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浦原喜助杂货店的门廊上,一只腿垂在廊边,胳膊压在另一只屈起的腿上,单手撑住侧脸,也懒得管背后头发铺了一地板的事。
目光散漫的落在院子各处,脸上表情简直臭的飞起。
说实话。
有点不是很想回尸魂界。
但还是得回去一趟。
这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初见并没什么明显的联系,可回头仔细深究一下还是能发现很多不对味的端倪。
比如露琪亚,先不说她出现的时机,转移力量的行为,或是本该受的刑罚,单是她身体里面藏着的那个东西,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着是一护,他过于巧合的成为了死神,又在失去且反复获得死神之力后,身上除开斩月的气息外,灵压中还出现了些许暴虐的属于虚的气息,很少,但是的确存在。
还有某蓝字打头的腹黑男在虚圈弄出来的虚夜宫和那些跟随着他的破面,明明是个死神却偏要在死神对立的地盘发展势力…还有我在虚夜宫感受到的那个力量。
三件事情汇集到同一批时间地点人物上,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类、虚或者死神的命运发展轨迹对我来说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我这次必须回去的理由,是要去拜会一位很久未见的故人。
我用手指点点脸颊,深感自己最终还是要掺和进麻烦的事里。
“哎呀哎呀,眉毛拧的都要打结了,真不想去尸魂界的话,就别勉强自己了,”浦原喜助拿了一大块西瓜递给我,接着在我身旁坐下,“我对黑崎先生还是有信心的,他肯定能好好的回来…大概吧…”
说到这,他话音弱下去,转而哈哈哈的笑了几声,“没问题的,有夜一桑在,就算你不去也不会有事。”
“诶?夜一姐也要去,”我咬着西瓜,目光在院子里面溜达了一圈,“那她人呢?”
“她去指导黑崎先生的队员了,”喜助也拿起西瓜咬了几口,他盘起右腿,语气莫名高昂了一点,“这么热血的救援行动,总不能只让黑崎先生一个人去吧,喂喂,你在漫画里面看见过一个光杆司令去救人的情节吗,未免太过可怜了吧。”
服了,什么古早漫画梗。
我没说话,臭着脸将嘴里的西瓜子像机关枪一样的‘噗噗噗’喷到这个没正形的男人身上,他求饶似的缩着脖子往旁边坐开一点,好脾气的抬手拍落沾在袖子上的东西。
等拿起第三牙瓜的时候,门口缓步走进几个人影,我转眼看去,看到来人是井上织姬,茶渡泰虎以及号称与死神互为仇敌的石田雨龙,他们身形不一但步伐坚定,面无表情但神色严肃,其间夹杂着一丝对未知的不安,仿佛三个即将要上战场的战士。
黑猫夜一稳稳的端坐在大个子的肩膀上,尾巴来回摆动着。
我捧着瓜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抽了抽,忍不住吐槽一句:“意外,但不完全意外。”
“?”喜助闻言,奇怪的目光看过来,很快又错开落到来人身上,高兴的朝他们招了招手:“快来快来,先吃点西瓜~铁斋已经帮忙去通知黑崎先生了,他一会儿就到哟~”
他这一开口,三人一猫也注意到了坐在柱子旁边的我们。
“诶,看着好眼熟,但是…”织姬的目光落到我的脸上,她眨了眨眼睛,踯躅好一会才不确定的开口:“是…是神荼同学吗……”
“是她,”夜一舔了舔爪子,先一步回答到。
我温和的对织姬笑了笑。
“诶诶,虽然长的不一样了,的确是比之前还要好看很多,但又能看出来是她,怎么做到的呢…”织姬的目光中盈满迷茫,她撑着下巴稍微思考一会儿,眼神突然清澈,接着左手握拳敲到右手掌中,拍板道:“我懂了,莫非神荼同学是外星人吗,拥有那种可以随意变换自己外形的异能。”
