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她的话,缓缓走到她说的那扇窗边。窗外正对着魏家的花园,此时已经入秋,花都谢了,只剩下一片无花的枯h枝头,但我不知怎的,就是觉得眼前的景象看了令人安心。
我想起当那花园一片奼紫嫣红时,只有我和一个模糊的人影,他穿着白set恤和牛仔k,我们两个在花园里奔跑、追逐,他笑得像六月的yan光一样温暖,最後我们双双滚在草地上,两旁的栀子花丛挡着我们,我两手撑着地,覆在他身上,脸缓缓靠近他的脸…
「魏政宇?」
我抖了一下,从幻想里醒了过来。这nv人!一切煞风景都是她!
她皱眉,「你刚怎麽一脸傻样?」
「我刚刚好像想起什麽了…」我挤着眼、低着头,努力想从那段画面里再挖更後面一点,可是很怕那只是我曾做过的一场梦而已。
「想起什麽了?」她问。
我摇摇手,不想回答,她识相的也没追问。
「哎,都忘了正事。」蒋芮安拿起暂放在我床边的一个纸袋,从里头拿出一个jg致的白se礼品盒,我一看眼睛就亮了。
「这麽慢,手机给我!」我一把拿过。我可是在医院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跟她提了。
她语气放淡,隐隐忍着不发火:「大少爷,你吩咐说要跟你那支被摔碎的手机一模一样的,你知道你那支手机是特别在德国请工厂订制的吗?」
「好啦好啦。」我从她手里接过了手机盒子。
我拆开了盒子,拿出了那支黑得发亮的手机,五寸弧形萤幕,一t成形金属外壳,外型还是照着我的手掌大小和弧度设计的,手感之优秀,拿起来刚刚好、稳当当。我翻到手机背後,看到了一个jg致的银se雕刻,两个飞扬字t的英文字母,s和y。
「这什麽?」我把手机凑到蒋芮安面前给她看。
「不知道。」她说,「你上支手机就有了,这次跟工厂说要做一支一样的,他们就连字也刻一样的上去。」
我细细的看着那两个英文字母。
「这会不会是男nv朋友的那种名字缩写?」蒋芮安凑过来,「y是你名字里的宇,s是那个人?」
我瞪大了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可置信地来回望着蒋芮安和那手机上的s字样。
s…s…
连子香的香?不…也有可能是魏政忻的忻?
不,我为什麽还把我弟放在可疑名单里啊,弟弟麻烦你移个位子好吗?
我叹了口气,反覆0着那个英文字母,语气平缓的对蒋芮安说:「这个s,还有钻戒的主人,你和h建成真的都不知道是谁?」
「知道的话还在这边和你讨论个p?」她挑起眉毛,「而且你确定s就是钻戒的主人吗?ga0不好你脚踏多条船没让我们知道啊。」
我忍住已经抡起来的拳头,故意忽略她那句以下犯上的话,压着语气问:「我在公司里接触过的人,你们应该都认识吧?」
「那当然,我是你秘书,h建成是副总,大人物、小职员我们都认识。上班时间我全程坐你办公室门口,出外办公也跟着你,走进你办公室的连一只蚂蚁我都叫得出名字。在工作时ga0暧昧这种事,我不觉得你有办法在我眼皮底下做到不着痕迹。」蒋芮安邪邪一笑,看起来颇骄傲。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确做事各种周到仔细,没什麽可挑剔的。
我问,「那我家里的人呢?」
她噘嘴,「你家佣人太多,人又来来去去,但是待得久的、面孔熟的我大致上都知道。」
「说来听听。」
蒋芮安瞪我一眼,然後眼珠子一转,笑着说:「我刚离开公司前只说我来一个小时,总经理那我今天这样算出公差了吗?」
