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益者可以通过这个逆向的灵魂契约继承献祭者的一切。从灵力到生命,从记忆到身体……以灵魂为燃料,开启一条堪称封神的进化之路。
这就是“许朔”与“夏一鸣”的由来。
他们都是封神之路的受益者,从自己曾经的御兽师那继承来了属于“人”的力量与身体。
不同于需要将灵魂离体附着在自己捏出来的人类躯壳上才能以人类的姿态行走在这个世间的其他圣兽,属于“人”的力量让他们变成了一种介于人与兽之间的特殊存在,不再受到规则的限制,可以在人与兽的两种形态之间自由转换。
但是“许朔”又与“夏一鸣”有些不一样。
尽管他拥有媲美白虎与玄武的力量,可他依旧只是一只领主幻兽而不是像他们一样的圣兽。
因为他的封神之路并没有走完。
他不是通过封神之路融合“人”的全部力量进化到现在这个模样的。而是在极度愤怒与悲伤中,靠着融合体内所有力量与仇恨走上了一条与夏一鸣完全不同的歧路换来的现在的力量。所以他止步在了成为圣兽的门口,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接近也是最不想成为圣兽的幻兽。
他不是普鲁。
他是继承了向阳一切的祸蛇。
他是祸蛇。
一条杀死了自己御兽师,为祸一方,造成无数人死亡的灾祸之蛇。
许朔的目光从夏一鸣抱着的向阳身上挪到了看着他的夏一鸣脸上,声音平淡:“我知道您不杀我的原因,也知道您接近向阳的真正目的……”
“但是老师……他已经有了新的人生,不该再被过去束缚。”
“呵。”夏一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一边侧目看向身后,一边嗤笑道,“这就是你说得新的人生?”
向阳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为什么他要将没有新灵魂进入的支脉形容成“物种灭绝”。明明地脉只要产生了就不会消失,只要还有新的灵魂能够进入这条支脉,轮回就不会消失,哪怕外面的个体全都死光了,这条支脉所代表的种族也能够通过返祖的方式诞生出新个体,算不上物种灭绝。
那个时候夏一鸣没有回答向阳,只是用“人类对地脉的探索还很低,以后或许就有答案”敷衍过去。
其实那个答案很简单。
那是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为了保证某些越过了某条界限的生命能够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而主动关掉了新灵魂进入这条支脉的通道所导致的。
比如他曾经的种族鸣鸟,也比如玄武曾经的种族玄山龟,在他们成为进化为朱雀和玄武的那一刻起,这个两个种族就再也不会有新的个体诞生到这个世界上了。等到其他活着的个体全部死亡,可不就成了物种灭绝么!
同理,祸蛇虽然没能成为圣兽,但是他也已跟他们一样,越过了那条线,所以这个世界上早该没有了绿纹虫这种幻兽才对。
然而现在,绿纹虫这种幻兽不仅存在,甚至数量还如过去那样普遍……唯一的解释就是祸蛇分裂了自己的灵魂,把它们重新投入了那条被封闭起来的地脉,让它们经过地脉的轮转形成现在的这些新个体。
夏一鸣不知道向阳这一世为什么还要选择契约绿纹虫,但是这里面要说没有许朔动的手脚,谁信?
明明这一次,向阳是有选择的机会的……再次契约绿纹虫,只会重复走上那条痛苦的老路。
这与过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夏一鸣突然很想笑。
他垂眸看了一眼怀里脸色苍白的向阳,没有再和许朔废话。
“滚回天柱山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夏一鸣打横抱起失去意识的向阳,抬腿准备离开。
许朔有一点没有说错,他确实是在拿他当圣兽的备选。
但是没有计划,他也是在与向阳重新相遇后才发现他身上的封神之路契约还在继续运转的。这也就是之前,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向阳,看他还有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
因为没有记忆。他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当他的好师兄。
但不可否认,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当那个空缺的圣位必需要有一只幻兽去占据,而这片土地又没有其他有资格成为圣兽的幻兽存在……毋庸置疑,他一定会如许朔所肯定的那样,引导向阳恢复记忆,让他继续去完成他过去没有完成的事情的。
“那只绿纹虫跟我没有关系。”
就在夏一鸣抱着向阳路过许朔的身边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许朔终于开口为绿纹虫的存在解释了一句,“我没有动过任何手脚……不管你信不信,在经过地脉的轮转之后,那些被我投入地脉的……承载着‘普鲁’那部分的灵魂碎片已经完全脱离了我这个本体,成了完全独立的新个体。”
“它们只是普通的绿纹虫,与我没有任何联系。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再次选择绿纹虫……”
顿了一下,许朔抬起眼睛,看向远方。
灵魂契约,即使羁绊,也是枷锁。
彼此链接,彼此束缚。彼此成就,也彼此毁灭。
文王成就了现在的朱雀,同时也毁灭了曾经的鸣鸟十七,让他变成了永远都只能活在名为“夏文”阴影里的夏一鸣。
许朔不想成为下一个“夏一鸣”,也不想向阳成为下一个“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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