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离开中国的土地,坐上回到韩国的飞机,崔渺的心态与来时完全不同。
怀念与不舍有多么浓烈,努力做任务回家的心就有多么迫切。
来时飞机上,崔渺只顾着借着窗户向外望,满心都是回国的雀跃。而现在,她的手被阿泽牢牢握住,崔渺顺着视线看向阿泽,在看到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傻笑着,也朝他微微一笑。
“阿泽”,崔渺动了动手指,顺着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等我们成年了,就结婚吧?”
——
崔渺的一句话让阿泽迷糊了好久,回来都已经大半个月了,阿泽只要想起那句话,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拉屎尿尿,随时随地都能笑出声来。
“怎么了崔大师,我这步棋下的有问题吗?”
恍然回神的崔泽发现自己在棋院和其他棋手对弈,连忙收了笑容,懊恼地点头致歉。
等重拾心情认真对弈一局,结束时也已经到了晚间,他看了看时间,收拾东西直接去了医院。
崔武盛的病情恢复的不错,已经准备好明天出院了,今天是在医院的最后一晚。崔泽到的时候,阿渺正忙里忙外的收拾行李。
在这间病房里一住小一个月,各种琐碎的物件真是不少。见阿渺忙个不停,崔泽本来上手想帮忙,结果越帮越忙,把一些本属于医院的东西都装进了行李袋,气得阿渺狠狠打了他的手板,指挥他去爸爸床上坐着去。
父子俩并肩坐在病床上,视线跟着阿渺不停移动,倒是乖巧。
崔武盛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儿子,只觉得欣慰又亏欠,道:“这段时间爸爸生病,辛苦你们了。以前总觉得你们是需要我照顾的孩子,可是看你和阿渺的脸色,又觉得你们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反倒我,才是被你们照顾的那一个。”
崔泽愣愣地摇了摇头:“没有,爸爸生病我却做不了什么,都是阿渺在照顾爸爸,也照顾我。”
“诶呦”,崔武盛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笑道,“我们阿泽以后也要找一个像阿渺一样的妻子啊。”
既然说到这了,崔泽笑意未收,笑道:“你不是说我和阿渺没有血缘关系吗,那干脆就让阿渺当我妻子好了?”
崔武盛哈哈大笑,挥了挥手:“那我可真是要犯心脏病了,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你们都是姐弟啊,法律上也是姐弟关系,怎么可能结婚呢,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我这个爸爸做的可太失败了。”
他正笑着,看到阿泽面色如有凝滞,也收了笑意,不禁试探问道:“阿泽,你……”
“爸!阿泽!今晚吃鲷鱼烧好不好,我看医院附近有卖的!”
父子俩连忙都抬头应声,阿泽见状拿起一旁的衣服推门出去。
“我去买吧。”
——
鲷鱼烧早些年在日本的食用顺序有些讲究,习俗是男人要从鱼头处开始吃,女人则是从鱼尾开始。
崔渺试着从鱼头、鱼尾、鱼鳍甚至是鱼肚子等各个方位吃,吃完了四个一看,还有十多个,不由得和崔武盛对视一眼,一齐叹了口气。
“唉……”
“……对不起。”
“没什么”,崔武盛将鲷鱼烧放进嘴里,“在你出门的时候就该想到的,我也是……大意了。”
毕竟没想到,谁会买叁十个鲷鱼烧当做晚饭呢?
——
崔武盛出院后,最近小半月同床共枕的姐弟两个人被迫恢复了“分居”。
可能是住院期间养成的习惯,爸爸最近睡得晚起得早,会在晚上敲门递上两杯牛奶,或是在早上叫阿渺起床吃早餐,所以两个人许久没有机会亲近。
这晚,崔泽因为白天下棋消耗太多精力,现在只靠着肌肉记忆的本能,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朝家走去,直到看到路灯下漫步而来的身影。
那一刻,就好像一个孤魂野鬼忽然钻入了过路人的身体。
“阿渺”,他缓慢地走到她面前,轻轻将头埋在她的肩上。
崔渺温柔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累了吗?”
肩膀上传来闷闷地应声,良久,阿泽将头抬了起来,看着路灯下闪闪发光的她,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嗯?”
听到了阿渺的犹疑声,阿泽刚要抬头,忽然被阿渺一下子抱住了头。
“别抬头,窗边有人!”
双门洞只有一间房子能够看到这个路口,那是善宇的房间。
崔渺向不远处的窗户上看去,出乎意料地,她撞进了那扇窗边珍珠懵懂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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