「啧,算算算,整天出公差。」
「耶,」她双手高举欢呼,然後拍拍我肩膀,「你失忆後唯一好处就是好说话,以前肯定是板起脸骂一句请回去翻阅公司常用规范手册。」她瞬间一脸严肃,模仿我说话,说完似乎觉得像到不行自己大笑起来,我却惊恐地看着她想说这nv人是否下午忘了吃药。
「你快给我说!」我忍住掐她的慾望一吼。
《待续》
蒋芮安可以去当说书人了,一讲就是劈哩啪啦停不下来。
「刚刚那个香香,从小就跟她妈在这帮忙,以前你们家办舞会、或是我来找你签文件,她就总是冷冷在一旁帮忙她妈。她妈是做园丁的琴婶,一口大嗓门,人很热情,跟她nv儿完全两个样子。你在公司最常提到的是家里的厨师敏姨,每天下午都会打电话回家跟敏姨点菜,做三杯j、做玉子烧、做部队锅,各国料理都要她做,你讲什麽就能做什麽,万能厨师一个,你以前上班每天中午只吃她做的便当。敏姨的儿子叫做阿真,大门管理员,很高的一个人,有190吧,人挺忠厚老实,看起来瘦瘦的但是挺有肌r0u,典型的脱衣有r0u、穿衣显瘦…」
「你什麽意思?」我挑起眉毛。
「没,就看看而已,欣赏年轻的r0ut还有错吗?」蒋芮安一脸正大光明。
「我家的人你也敢yy。」
「又不是你的人。」
我摇摇头,「难说。」
「你现在真的觉得你的恋人是男的?」
「我不排斥任何可能。」我一个耸肩。
「好好好。」蒋芮安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继续说,「宇宙妙厨敏姨的老公是明叔,你家司机,长得很和蔼可亲,人也挺好,有时候都说要送我回去,他们夫妻俩在这从年轻做到现在中年,他们有个侄子念t育系的,暑假会在这里打工当你爸保镳,叫翔平,又帅又高又有健美先生的身材,标准r0u食男。」说完t1an了两下唇。
「宇宙妙厨这名字是你取的?」我心想的其实是:这取绰号的品味真让人不敢恭维。
「还好你注意到了,姊姊我的小巧思。」蒋芮安骄傲一笑,继续说:「以前你们家还有一个阿宝姨,但一年前过世了,阿宝姨以前是你们家总管,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她带回一个儿子,好像是她跟之前离婚的老公生的,叫小绍,很乖,但不太说话,平时都跟待在敏姨的厨房里帮忙。」
「嗯」
「还有一个蛮可ai的nv孩,叫做恬心,做事挺机伶的nv孩,是你妈的秘书,专门帮她买礼物、办舞会、送卡片,讲话很娃娃音,但今天倒是没看见她,可能休假去了。」
「这几个人怎麽名字里面都有s啊?」我心里想的是难不成我家是看名字选佣人的?
「也不一定就是你家里的人啊,你国外学校同学呢?」
我点点头,「都有嫌疑。」
「好吧,不说了,我真的得做正事了,我先把公司文件解释给你听。」她自顾自的说着,然後把文件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整叠来,我看到那厚度就头痛。
「这份是公司下个月和购物网站的合作案,最後面有两页我帮你整理的重点,但你这整本还是要全部给我看完,你签名前我会出问题问你。」
我一听要念书,整个人崩溃往床上倒,被蒋芮安一把抓住,我yu哭无泪。光是刚刚她讲的那些人名我除了她说长得可ai的之外都没记住,现在这些没长相的文件还要我记,老天爷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蒋芮安离开前,又回过头告诉我,「我想起一件事情,之前我跟德国工厂说要做一模一样的手机时,他们问,这次也是一式两机吗?」
《待续》