我:“……”
在场所有人:“……”
想的很好,下次别想了。
“不,”茶渡泰虎在短暂的沉默中沉声开口:“…应该是化妆。”
“不不不,化妆也做不到这一点,”石田雨龙立刻反驳,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白色的反光在镜片上一闪而过,笃定道:“应该是易容术之类的。”
这么说倒也算合理,我懒得过多解释,咬着西瓜鲜红的肉瓤对他们点了点头。
“说那么多做什么,”夜一出现在我身边,埋头咬了几口喜助放在她面前的西瓜,“都来吃点,黑崎一护这个臭小子,居然这么晚还没来,哼哼…”
我注意到她踩在地板上的爪子开了点花,尖锐的指甲在木板上留下小小的痕迹。
喜助也看到了,但他立刻挪开目光,仿佛无事发生。
一护傍晚才终于赶到便利店来。
他在短暂的震惊后便一脸抓狂的控诉着浦原喜助把自己的卧室弄成了凶杀案现场,害的他收拾好久才终于弄干净。
喜助则‘哈哈哈’的摇着手里的扇子说一护没有幽默感开不起玩笑。
接着两个人脸上就挂着新鲜出炉的猫抓印子整整齐齐地安静下来。
已老实。
被这么个小插曲一打岔,沉重的气氛几乎扫空。
喜助带我们下到地下室里,他看着我怀里抱着的黑猫,语气莫名有点委屈,“夜一桑真是的,连我也一起抓,怎么这么凶…”
“别啰嗦了,喜助。”夜一打断他的话。
“等等,”一护低头看向夜一,表情大为震惊:“…说、说话了啊这个猫!!!”
夜一朝他扬了扬爪子。
“好了好了,”喜助召唤出界门,对所有人拍拍手,他站到白色的巨大门框边,神情蓦然严肃起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一定要认真听,尸魂界是魂魄的国度,由灵子构成,穿界门能将你们转换成灵子进入,但是,打开界门前往尸魂界的时间……”
他顿了顿,接着说:“只有四分钟。”
一护皱眉问道:“这么短的时间,能来得及吗?”
“原则上是不够的,”喜助的表情藏在了帽檐之下,“但是,拼了命延长也只能达到四分钟,如果这四分钟内你们达不到尸魂界,那就会永远被困在两界的夹层中。”
织姬目光微动,不禁问道:“那怎么办?”
“只能向前,”夜一跳到地面上,金色的竖瞳扫过在场的人,“凭着不被吞噬、去尸魂界解救同伴的坚定信念一往无前。”
“能做到的人,就跟我来吧。”
穿界,说的再直白点,其实就是死亡马拉松,需要参与者拼尽全力的向前冲刺。
运气好,一路冲进尸魂界也就罢了,运气不好,碰上突发情况,就有点麻烦。
比如现在,这个来势汹汹紧追在我们屁股后面的大家伙——拘突。
夹层中的清道夫。
眼瞅着前面已经看到尸魂界出口的光芒,但背后的拘突却是穷追不舍越靠越近。
身边的织姬突然回身,手中结出浅黄色的光盾,盾牌与霸道的球体相撞引发起巨大爆炸,卷起的劲风直接将我们向出口甩飞过去。
我在空中眼疾手快的拉住织姬的手臂,在几个男生砸到地面带起的滚滚烟尘中,公主抱着她从半空缓缓落到地面上。
我抱着织姬挪动两步,低头看向地上一护双腿掀过脑袋的诡异姿势,动了动嘴唇,“好蠢的姿势啊,一护。”
织姬脸颊微微泛红,目光终于从我的脸上挪开:“还、还挺艺术的。”
“闭嘴,”一护死鱼眼,压根不想理我们:“好啰嗦啊你们。”
我轻笑一声,温柔的将织姬放到地上。
“谢、谢谢你,神荼同学,”她反应过来,立刻朝我道谢。
“不客气,”我将她耳边的乱发理顺别到耳后,“能帮到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是我的荣幸才对。”
织姬:“…诶,诶???”
她脸色红润的看着我,棕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林中羞怯的小鹿。
夜一头疼的用爪子捂住自己的猫猫头:“阿荼,你给我适可而止点啊,看看场合先啊喂!”
