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比之前稳定了不是吗?”奎大夫笑呵呵地摸了把胡子,“年轻人,别太悲观,你的恢复状况很好,身体素质也不错,按照这样的趋势或许将来能痊愈哦!”
“那就借您吉言了,”纪锦川笑着说,“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嗯,自言自语正常吗?”
“哦?”
“我的意思是,我老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比如在家里换衣服的时候会习惯性地说一句‘我穿这个怎么样’,还有在超市也会买双份的情侣牙刷什么的,到一些地方也会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纪锦川挠挠头,最后做了个总结,“总之,感觉就是非常奇怪。”
奎大夫认真听他说完,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末了安慰道:“大概是精神有些太紧张了,没关系,给你开的药有按时吃吗?”
“有。”
“康复训练按时做了吗?”
“做了。”
奎大夫满意地点点头:“好,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再告诉我。学校的课程紧不紧?”
“还好吧,”提起自己擅长的领域,纪锦川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虽然在一些实践课上表现不怎么样,但理论课可没人能考过我~”
“非常好,”奎大夫立即大力地夸奖了他,“如果能再加强点锻炼就更棒了,你就是太懒了。”
纪锦川嘿嘿笑了两声。
两人又东扯西扯地聊了半天,纪锦川便收起了困倦的精神兽,起身离开。
他一走,奎大夫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重重地叹了口气。
文件顶端,赫然是“记忆摘除手术”六个大字。
许久,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多好的孩子,真是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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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秋天,但纪锦川早早地就围上了围巾,他一向容易手脚冰凉,以前还好些,最近越发严重了。
手上捧了杯奶茶,他出神地盯着广告牌上的男子。
售货员见他还没走,便出声问道:“先生,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
纪锦川反射性地答道:“一杯苦涩拿铁,不加糖。”
“不加糖吗?那这样咖啡会非常非常苦哦。”
“啊,”纪锦川反应过来,忙摇摇头,“不好意思,刚刚我走神了,我不喝咖啡,再来一份红豆沙蛋糕好了——话说回来,你认识那个人吗?”
售货员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接着笑了:“那不是大名鼎鼎的伽利略将军嘛,电视上镜率很高哩,您不认识吗?”
“伽利略将军啊,”纪锦川喃喃地说,“对啊,前些天还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不好意思,我的记性不太好。”
售货员笑了笑,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纪锦川仍是对着那个广告牌看个不停,巨大的牌子上,男人冷峻的面容和冰冷的眼神让人忍不住一哆嗦,霸道的气息隔着幕布都要渗出来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强大的哨兵。
恍惚间,一个画面在纪锦川脑海里略过。
没等他看清那是什么,尖锐的疼痛突然袭击了他的大脑,纪锦川手一松,奶茶掉到地上洒了一地,但他无暇顾及其他,捂着头便蹲在了地上,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
周遭的一切忽然变得喧嚣而混乱,纪锦川紧紧地抱住头部,他听不清身旁的人在说些什么,也看不清了眼前的地面,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他嘴唇一张,吐出了一个词:
“伽尔……”
纪锦川再次醒来时,是在宿舍的床上。
“嘿,你终于醒了!”一个脸上带着小雀斑的少年敏捷地从床上跳下来,表情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你足足睡了两天!”他肩上的猕猴也跟着吱吱叫起来,呲牙咧嘴。
“我明明是昏倒了,怎么成了睡觉,”纪锦川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兰德你别胡说。”
“一样,”兰德把手搭在栏杆上,抱怨道,“你这两天都没来上课,可恶,居然让你逃过了莱恩老师的魔鬼训练……你都没看到,训练时安格斯那副嘴脸,看得我真想狠狠打他一顿!”
纪锦川撇撇嘴:“他能不得意么,现在年纪第一的宝座是他的,我又没法……”
见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兰德忙打了个岔:“反正他文化课也考不过你,话说回来,你早点好起来吧,我都好久没和维琪一块儿玩了,小豆子也想他了。”
像是响应他的号召一般,兰德肩头名为小豆子的猕猴赶忙吱吱叫了两声。
“我正在努力恢复呢,兰德,”纪锦川弹了下他的脑门,“我要去厕所了,给我让个道儿。”
兰德捂着额头对他怒目而视,不情不愿地侧了身:“去什么厕所啊,尿床上去算了。”
回答他的是纪锦川一阵嘲讽的笑声:“尿床的可是小豆子哟~我可没忘了当时是谁没有干净的被褥,只能跑到我床上求收留。”
“你!”兰德气结,可偏偏说不过他,只能扁着嘴干瞪眼。
“对了,你知道吗,伽利略将军要到我们学校来演讲呢!”
门那边,正在扶鸟的纪锦川手一顿:“……谁?”
“伽利略将军呀,可是全国百分之八十的向导的梦中情人!”兰德兴致勃勃地说,“后天在大礼堂里,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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