一式两机?那就是情侣机?也就是说…这支手机很可能是我跟那个人的信物?好吧,无论如何至少多了条线索,下次可以给蒋芮安加薪两百块。
在家里休养了几天,我妈一介贵妇,每天亲自熬了一碗碗来自奇幻世界的补品给我,每天打开沈甸甸的汤碗盖都是一场不可预知的惊喜,说是中药材但碗里每个东西都看不出原本的形t,颜se都跟沥青一样黑得吓人,我每天都得深呼x1一口再掀开盖子。尤其那个香香这几天把药端上来,都会站在我旁边主动跟我说:「少爷,需要我喂您吗?」但表情却是y冷的微笑,我吓到赶紧自己喝完整碗汤让她拿走,真不晓得她是不是我妈派来b我喝药的。
这几天每天都有一个家庭医生来看我,是个年轻的nv医生,白白净净,一头盘起来的黑长发,很有气质的nv人,看起来就是个知识份子、读书人。现在一遇到新的人我的p就是立刻探听名字和偷看手机款式。许医生全名是许梅薰,两个s,双倍嫌疑,但手机用的是香槟金的iphone。
车祸时我整个人飞了出去,全身上下大小的挫伤,两条腿都被刮去一整块皮,得每天换药,许医生虽然是个nv医生,但帮我换药时手脚俐落,看到我0露到只剩内k连耳朵都没红一下,样子像是很习惯。
我猜想这是因为她是医生自然习惯处理病人,还是因为她是我恋人早就看惯我身t?真是十分可疑。
倒是我弟,在旁边一直偷笑,原本还要偷拍,我一巴掌把他手机打掉。他跟只小狮子一样毛竖起来,吵着要我赔。我把手机捡起来检查,根本就还好好的,萤幕连个裂痕都没有。我趁机细看了他手机,跟我那只是不同的机种,手机壳有点摩擦的痕迹,看起来用了不短的时间,应该不是最近为了不让我发现才故意换的。我顺手滑开萤幕,居然笨到没有用密码锁,我一眼就看到他桌面图片居然是…
「你看p啊!」他一把抢过从我手里抢过手机。
我惊得连许医生拿双氧水擦我伤口都忘记喊痛。
「你喜欢h建成?」我吓到声音都分岔了。
「关你p事啊!」
魏政忻河东狮吼,恼羞成怒,把手机捧在x口就气愤的冲出了我房间。
我在原地还在惊吓中,许医生动作一下也没停,手里捆着绷带,只是笑笑的看看我们。
我还在一脸诧异,「医生你怎麽那麽淡定啊?那是我弟欸,他喜欢h建成欸。」
「这也不是什麽新闻了。」许医生笑笑。
「什麽不是新闻?我弟喜欢h建成,还是男人喜欢男人这件事情?」
「都是。」
「许医生,那h建成喜欢他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和h副总不是很熟。」
虽然我现在也把我恋人的可疑名单放入了男人的名字,但至少那些我认为配不上我的早被我剔除,而我印象中的h建成,就是个油嘴滑舌的男人,什麽风骨、什麽骨气之类的好像都没有,每次见面都跟我陪笑脸、讲垃圾话,没一句正经。说起来,蒋芮安还b较像男的,至少霸气明显摆在那里。
「我那个跟狮子一样ai乱咬人的弟弟,怎麽会喜欢那个软骨头的男人?」我喃喃碎念。
《待续》
许医生看我一脸不解,只是温柔的微笑,然後叮咛我:「恢复得还算不错,记得每天沿着你们家花园走一小时。」
我望着她,「许医生,你常来家里吗?」
「至少平均一个月来一次,帮你们家人做些基本的健康检查。」
「你以前跟我熟吗?」
她g了g嘴角,「大少爷跟所有人都没什麽距离。」
「听说我以前很目中无人,是真的吗?」
许医生思考了一下,然後开口:「应该说,你曾经年少轻狂过,然後长大了,当然思想也跟着成熟了,现在你的记忆只是回到了年少轻狂的时候而已,随着时间,你会找回自己的。」
我倒不太在乎找回什麽自己,我只是很想知道,曾经目中无人的我,到底为什麽会买下一只价值一户人家年薪的钻戒,去讨好另外一个人?
