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艾莉亚住进来的第三天,安妮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耳边满是那种压抑的低喘和嘎吱嘎吱的床晃声。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可那种陌生的声音像是无孔不入似的钻入她的耳朵,让她躲无可躲,整个房子就这么大,在这寂静的夜里她无论如何都听的非常清楚。
她能清晰的听到艾莉亚在说话,她低喘着说,“嘘,小点声,她好像醒了。”
然后是亦琛的声音,“没关系,她不会醒的,她每天都要吃安眠药,你别害怕,专心点。”
床嘎吱嘎吱的声音还在继续,安妮猛地坐起身,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耳听着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欢爱,这和凌迟一般无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响起水声,而卧室的床上,鼓起的被子轻轻抖动着,枕巾上一片深色湿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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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安妮做好早餐送到儿子的房间里,她神思恍惚,盯着女孩露出的那截小腿出神。
“早安妈咪。”亦琛抻了个懒腰,睡眼惺忪。
“早安。”安妮收回目光,笑道。
“妈咪,好怪,我梦到了我在大学教室里上课,突然变成了一个老旧的机器人,走路嘎吱嘎吱响的那种,一弯腰就有很多液体从嘴巴里流出,凉凉的,”
他还没说完,身旁的女孩醒了,“早安。”
亦琛没再说下去,他亲吻女孩的脸颊,“早安,你做了什么梦吗?”
女孩摇摇头,“没有。”
她没睡醒,旁若无人的钻进亦琛的怀里,安妮不自然的错开目光,“趁热吃。”
说完她转身离开,甚至贴心的带上门。
“阿姨,我们昨晚有吵醒你吗?”艾莉亚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有些心虚的问。
“没有,我一直都没睡。”安妮挽了挽有些凌乱的头发,喝了一口咖啡。
“你都不睡觉吗妈咪?”
亦琛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走动时围在腰上的浴巾摇摇欲坠,蓬勃的男性力量呼之欲出,安妮虽然没少帮他洗澡,也没少看他的裸体,但那都是他还小的时候,她现在脑子里满是昨晚那不可描述的声音以及亦琛性感压抑的低喘。
她红了脸,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个变态,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又假装继续看书,然后说,“有时候会失眠,就一夜不睡。”
“阿姨,我要出去晨跑。”艾莉亚突然起身,有些局促。
“那让亦琛陪你一起吧。”安妮合上书,眼眶乌青,眼神温和。
“不用了,很快就回来。”艾莉亚拒绝着走了出去。
坐在对面的亦琛没出声,他一直盯着母亲憔悴的有些苍白的脸,半晌,他问,“妈咪,你不喜欢艾莉亚吗?”
“为什么这么问?”安妮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只是想确保她在这里不会让你感到不适。”亦琛靠近了几分,让安妮晃了心神,“你会不会不高兴?我的擅作主张。”
“不,我不会,你又不是小孩子,你的事情自己做决定就好,只要你自己开心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安妮摸摸儿子的脸,笑的有些不达意,“她是个好女孩,我很欢迎她。”
她起身把见底的咖啡杯洗了。
亦琛盯着母亲的背影,心里却一阵阵被揪住的刺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在意母亲的感受,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提醒他,可到底在提醒他什么他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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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课过后,亦琛拉着艾莉亚坐到母亲翻新后的秋千上,女孩头靠着他肩膀,不住的感叹,“你妈妈真厉害,居然用鱼骨给你做了个秋千,我妈妈要是也能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是吗?妈咪确实对我特别好,好到有时候我会,”他突然停顿,后半句没再说出口。
好到我会因为和你在一起而对她感到愧疚。
“你会什么?”艾莉亚问。
“没什么,你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了,她也会对你好的。”亦琛把视线转移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你看,临海的冬天很冷,可这里不会出现雪花。”
“你想看雪吗?我们可以一起去雪乡。”艾莉亚兴奋的提议道。
亦琛视线仍然停留在远处若隐若现的海山上,“我常常会想,风雪翻过海洋高山云端,无数冰晶呼啸而过,无数个,没有任何两个是一模一样的,就像我们一样。”
“就像我们?”艾莉亚不解的问。
亦琛回头,眼里闪过惊喜,“对,就是这样,所有的生物不仅长相基因,甚至连瞳孔和齿痕,指纹都不相同。你知道鸟类吗?它们的历史很久远了,甚至比恐龙还要久远,它们有无数种类,每只身上有无数羽毛,可即便如此,它们有相同两根羽毛的概率比十亿次方的次方还要小。”
他说的起劲,从羽绒服里拽出几根鸭绒,“就像这个,在我们身边飞舞,却从不重复。”
艾莉亚笑着看他不说话,亦琛笑容凝固,问道,“怎么了?”
“嗯…我不知道,只是这些听起来,”艾莉亚一顿,“好幼稚。”
“为什么?”亦琛问。
艾莉亚歪头,“因为你所说这些的前提是没有生物克隆,可你现在就读生物学院,应该知道现在克隆技术非常成熟,基因复刻更是达到百分百,你所说的万物没有一模一样就不是绝对了。”
“不,就算是克隆也绝不一样,每个生物都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亦琛兴奋的情绪宕落,他不再执着这个话题,在她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拉起她,“走,带你去抓一些你从没见过的鱼。”
两人拉扯着离开,都没有看到站在窗边的安妮此刻失魂落魄,她在给花浇水,水溢满地却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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