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以为有门,还要再说。
“抱歉,那只熊我弟弟也想要。”谢初时声音很淡。
他走回去,快速射出三箭,最后在众人的呼声中,将“博士熊”收入囊中。
谢初时刚拿到熊,就把他塞秦穆怀里。
秦穆臂弯瞬间被团软绵绵填满,连带着心也是满的。
只是不远处,那个男人身边的小女友,咬着下唇,有些幽怨地看向这边。
“她有男朋友,你还有哥哥呢,谁比不过谁呀。”
谢初时在人耳边轻道,接着又扬起眉毛,“你等等啊,那个笔记本,我也去给你赢回来。”
所以最后。
两人手里不仅抱着熊,书包里还放着笔记本、乐高、钢笔,还有一个粉色随行杯。
谢初时本来想换个颜色,奈何老板哭爹喊娘,非说他们家只剩这一个了。
两人赢的盆满钵满,忘了时间。
回到家后他姥姥已经等半天了。
谢初时忙冲后者使了个眼色,秦穆心领神会,把给买的零钱包拿出来。
好在老太太自己也等困了,随便念叨几句,揣着小钱袋就回房间休息了。
谢初时也拿着睡衣冲进浴室。
这段时间腿上打了石膏,好久没正经洗过澡,他实在馋自家莲蓬头馋得紧。
一阵蒸腾后。
他舒服地耸耸肩,擦着头发从里头出来。
秦穆正坐在床上,摆弄面前的“博士熊”。
这只熊差不多四十厘米,不大也不小,可放在秦穆的小床上,又显得有些太占地放。
“要不先放客厅里?”谢初时走过来说。
他身上的秋衣明显偏大,露出小半个肩膀,颈子上浮动着水珠,在黄色暖光灯下更为明显。
秦穆坐在上铺,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把里面的内容看个清楚。
这人真的好白。
“想什么呢?”见人没说话,谢初时又问一遍。
秦穆把脸瞥回到博士熊上,嗓眼有些发燥,“你身上的衣服太大。”
“啊?”谢初时低头看看。
其实这件买了也是第一次穿,要搁平常他就打赤膊了,但现在又担心秦穆觉得别扭。
他把肩膀的地方正正,笑道:“那估计是我太瘦了吧。”
秦穆瞥回他眼,好像比起自己,眼前的人真没怎么长肌肉。
“好啦好啦,咱们说回来。”谢初时摆摆手,指着里面:“这熊要不要给你拿客厅去?放床上耽误你睡觉。”
“不用。”这次秦穆回答很快,“就让他在这里吧。”
他其实对这只熊并没多大执念,但现在一看到,就会想起,谢初时曾在其他人面前,护住他想要的东西。
这一点比任何东西都要吸引他。
“那行,刚好后半夜跟你也有个伴。”谢初时说完后,熄了灯,往自己床上一躺。
之前因为腿不能动,他都睡得比平常早,现在解放了,躺在床上反而没有半点困意。
曲着身子,从床这边滚到另一边,又滚回来,玩得不亦乐乎。
床板发出阵阵吱呀声。
秦穆在他上面,本想装作没听见,却还是禁不住问:“在做什么。”
谢初时这才停下来,感慨一声,“没有,就是太高兴了。”
“高兴?”
“是啊。”他在黑夜里道:“我跟你说,之前给腿绑绷带,虽然有麻药,但还是可疼了,膝盖像是被好多只虫子咬。”
“后来躺床上还不能动,动一下就觉得酸,我是就怕咱姥姥担心才一直忍着没说。”
谢初时反正已经大好,跟人说起身体的伤痛还挺自然。
只是上铺的少年听了这话,比他自己受伤还觉得难受,下意识攥紧底下的床单。
回想起那天,谢初时从窗台上掉下去的场景。
那场噩梦,比他被母亲丢在福利院门口还要可怖。
陈威。
如果自己还能找到他……
秦穆盯着窗外,漆黑一片,似是他心底的写照。
但很快,清泉从泉底逆流而上,把这漆黑划破一个口子:“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你愿意跟我回来。”
“这样想想,好像之前的疼都算不了什么。”
谢初时说着自己都有些矫情,但这的确是他真心话,要说之前还有些犹豫,那现在,就是他认为最正确的决定。
秦穆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无论是人本身,还是对自己和姥姥。
这么想着,在夜晚的笼罩下就这么说出来。
上面没有任何回音。
“睡了啊。”谢初时呢喃一声,也没再多问,老实闭上眼睛。
但同时,睡在上铺的青年却彻底失了眠,醒了整整一宿。
谢初时醒来已经上午九点。
今天周六,秦穆和他姥姥照旧去福利院做义工,因为考虑到他的腿刚拆线,起来后就没喊他。
枕头底下是个信封,里面压了一叠钱。
秦穆每个礼拜都往他枕头底下塞生活费。
谢初时有些无奈,走到书桌前,打开最底下的一个小锁柜,把这个和其他信封一起放好。
先帮他存着,等孩子以后要用钱了再拿出来。
叮铃铃——
手机响了。
廖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们正往你那边去,你还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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