突然,许医生在我面掀开白袍,从内里口袋拿出一支特粗的签字笔。
「医生,你要做什麽?」我随口问。
「你右脚石膏快可以拆了。」
「蛤?啥啊?」我愣了下,不晓得她说这话什麽意思。
说完,她和蔼的笑了笑,然後一把用力按向我大腿,用嘴巴咬开签字笔的笔盖,开始在石膏上振笔疾书,签下一个龙风凤舞的「许梅薰」,最後还附注上今天日期。
我踢着双腿想挣扎却未果,天哪当医师的手劲都这麽大吗?我发现根本反抗不了,只能像卖身被摧残一样,侧着头摊在床上,大脸上写着人生无望。
临走前,许医生提着医药箱,回头向我说了一句:「如果一个人对你至关重要,那他一定会在你的生命里留下痕迹的。」语毕,一个清朗温柔的微笑,飘飘然的轻步离开了。
我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
等我终於能拆了那只被众人签满名字的石膏脚之後,蒋芮安和h建成同时来到家里,宣告我的好日子结束了,要押我去公司开会。
我si活不肯,只好我爸和我妈同时出场,加上我家一票人含我弟和香香在内,一群人看好戏的眼神,我碍於面子只好被套上西装,被架上车来到了公司。车子驶离家里前,我还看到魏政忻探头往这里看的模样,是想看情郎吗臭小子!
魏氏企业的总部位於首都最热闹的市中心,一栋入天的建筑气势足够雄伟,蒋芮安和h建成两位公司高官一个走我左前,一个走我右前,带我走入了这栋七十楼的建筑,步入大厅就是透天挑高的最佳采光,通处明亮。身着正式西装、脚踩皮鞋的男男nvnv忙碌穿梭,疾速的哒哒步伐声响彻整个大厅。宽广的入口处站着五位接待小姐,那浓妆yan抹的脸蛋、短到几乎要曝光的裙子让我实在无法恭维。
「这几位都是你挑出来的。」蒋芮安在一旁手里喀答喀答用手机传讯息。
我顿时脑子混沌。这几个nv的才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怎麽会挑出这些假睫毛怪兽?
「五关面试进来的喔。」h建成指指那几个柜台美nv,手里b了个五,一脸自豪。他嘴里不知为何咬着bangbang糖,看起来又老油条又幼稚,各种违和。
我摇摇头,太yanx又痛了起来。
《待续》
我本想加快脚步,能多快躲进办公室就多快,结果我一走进大厅,那群像蚂蚁一样正常上班的人们发现我出现後突然改变队形,一个个像鲤鱼逆流而上一样往我这里疾速前冲。
「总经理!总经理您康复啦?」
「总经理!是我啊总经理!我是业务部h小玲,每年业绩都第一的啊!」
「总经理!我是行销部单知遥,上次开会时你称赞我茶泡得好的!」
「总经理!总经理!」
他们一人一口一个总经理,叫得我头都晕了。蒋芮安发现我表情开始变糟,立刻把手机收回口袋,伸出螳螂般健壮的臂膀,赶在保镳之前把那些花痴妹格档而开。
此时,一道道闪光灯以铺天盖地的气势从我正面开始攻击。我右手还拿着拐杖,只能用左手遮,落荒似的往电梯逃。
当我穿过有如签唱会一般热烈的欢迎人cha0後,我、蒋芮安、h建诚和几个我的私人保镳终於搭上前往顶楼的电梯。
我在电梯里松了口气,然而上升太快速的电梯却惹得的我头痛又耳鸣,整个人反胃到想吐。
「怎麽样?还好吧?」h建成呵呵发笑,拿出嘴里的bangbang糖t1an了两下又放回去。
一点也不好!谁知道我蓝颜薄命无福消受啊?大伤初癒就这番折腾,我头简直痛到炸裂。
我隐忍着怒气,默默开口说道:「刚刚那些闪光灯怎麽回事?拍照的那些人是谁?」
蒋芮安手里还狂敲着手机键盘,「你休养了三个月,媒t都在等你回归,所以才放他们近来拍张照、写个报导,帮助振奋一下公司的gu价。」
「不然你平时都从地下停车场上楼,怎麽会今天要你走正门?」h建成帮腔。
我叹了口气,真不晓得以前的我哪来的jg力去应付这些。
「趁现在跟你报告一下,」蒋芮安看我不舒服,赶紧说话转移注意力,「十点高阶主管会议,十一点董事会议,十二点和董事们用餐,两点後公司年度预算审核会议,基本上预算我们先帮你看过了,你只要出席表示同意就好了。」
「还说没安排太多行程!」我扶着脑袋。
「你以前可是以每十五分钟来安排行程的,这还不到你从前一天工作量的五分之一…」蒋芮安呢喃的说。
h建成看我脸se不好,一副没事的笑笑,「政宇,放轻松啊,等下先好好吃完早餐再开会啊。」
