是不是太高。
贺兰明吉玲珑心思,联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和之前的调查,便将事情摸了个大概。
当年楚帝找人并没有瞒着所有人,几次搜寻更是大张旗鼓,当时他在宴会时一晃而过嗅到的气息,多半也是白岩的。
他神情复杂,看到白岩后,却很快牵起笑脸来,拉着他去围猎——说是围猎,实则是围着一堆小羊羔转圈,然后再喂草。
两人瘫了一上午,中午又吃了一顿饭,贺兰明吉直言跟着白岩享福了,竟然自己还能吃到一次御厨的手艺。
丁从喜拿了东西便回去了,没有张扬。
白岩身侧的兴才来路不简单,虽然不知道他的之前身份,但光从楚帝没有大张旗鼓的给这位小贵人身边安插人手便能看得出来了,所以丁从喜也走的放心。
临到晚时,楚帝才回来。
白岩已经做好今天的课业,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脸蛋时不时就要磕到桌角,最后一下差点磕到尖角时,一只大手接住了他的下巴。
白岩眨眨眼睛,慢慢清醒下来,瞧见男人高大的身影,连忙站起身来,叫了声大人。
楚帝盯了他片刻,松开手,令人换下衣衫。
白岩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没什么用,还捣乱。
他已经困极了。
白岩总是有这个缺点,每到极度困的时候,又或者绝境的时候,就会天不怕地不怕。
更何况男人至今没有惩罚过他,白岩近来小脾气又有些上涨,虽然没说话,但是他晃悠在楚帝身边惹人烦,已经够让宫人们再次刷新对这位小大人的地位认知。
宫人们很快退下了,白岩正转到男人背后,一头磕上去,又摸着脑门抬头,这次忽然醒了一样问道:“大人,你要怎么处理兄长和世子殿下。”
楚骥倒是没料到这胆小的东西会直接问他。
他低下头,看着少年状似不在意实则紧张的脸,淡声说道:“欺君之罪,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少年面色一白。
楚骥以为他会求饶,少年养在那侯府,实则天真,只是楚骥原也没想过要他死而已。
他等着少年害怕的求情,结果却只见白岩唇瓣动了动,然后表情竟然坚定下来,仰起头,又有点愧疚,又大义凛然一般的小声提醒他:“可是大人,我——我也在九族的。”
男人停顿片刻,垂目。
少年仰着脸,没有躲开,只是大概因为“是第一次威胁人”,所以显得有些不熟练。
楚骥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害怕,可看来看去,许只有零星一点,瞧也瞧不到。
他唇角压下去,心情却异常的有些好。
“你这是何意。”
闻言,白岩更讪讪了。
他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
不管怎么说,白清是罪不至死的,可是他的确欺君,但是白岩又不想要兄长——他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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