一护:“……”怎么有点橘里橘气的。
茶渡:“……厉害。”
“不,”石田爬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眼镜,“…应该说是有点可怕才对…”
我抬头看了一圈周围,熟悉的天空,熟悉的街道还有熟悉的建筑。
这是静灵廷外围的流魂街。
夜一刚给他们科普了个开头,一护就打断了她的话,“我懂了。”
他背着刀,率先往静灵廷的方向迅速跑过去:“哦,这不就是死神住的那个什么什么廷吗?太好了,离得这么近。”
“给我回来,你这个笨蛋!”夜一气急败坏的喊他。
我看着夜一,一瞬间仿佛幻视了那个在校门口抓迟到的地中海教导主任。
真是不容易啊,夜一姐。
巨大的门和墙壁接连砸下,硬生生的刹住了一护的脚步,高大的建筑围成一圈,像是结界一般将静灵廷牢牢地保护了起来。
烟尘缭绕中,身材高大的门卫现了身。
“哦,兕丹坊啊,”我了然,“原来是白道门,太久没回来都快忘了。”
“兕丹坊?”石田雨龙开口,“那家伙是什么人,那个躯体…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夜一回答:“他是由尸魂界精选出来的豪杰之一,负责看守静灵廷的西门,称为‘白道门’的守卫者。”
“守卫者,”石田雨龙推了推眼镜,“那就是说,要打败他才能通过了。”
“不错,先在这边制定出作战计划比较好,”夜一思索着说到。
“来不及了,”我指着那两道早已远去的身影,“他们已经冲了。”
“喂!茶渡!织姬!”夜一怒吼:“你们给我回来!!!”
更像了,夜一姐,此刻的你更像我那鞠躬尽瘁但还是被熊孩子气到脱发的教导主任了。
兕丹坊明显也是深谙围殴没好处的道理,他一挥斧头,硬生生的将地面划开,拉出了一圈高高的壁障来阻挡茶渡和织姬。
“你们几个规矩不好啊,乡下来的吗,听好了,城里有城里的规矩……嗯?”兕丹坊刚说一半,就看见我若无其事跳到了石墙顶上,当下就怒声喝到:“不守规矩的乡下人,那我也不用……嗯??!!”
他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神…神荼大人?!”
“哦,好久不见啊,兕丹坊,”我朝他挥挥手,就地坐下:“规矩嘛,决斗要一个一个来是吧,我懂。”
见我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他的脸色缓和下来:“多年未见,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心胸如此宽阔。”
我笑了一下,晃着腿没有说话。
“神荼同学,神荼同学,”织姬悄悄地叫我,见我低头,她悄声说道,“一会茶渡同学把我扔上去,你接住我,我用桩鬼攻击……”
“你们还想偷袭?!”兕丹坊朝底下的人瞪眼,然后他看向我:“神荼大人,你们这…?”
“偷什么袭,放心吧,”我挥挥手,示意他不用管我们赶紧开始,接着扭头对底下面露不解的三人说道:“你们不是来旅游的,静灵廷里面有数十个队长、副队长,还有上百个席官和无数个死神,未来你们要遇到的局面只会比现在还要艰难,不如早点习惯,提前做好准备更好。”
“可是…”石田想要反驳。
“她说的没错,”夜一也上前几步,冷酷的金色猫瞳扫过三人:“只要踏进静灵廷,你们要面对的形式只会比此刻更加严峻百倍。”
“黑崎同学…”织姬担心的喃喃道。
“你们就呆在那里吧,”一护忽然抬起头来跟我对视,他的表情是对自己的肯定和自信,褐色的眼睛中满是坚定:“不分昼夜的特训,带给我无尽的精力和胆识,现在,就是验证的时候了。”
真可爱。
这种坚定且一往无前的胆气和冲劲,正是青春一词的具象化啊。
虽说铺垫很多,实际上战斗也就是转瞬即逝的事情罢了,兕丹坊接连的攻击对一护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观一护,只祭出一刀便将他的双斧直接击碎,我猜兕丹坊整个人倒飞出去的时候还没意识到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兕丹坊哭的伤心,甜心一护还出声安慰了他,这一行为立刻赢得了守门人的极大好感,他擦去眼泪,立刻就将大门抬了起来——
接着,流着冷汗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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