我撇眼看h建成,看他一副和事佬样,好吧做人还算圆滑。我现在整个拿看弟媳妇的眼光审视他。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顶楼,电梯门一打开,挑高两层楼的办公室,两排穿着标准上般套装的职员站在电梯左右两边,一看见我走出来,立刻弯腰九十度敬礼:
「秘书处全t,恭迎总经理归来!」
整齐划一的宏亮发声,却听得我脑门胀。
蒋芮安拍拍x膛向我邀功,我能看出她身为总秘书代表显得相当得意。
《待续》
秘书处的装潢很现代化,挑高明亮的落地窗,yan光能直接洒进来,看起来一片朝气。无论桌子、椅子、书柜、灯所有家具都是清一se的极简风格,颜se鲜yan而形象俐落。蒋芮安说里头还有一间堪b饭店的休息室,不但有小套房、高级卫浴和游戏室,当然全天无限量供应的饮料、咖啡,和每小时从公司餐厅直送上来的美食更是少不了。
秘书室成员含蒋芮安有七个,我一排望去觉得个个看起来都还顺眼。除了站在最後面、秘书室唯一的那位男子,虽貌不惊人,但脸部线条非常yan刚,身材高大肌r0u健壮,一身西装都挡不住他底下的男x贺尔蒙,好像快从衣服里爆出来一样。
我吓得不轻,这人不是秘书,而是保镳吧?我立刻转头看向蒋芮安。
她一边点头一边露出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然後上前走到我旁边,向我说明:「这位是总经理秘书室副室长常晋,是您从欧洲分公司专门调回来的。」随即向我挤挤眼。
我听出蒋芮安讲这话是提醒我不要失礼,我只好假装理解的点点头随便敷衍:「喔…这样喔…谢谢你了。」
常晋的名字里没有s,反正不会是我的ai人我不就管了。
「但他是欧洲分公司总经理韩邦彦的ai人。」蒋芮安覆在我耳边说,「正确来说,是前ai人。」
我又重重吓了一跳。韩邦彦这名字听起来就是个男人啊,感觉还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我脑中浮现了一个白面书生的模样,要是给这肌r0u猛男压在身下骨头还不折断…
「总经理,我们快进办公室啦!」h建成出声,「我快饿si了。」
就知道吃!我撇了他一眼。
秘书室里有一扇jg雕细琢的原木大门,推开门後是仿造欧洲城堡风格的接待客厅,两张面对面的三人座华丽古典绒沙发、石头盖的壁炉跟墙壁上我看不懂的现代艺术画,不晓得是我的风格还是我爸的风格。
穿过接待客厅往内走才是我的办公室,挑高落地窗,现代简约黑白装潢,一个五十寸大萤幕是用来视讯会议用的。我的办公室被蒋芮安整理得非常乾净,电脑、钢笔、文具、写字垫、杯垫都放得整整齐齐,所有文件夹都在我背後的内嵌式书柜。
「总经理,请入座吧。」蒋芮安伸出手,指向办公室正中央那张高级原木办公桌。
我双眼一亮,直到这里我才觉得脑门畅通了点。这桌子抛光做得好,木工的边边角角都收得漂亮,形又够宽大稳重,气派却不张扬。不像外头那些拉哩拉杂的奢华设施和美nv前台一样,好像很怕别人不晓得我家有钱。
「这是你爷爷亲手帮你做的。」蒋芮安微笑说。
「我爷爷?」我问。
蒋芮安点点头,「魏家创办人,也就是你爷爷,在因病去世前帮你做了这张桌子,等你哪天真正工作了可以用,所以在你升为总经理後,这张桌子就正式启用了。」
我转头凝视着那张桌子。
这几个月我当然听了不少魏家的事,爸妈和亲戚们每天给我讲,就怕我这个魏家继承人想不起来。
魏氏集团是从烧制瓷器起家,我爷爷魏国正用二十年的时间造出了全台湾最好的窑,能jg准控制温度,烧出se泽yan丽温润的瓷器。然而尽管登上了国宴舞台,魏家也从菜市场卖盘子的、摇身一遍成为国际顶级的jg品瓷具文化集团,全世界的五星饭店将使用魏氏的瓷器作为宣传,可爷爷还是只喜欢待在自己的窑里,整天制陶烧陶。
妈说我爷爷是手艺人,不只烧陶,木工也是一流的。听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爷爷的工作室里跟着爷爷学手艺,烧陶、做木工等等。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晓得那些从爷爷身上学到的,我还记得多少?
