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筱觉得覃锐良又怂又勇,明明前一刻还担心江亦宸找自己麻烦,后一刻又约她一起跑步了。
她是最近才开始爱上运动的,以前听说运动能产生多巴胺,还心存疑虑,真当自己坚持下来后,便认同了这个结论。
二人并肩跑在绿道上,气喘吁吁地聊天,倒也不嫌累。
“现在你的同事们都以为我是你男朋友了,没说点什么?”
“你想听什么?”林千筱认为覃锐良不只是闲聊,应该有别的意指。
“什么叫我想听什么?”
林千筱的脚步慢下来:“都以为我傍了个富二代吧。”要怪只能怪那天覃锐良开的车太打眼了。
“就这?”
“就见了一次,还能议论什么。”
事实上,同事们除了推测此人颇有家底外,的确也推测不出什么来了,现存信息太少。
“要不再让我去多刷几次存在感?”
林千筱彻底停了下来,开始用毛巾擦汗:“你想假戏真做?”
这个男人天天不是约自己运动,就是微信找他闲聊的,她不是个傻子,什么意思完全能看出来。
但覃锐良不是其他男人,她对他有隐藏的愧意,所以没法只当他是个好玩的恋人随便谈谈。
尽管理智告诉林千筱,反正是这个男人上赶着,他也不是傻子,难道还能为了她命都不要了?她没必要为他考虑太多。
“不行吗?”覃锐良气还没有喘匀,他坦言:“我承认我对你的好感并不纯粹,我想借你去应付我家里人。”
可是掺杂了利益的感情也算感情吧?覃锐良见过,有些被包养的女孩,一开始明明是为了钱,最后却动了心。所以,感情和利益这事,没有几个人能完全分开来论。
“你这回不怕被打了啊?”林千筱并不介意他的不纯粹,但感觉有些好笑。
“他不是都失忆了么?”
“万一哪天想起来了呢?”
覃锐良觉得林千筱是在杠他,加快了语速:“就算他真想起来了,你自己的生活就不过了?一直担惊受怕下去?”
这话确实问到了林千筱的心窝子里,生活还是得继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种事可以理解,但是怎么想都有点憋屈。
“我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最终林千筱还是拒绝了覃锐良的合作邀请,但是覃锐良却成功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她想,他其实说得没错,或许她结婚了,日子久了,失忆的江亦宸就会渐渐将她抛开。
哪有人抵得过时间的无情呢?
林千筱买了一瓶低度酒一个人在家品酌,度数低却还是上了头,她拿起手机想找松蕾聊聊近况。
一个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
“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消息回得慢,电话也不接了。”
林千筱从不怀疑她们的感情,只认为她是太忙了,要不就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看着日头渐渐下去,松蕾的电话才来。
“宝~不好意思啊,今天忙着和人吵架去了,没看到电话。”
“吵啥了啊?我也没啥大事。”
电话那头的人长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近来投资失败的事说了一遍,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基金项目,她看了看各项收益都觉得可行,于是头脑发热就把积蓄都投了进去,结果现在搞得血本无归。
“他说投资有风险,是我自愿的!”松蕾的音量顿时拉得老大,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林千筱顿了顿,凉凉道:“投资确实有风险。”
松蕾又叹了一口气,到底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反正事已至此了,你打算怎么办?还有,你现在缺钱吗?”
“不缺,只是积蓄搭进去了,这不还有工资嘛。”
“那就好。”
后来松蕾讲了些什么,林千筱没有太上心了,原本想闲聊的话题则已经忘却,转而开始劝诫起松蕾来,叫她不要太过头脑发热,这年头经济环境本就不是那么好。
说到最后,松蕾似感觉很挫败,有些自暴自弃地道:“所以还是别瞎折腾了对吧,还不如找个树大根深的靠一靠。”
“你要傍大款啊?”
“说笑了,那是不可能的,实在要说傍大款,那我也只傍你的。”
“你真不缺钱吗?”林千筱并不想这个朋友出什么事,如果可以帮,她一定会帮。
“别担心,就是损失了一大笔钱有点气,还不至于生活都成问题。”
松蕾忽然想起打电话的初衷来,问:“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本来是要说什么来着?”虽然美其名曰闲聊,但即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总有个由头的。
“就是……上班太累了,想歇一歇。”林千筱打算下次再掰扯自己的一堆破事,随便敷衍了过去。
她其实很多事也没想好怎么说。
一瓶酒下肚,满脸通红,就是因为喝酒容易上脸,她喝酒之后很容易被发现,以前江亦宸在的时候,基本找不到什么机会喝酒。
“干杯,就当为你践行吧。”
林千筱隔空举起酒杯,眼前浮现了江亦宸的脸,她想告别过去。
即便那个人还活着,即便那个人有一天能把往事都想起来,该告别的还是得告别。
这辈子很短,她已经被耽误良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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