我满心感概的往坐到那高级原木办公桌前,叹了一口气。这几乎是这间办公室里唯一能让我心情平静的东西了。
谁知当我低头一看时,瞬间就尖叫了出来。
「啊啊啊啊!!」我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蒋芮安和h建成与我一票保镳被我吓到,立刻往我这冲,将我扶了起来。
桌子底下有个人缩在那,一张小脸满脸尴尬的笑着看我。
「魏政忻你ga0什麽鬼!」我大吼。
《待续》
「嘿嘿,」魏政忻从我桌子底下钻出来,「你第一天上班,给你个惊喜嘛。」
「惊喜个p啊你!我差点心脏病发。」
魏政忻站直了身子,挠着自己後脑傻笑。
h建成走过来,表情严肃的盯着他道,「二少爷,你是怎麽进来这里的?」
他那眉头深锁,嘴角下垂的狠怒表情我也吓到了,我没看过那个绵软油滑的男人这样。我弟被他这样看着,瞬间整个人僵住了。h建成缓缓b向他,他就缓缓退,退到背都撞上了书柜。
「我…我从前面进来的啊。」他支支吾吾的说。
「穿过秘书室和接待大厅?」h建成挑起眉,一只手撑在他头旁,「这样的话,不可能没人告诉我和ann。」
我弟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我是不懂从哪进来有什麽严重,不晓得为什麽h建成要摆出这副吓人的嘴脸。
「我…我…」
「难不成,你从密道进来的?」
我弟一听,像是一副被说中的样子,脸往旁一撇,就不敢看h建成,额头都冒起了冷汗。
密道又是啥?我傻了。
蒋芮安握住h建成的背膀,轻声劝戒:「建成,别这样。」
魏政忻眯起眼,视线往蒋芮安放在h建成身上的手上一s,一脸满面警戒。
h建成也没理蒋芮安,继续向魏政忻问:「你是怎麽知道密道的?」
我弟的沈默似乎惹恼了h建成,他两手碰的一声拍在墙上,把我弟禁锢在他两臂之间,魏政忻刚刚还像只刺蝟,恨不得咬蒋芮安一口,现在整个人又慌了,瘦小的身子缩了起来,头侧到几乎要贴到墙上,看起来下一秒整个人就要融入壁面中。
「魏政忻,」h建成还咄咄b人,「你说不说?」
魏政忻憋着嘴,呼x1急促,眼眶在颤抖,瞬间眼泪就盈满了眼眶。
此时,h建成发现魏政忻x口有一块明显的方型物t,像是藏了什麽在衣服里。他伸手就要抢,魏政忻吓得不行,紧紧抓h建成的手臂不让他动,身t也奋力地挣扎。
h建成并没有要跟魏政忻认真动手的意思,只想吓吓他,让他就范,两手一抓魏政忻瘦弱的手腕就把他往墙上定。魏政忻那小身板一点真力气也没有,当然只能随他。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我眯起眼,看他们ga0到脸红耳朵也红,这气氛似乎有点令人起遐想。
这样下去不行,他虽然是个讨人厌的弟弟,但还是得救一下。
「可以了吧?」我出声,「h建成,他好歹是我弟,你在我办公室里对他动手动脚是什麽意思?」
h建成一听,手上一滞,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做所为不合宜,下一秒立刻就往後一退。我弟则是软一腿,差点摔倒在地。
我摇头叹气,我弟也跟我一样是富家子弟一个,怎麽气势和我就天差地远,我想欺负他都不忍心。
我走到弟弟旁边,拍拍他的头,「魏政忻,你现在是大学吧?早上有课的话,我叫司机送你过去啊。」
魏政忻抬头看我,眼眶挤满了眼泪。我吓一跳,那模样还真有点楚楚可怜。他乖巧的点点头,我让蒋芮安送他出去,他似瞪非瞪的看了蒋芮安,最後还是安分的离开了。
《待续》
一大早就来了这麽一出,我脑神经已经si了一半,倒在我总裁椅上吩咐旁人倒两杯咖啡来後,就开始做正事了。
正事就是审问人。
「密道是什麽?」我单刀直入的问。
h建成坐在我办公桌前方的沙发上,用手r0u着太yanx。
「魏家不小,很多事情不能明着来,前两年你怀疑秘书室有内j,请了常晋来坐镇,又造了一条不用通过秘书室就能进办公室的通道。最後常晋抓到了那内j,是你爸si敌甄家的人,你爸很开心,送了你一辆车——就是你之前车祸撞烂那辆。这个秘道,只有你、我、蒋芮安知道,没有第四个人,所以你弟如果是从那进来的,我们必须知道他的消息来源。」
我挠挠下巴,「你确定不是我们之中某个人告诉我弟?」
h建成叹了口气,「以前你弟在你秘书室打工过,被人以为知道什麽机密,就被绑架了,折腾了一个礼拜才回家,从那之後,你就坚决不让他碰魏家公司的东西,我猜你是不可能告诉你弟密道的事情,我也没说,蒋芮安跟你弟没特别交情,更没理由。」
我搔了搔下巴,「所以如果我们三个之中没人告诉我弟,他要不就是自己发现的,要不就是真有第四个人知道。」
「先除去魏政忻自己发现的这个可能,这第四个人,要不就是我们造密道时请的建造商泄漏消息,要不就是我们三个人其中之一泄漏给别人知道,但那个人至少也要到非常信任、非常熟悉…」
「等等…」我脑里闪过一个念头,「我想起来,我从医院回家着之後,魏政忻曾口口声声说我做错事情,说我什麽都忘记了就是做错事情…我那时候还怀疑我那个情人该不会就是我弟…」
「不可能。」h建成想也不想就斩钉截铁。
我侧眼扫向他。难道他知道魏政忻喜欢谁?我想起之前无意间发现魏政忻手机桌面是h建成这件事情,那小子一副没救的傲娇样,根本是ai惨了h建成。
我盯着他,「你跟我弟有什麽关系?」
他不知哪时手里多了一个打火机在把玩,「没什麽,都过去了。」
能让平时没皮没脸没心没肝没肺的人,瞬间脸沈得像是暴风雨前兆的低气压,他那一脸就是一副过不去的样子。更何况我弟刚刚被他压在墙上,简直像是要被y上一样,那张圆脸红得跟寿桃一样。
「你当我白痴还是眼瞎?」我给了他一个斜眼,「我弟刚刚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过不去啊。」
听见我的话,他脸上出现半秒的闪动,却又马上被压抑住,表情绷得紧,淡淡的道,「这问题我不想现在讨论。」
「好吧。」我撇了撇嘴,心想的是这事我绝对跟你没完。
「回到正题,」他抬眼,「如果我们之中没人告诉魏政忻,那会不会是你那个情人认识他、告诉他的?」
我脑中像被人撞醒的大钟,咚的一下响亮。
「这合理啊!」我倏地站起身。
我之前就怀疑这个人在我家里,我的确有可能把这种秘密告诉我的情人,那我的情人认识魏政忻、并且告诉他密道的事情,也是合理的。
「那你去试探看看你弟,看他到底认不认识你那个情人,」h建成淡笑,「ga0不好,就找出来了。」
我眼睛都发亮,脑子都活了,觉得离这个情人近在尺尺了。
人生真是充满希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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